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姻緣,難道他看出來她是穿越的了!
淩月越想越覺的面前這個大和尚越詭異。
“大師還真會說,千年姻緣,聽起來很浪漫呢。”淩月裝作不以爲意,轉頭對納蘭道,“時候不早了,哥哥,我們回去吧。”說着起身就走。
納蘭詫異淩月怎麽這麽着急,對大和尚點頭示意了下,跟去。
那隻在經過大和尚身邊的時候,大和尚輕聲說道:“二位難得有千年的姻緣,施主還是背着她下山吧,也算讨個吉利。”
納蘭腳步一頓,轉頭看去,那大和尚已起身,往相反的方向而去,肥大的僧袍飄飄蕩蕩,很快就消失在一片綠蔭中。
“走啊!”那邊淩月在叫他。
納蘭這才邁步上前,卻道:“我們上柱香在離開吧。”
“你還真信……”淩月不滿,可看到納蘭投來的眼神,不由将後面的話咽下了下去,點點頭。
納蘭帶着淩月來到佛殿上,上了三炷香,恭敬地磕了三個頭。
這份虔誠也感染了淩月,收起了嬉笑,一臉認真嚴肅地跟着磕頭。
出了無極廟,納蘭回頭看看,轉頭卻蹲下,對淩月道:“來,我背你下山。”
“啊?”淩月愣了愣,當看到旁邊有幾個少年背着女孩離開,心裏忽然沖出說不出的東西,又甜又酸。
“……嗯。”淩月應道,上了納蘭的背。
納蘭穩穩地托住她的雙腿,往山下走去。
無極廟的大門裏,千年老樹下,那個斷言淩月和納蘭有千年姻緣的大和尚,正望着他們的身影,目光慈悲而莊重。
淩月趴在納蘭的背上,雙臂摟着他的脖子,下巴抵着他的勁側,沉默了好一會終于忍不住問道:“你真的相信那個和尚的話了?”
“我願意相信。”納蘭走的很輕松,淩月這點份量對他來說完全算不上什麽。
“臭納蘭,怎麽也會說這樣的甜言蜜語了!”淩月咬着納蘭的耳朵道,“害的我感動的都想以身相許了!”
納蘭感受着淩月呼出的熱氣,還有柔滑的觸感,一股熱力湧上來,叫他頓時前身發熱,心情激蕩,趕緊深呼口氣,壓下去。
“你是我的未婚妻,感不感動都要以身相許的!”
“……反應挺快嗎!”淩月蹭蹭他的脖子,撒嬌地道,“納蘭,你說那個和尚說我們有千年姻緣是不是真的啊?”
納蘭以爲淩月在爲那個很難修成正果而擔心。
“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都改變不了我們的關系。”
“嗯,不管什麽事也改變不了我們的關系。”
淩月接了一句,然後靜靜地靠着納蘭的肩上不再說話。
午後的陽光透過兩邊的樹木,傾灑下一地的斑駁,納蘭背着淩月如其他少年戀人一樣,踩着斑駁,一路向幸福走去。
兩天之後,納蘭、林木橋帶着暗衛司離開江南,不同來時,多了一輛馬車。
江畔。
馬車停下,一個護衛手裏捧着三個木盒對馬車恭敬地說了幾句,車轅的衛典将木盒接過去,打發對方下去。
“主子,是那個小丫頭送踐行禮來了。”衛典道。
車簾撩開,皇上看來:“三盒?”
“是啊,這盒……竟然給我的!”衛典看到下面盒子貼着封條,上面寫着他的名字,很驚訝。
皇上看了眼封條上的名字:“這字倒是中看多了……打開看看,是什麽?”
衛典忙應着,将另外兩盒放下,打開,裏面赫然躺着一隻雞,頓時睜大眼這是,二十四橋!
皇上微微笑了,帶着一絲感歎地道:“這孩子還真是長了顆玲珑心!”
之前聽到衛典爲了吃這道菜可受了不少累,可最終還沒吃上,雖然不會記恨,可心裏終究是不高興的,如今看到這份禮物所有不高興都不會煙消雲散,并且還會覺得從禮物的主人還會很有趣吧。
再看衛典,果然面上滿是喜色!
“主子,這個可是我的。”
皇上失笑:“你還真是有出息!沒人跟你搶的!”說着目光落在另一個木盒上。
他知道三個木盒有他一個,剩下的兩個有衛典一個,剩下的是誰呢?
衛典忙拿起來,是納蘭。
“小王爺的。”看向皇上有些雀躍。
皇上知道他什麽意思:“這個我可做不了主。”說着将自己的木盒掀開,一怔。
“天啊!”衛典驚呼,“這是什麽!”
就見盒子裏放着一個盤子,裝着卻是,一幕風景!
一座小橋上,一個美人坐在那正在吹箫,無論是小橋還是美人都惟妙惟肖,像是活過來一樣。
更妙的是,這幅吹箫的美人圖竟然散發着陣陣清香。
“這是吃的?”衛典大氣都不敢喘,生怕驚動了美人。
皇上也有點失神,好精妙的心思!
兩人正看着,納蘭走了過來,皇上回過神來,叫納蘭過去:“你可認識這是何物?”
納蘭看到盒子裏的美人也是一怔:“這是吃的?”
說的話竟然和衛典一樣。
“是不是吃的,嘗嘗不就知道了,主子,我給你試菜。”衛典說着揚起開心的笑。
皇上卻伸手拿起了裏面放的一個小勺,對着橋挖了一口,送進嘴裏,入口即化,滑嫩無比,而在舌尖上似乎變化出好幾種味道,叫人直覺的,人間美味不過如此!
“主子,怎麽樣!”衛典有些遺憾,又很期待地問道。
皇上看看二人,品味了一會道:“好吃。”
“那……”可不可以賞他們一口啊?還沒吃過這麽美的菜呢。
……
距離隊伍有些遠的地方,林木橋正和淩月說着什麽。
“……上次是我的錯,沒有告訴你林飛舞和納蘭的關系,對不起,我向你道歉。”林木橋說着鄭重地對淩月施禮。
淩月卻閃開了。
不受禮?
林木橋有些尴尬,心說就知道這小丫頭沒那麽好說話。
隻聽淩月說道:“這樣的事你幹得可不是一次兩次了。”
“啊?”林木橋一聽,忙道:“小丫頭,你不想原諒就直接說,不用這樣吧?我都幹什麽了啊我!”
“我和納蘭有婚約你也是知道的,可你,沒說。”淩月靠着樹,看着他。
“這個不算吧?這畢竟是你和納蘭的私事,我們那時候也不熟……”
“後來熟了你也沒說啊。”
“可後來你已經知道了啊。”林木橋一臉冤枉地道。
“你看,你道歉都沒誠意。”
林木橋望望天,然後目光落在他身上:“好吧,都是我的錯,這樣總可以了吧?”
“這樣總可以了吧?”淩月一攤手,“你聽,多勉強啊。”
“你想怎樣?”林木橋幽怨地看着她。
淩月笑了卻問道:“爲何道歉?這個對你很重要嗎?”
原來是問這個啊,林木橋輕松了,哪知道淩月又來了一句。
“……是怕我跟納蘭說你叫我做的事,影響你們之間的友情,還是怕我以後有一天向皇上告密?”
聽到前面一句林木橋面色一愣,而後面則是一僵。
“還真是啊。”淩月嘻嘻一笑,“那我就更不能輕易接受你的道歉了。”
林木橋看了淩月好一會,苦笑:“你厲害。”
“過來。”淩月對他勾勾手指。
林木橋見她一臉精靈的樣,剛剛升起的警惕和不适慢慢退去。靠過來問道:“什麽事?”
“你真的要誠心對我道歉嗎?還是就是做做樣子?”
“誠心。”林木橋想也不想地道,“可你不信。”
“讓人信可不是單單說的。”
林木橋注意聽着下文。
“你要誠心向我道歉,那就做我的哥哥吧。”
什麽?
哥哥!
他沒聽錯吧?
“這哪跟哪啊?”
“做哥哥,護着我一輩子,這就是我要的誠心。”
“你有納蘭還需要……”
“未婚夫代表不了哥哥。”
“我不明白……”
“你有妹妹嗎?親妹妹,一個爹一個娘的親妹妹。”
“……沒有。”林木橋。
“兄妹,手足,扶持,一家人……”說着淩月輕輕歎了口氣,“我沒有哥哥,所以想有這麽個哥哥。”
林木橋還是不解地看着她。
淩月見了嗤的一笑:“難道非要我說,我這是趁火打劫,多占便宜,你才相信啊!”
林木橋搖搖頭:“那倒也不是,我隻是想不明白而已。”
“哪算了,你慢慢想吧,至少三兩年内我會守口如瓶的,三兩年後再說。”淩月說着往回走去。
林木橋有些複雜地看着淩月的背影,很是奇怪:“你不是來送納蘭的嗎,怎麽不不和他當面辭行嗎?”
“我們已經辭過行了。今天我是特意來見你的。”走出幾步的淩月回頭對林木橋一笑。
“見我?”林木橋愣住,但随即就想到了什麽,“就是因爲我這個道歉?”
“你心思太多,以前倒也沒什麽,但經過百花園的事就不一樣了,我不想因此失去你,也不想和納蘭産生隔閡,所以我來了。”淩月難得認真地道。
林木橋愣愣地看着淩月,他真沒想到這番話會出自淩月之口。
“……是送你。”
……
淩月說是送他。
單單爲了送他。
林木橋鄭重對淩月施了一禮:“對不起。”
淩月揮揮手:“快去吧,說不定他們都在等你呢!”說着轉身離開,遠遠又傳來一句。
“我那道美人菜叫,玉人何處教吹箫,别忘了跟他們說一下!”
什麽,玉人何處教吹箫,這是什麽東西?聽起來到很香豔啊。
本來很複雜的心情被淩月這句話弄得哭笑不得。
……
皇上輕聲接道:“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箫,是這樣嗎?”
衛典不禁打開盒子喃喃地道:“可我這二十四橋明月怎麽一點都不好看?”
“……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箫。”納蘭看着被皇上吃剩下的吹箫玉人,眼底慢慢染上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