納蘭卻打斷她,伸手捧起了她的臉,認真地道。
“我記得你在信上說過,你穩穩當當地站在那,是對我最大的好。那麽同樣,你穩穩當當站在那,對我也是一樣的好。我納蘭雖然是王爺,雖然掌握着暗衛司這樣的利器,但我無法保證保護你周全,我不想有一天上演叫天下人爲你陪葬這樣戲碼,所以你要跟着藥王好好學醫,不能因爲任何人,任何事放棄。隻有有本事了,别人才不敢動你,明白嗎?”
淩月聽到這裏,淚水洶湧而出!
大多數的男人都覺的自己有能力保護好自己的女人,而希望自己的女人柔弱一點,卻從不去想人力有限,事事有萬一。
而等出了事的時候,不是悲痛欲絕罵自己無用,就是怒發沖冠叫所有人陪葬。
沒有人爲此質疑,都覺得這是男人對女人愛的表現,包括她曾經也是這樣認爲的。
直到長大了才明白,如果男人真的愛那個女人,就該叫她自立自強自己有本事。
沒有人能依靠誰一輩子,除了自己。
也沒有人負責誰一輩子,除了自己。
可這樣道理在現代都多數不懂,何況古代。
她卻沒想到納蘭能明白,還這麽做了。
這樣的打算真的是爲了她好。
她懂。
所以她哭了。
感動,也是爲自己的幸運!
雖然還是有些難過。
“納蘭……”
淩月放聲大哭,似乎把這段日子的所有的憋屈全部哭出來。
納蘭一下子被吓住。
“你,你這是怎麽了?”慌亂而又笨拙地擦着她的眼淚,詢問着。
他還沒見過淩月這麽大哭過,是他說錯了嗎?還是發生了什麽事?
一時間他腦海裏轉了無數可能的念頭,倒忘了安慰了。
淩月哭了一會,感覺好受多了,也就不哭了,見納蘭看着她,一臉思索的樣,噘嘴道:“你都不哄哄我,就看着我哭。”
納蘭迷茫,這是什麽意思?
“你哭,就爲了叫我哄你?”
淩月一噎,當然不是了!
但她卻還是點點頭,軟軟地靠進納蘭的懷裏,很輕車熟路地伸進納蘭的衣服裏,取出一塊手帕擦着臉。
“是啊,結果白哭了。”
納蘭見她擦的胡亂,伸手搶過手帕,叫她坐好,一手托着她的臉,一手用手帕給她仔細地擦着,嘴上說道。
“你又胡說!我了解你的,你不是随便哭的人,一定發生什麽事了,說吧。”
淩月瞪着發紅的雙眼,幽怨地道:“什麽叫我不是随便哭的人,女孩子就是愛哭的,我又怎麽會例外?”
納蘭卻沒有回應,而是怔怔地看着淩月的臉,擦幹淨了淚水,淩月的臉細緻如上好的瓷器,沒有一點瑕疵。
“怎麽了,你在看什麽?”
淩月見他盯着自己的臉,目光并不是發癡,而像是探究什麽,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問道。
納蘭卻将她的手抓住仔細看起來,再看看她的臉,他呆住,肌膚幾乎一樣,細膩柔滑……
這,這怎麽可能!
他忍不住将她的袖子往上褪,露出淩月胳膊的大片肌膚,徹底驚住!
淩月随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肌膚,光潔的溫玉一般,立刻反應過來,心裏有些發虛,表面上卻故作無事,得意地擡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是不是很美?這叫冰清玉潔,不是什麽女孩子都有的!”說着收回了手臂,放下衣服。
納蘭定定地看着她道。
“你最近是不是一直練功?”
“什麽最近啊,我始終都在練功的。”
“練什麽功,魏三教你的嗎?”
“是啊,怎麽了?”淩月敷衍道,其實自從跟着青衣練劍,她就放下了魏三教的,但這話自然是不能和納蘭說的。
納蘭眼底有些擔憂,将自己的衣袖褪上,露出胳膊給淩月看。
“你看看,和你的有什麽不同?”
淩月看着納蘭那健康的膚色,還有細密的毛孔,自然明白納蘭說的什麽意思,表面上卻沒好氣地道:“納蘭,你是男的,我是女的,這怎麽能比!”
納蘭有些不自在,但也隻是片刻就恢複了正常:“别的女孩子也沒有像你這樣……”
“别的女孩子,你見過?”淩月頓時瞪圓了眼,“你說的是林蛇精嗎?還是其他人?納蘭,老實交代,你到底看過幾個女人!”
“你又胡說八道了!”納蘭氣的狠狠揉了揉她頭上的發髻,結果發髻散了,七長八短的頭發弄得淩月像個小瘋子。
“你又剪頭發了?不是告訴過你,不許剪的嗎!你看看,這弄得什麽樣子!”納蘭看着她七長八短的頭發,就有些生氣。
這地方沒理發師,想要打薄剪短就隻能靠自己,這麽多年淩月自己處理頭發越來越專業,可惜在外人,比如納蘭來說,看着還是不成樣子。
淩月借機轉移話題,推開他的手,扯下紮發髻的帶子,用手順了順頭發,然後給他擺了個我見猶憐的甩發姿勢,又任由發絲缭繞上她的臉。
“怎麽樣,是不是很有感覺?”
看着淩月又搞怪,納蘭氣得笑了:“感覺,什麽感覺?”
“叫你的心癢癢的,撓也撓不到……”淩月說着端起手,做着撓癢癢的動作,然後猛地撲上納蘭,笑着開始胡鬧。
納蘭怕摔着她,将她抱住,見她雙手不老實地在自己身上亂摸亂撓,也來了興緻,回應起來,很快就把淩月撓的哈哈大笑起來。
“不行了……納蘭快住手,我要笑死……你這個大壞蛋,快住手啊,我要瘋了……”
納蘭還是第一次和女孩子鬧成這樣,開始還有些拘束,最後也放開了,和淩月在廊下追趕着嬉鬧着,他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暗衛司的人聽着主子的笑聲,下巴都快要掉下來,這是他們主子嗎?
距離近的禁不住偷看,更是如同見了鬼,立馬收回了腦袋。
天啊,主子是不是瘋了啊!
但不管怎麽想,他們都感受到了主子此刻很快樂,而這種快樂是他們從沒見過的。
兩人瘋玩了一會,累了,淩月雙手投降:“不行了,我不行了……”然後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地上。
納蘭見淩月躺在那,散亂的頭發趁着清美的臉,因爲笑了這麽久,臉頰有些紅暈,看上去嬌豔無比。
而淩月這樣的姿勢也叫他心頭有些發熱。
“别在這裏,地上涼!”納蘭聲音有些暗啞。
淩月伸手。
納蘭以爲淩月讓他拉她起來,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淩月哈哈笑着:“躺下吧你!”手臂使上了内力。
納蘭無奈,隻好順着她躺下。
“别弄個像個小老頭似得,放開點,這樣是不是感覺很好?”淩月放開他的手,枕上自己的雙臂,翹起了二郎腿,晃悠着。
“這樣就好了?”納蘭看着她翹起的腿,腳上竟然襪子都沒穿,歎氣。
“你是不是一直光着腳的?”
“是啊,我穿襪子太費了,我又不大會做,賣還花錢,浪費,反正現在是夏天,又不冷,正好不穿,劃算又舒服。你要不要試試?”
“不要!”納蘭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淩月就笑:“你一個大男人,捂得那麽嚴實幹嘛?怕看了去嗎,又不是沒看過,我可是看光你好多次呢!”
納蘭忽地翻身壓上她,眼神越發地幽深。
“幹嘛?”淩月吓了一跳,這個姿勢叫她有點緊張,但她向來是會裝,就算再緊張也不會表現出來,而是繼續說道,“不要那麽小氣,我隻是爲了給你上藥,順便看了幾眼,又不會看壞你……”
“你看到了什麽?”納蘭聲音低沉,眼神深深。
“看到了什麽……”淩月心跳如鼓,卻依然撐着嬉笑,“這個不能說,少兒不宜啊……”
這個壞東西!
納蘭臉發熱,眼裏忽然展開笑意,然後摸上她的臉。
“你多大了,還少兒不宜?”
“三歲。”淩月回答的很順溜。
納蘭凝視着她一會,低頭對着她的唇吻了下去!
淩月驚呆了,眼珠轉來轉去,像是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納蘭在做什麽?
在親她嗎?
天,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
感受到納蘭熱烈的氣息充斥了滿嘴,接着納蘭的雙臂抱住了她,加深了這個吻。
她也終于定了神,遲疑了一下,回應起這個吻來。
不管了,死就死是吧!
反正死也是個風流鬼。
淩月心裏胡思亂想着。
最後兩人都有些動情,納蘭放開了她,抱起她起身,似乎掩飾一般說道:“我送你回房。”
淩月見納蘭紅透的耳垂,忍不住咬了一下,結果叫納蘭腳下一踉跄,差點摔倒。
“你!”瞪着她。
淩月對他一吐舌頭:“又不是沒咬過,你忘了?”
納蘭無力。
被看光了,被咬過了,這個壞東西!
可心裏卻說不出的雀躍。
“那你可要負責啊。”
淩月一怔,懶洋洋地往他懷裏一趴:“我會負責的,隻要你不被别的女人咬,不被别的女人用,我會對你負一輩子的責。不然……”
“如何?”
“一邊呆着去!”
納蘭無語。
進了屋,将她放在梳妝台前,納蘭跪坐在她的身邊,伸手拿起桌山個梳子給她梳理起頭發,很快就将發髻挽好。
“你還會梳頭?”
“我給我母親梳過。”
“哦。”淩月不願談他的母親,本能地就覺得這不是個愉快的話題。
還好納蘭也沒說,而是道。
“還是把頭發留起來吧。”
“太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