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的人。”青衫客淡淡地對對面的人道。
不遠處那個險些要了淩月的命的人,一身灰衫,帶着個梅花形面具,正是這幾天江南城流行的東西。
梅花面具人看了眼落湯雞的淩月,目光落在青衫客身上:“你不去?”
“不去。”青衫客頓了頓又道,“我勸你也不要去,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去了也隻是送死。”說完不再多話,夾起淩月迅速地離開了。
梅花面具人罵了句:“膽小鬼!”轉身往江南城的方向去了。
進了城,他毫不猶豫地奔向了百花園!
什麽都不清楚的淩月被青衫客夾着,一路施展輕功就到了通往溫泉谷的那條路上,停下。
“記下這裏。”青衫客沒什麽表情的說道。
本來還想問問剛才的事,可看到青衫客的神情還是聽話地打量着周圍,然後點點頭:“記下了。”
青衫客再次夾起她朝一邊的荒山方向飛掠去,每到一段距離都停了一下,叫淩月記下地形,接着再前行,直到來到一片灌木叢前。
青衫客放下淩月,上前将灌木叢分開,後面出現了一個不起眼的石門,中間有一個凸出的位置。
“看好了。”
青衫客說着将手按上凸出的位置左右擺動一下,石門開了,他進去,石門又自動關上。
淩月學着青衫客的做法打開石門進去,對方正站在那等着她。
“跟我來。”青衫客見她進來頭前走去。
淩月急忙跟上。
裏面類似隧道,不是太長,還能看到前方的亮光。
青衫客走的很快,淩月緊緊跟着,沒多久就走出來了,眼前豁然開朗,一個不大的小山谷出現在眼前!
有花有樹有水有鳥,像個世外小桃園一般,美麗又安靜。
“以後每月初一十五,我在這裏等你三日,教你劍法。三日内你若有事不能來就不要來了,因爲那時我也會離開。如果超過兩次,我不會再教你。有事寫信放在那邊的樹洞裏。”青衫客指了指一邊的歪脖大樹。
淩月有些好奇:“您怎麽知道我被藥王選上了?”
青衫客看着她:“知道這件事很難嗎?”
淩月立時順杆爬了上去:“也是啊,您這麽厲害,自然什麽都能知道。那個,我們來正式認識下吧,我叫木小樹,明着身份是男性,其實我是女的。汗!我忘了,這個您知道了,敢問您怎麽稱呼?”
青衫客遲疑了下才道:“我叫青衣。”
“青衣?”淩月瞄了眼對方的一身青衫,倒是很貼切啊,“青衣師父,我可以這樣叫您嗎?”
“随便。但我教你劍法的事不能告訴任何人,更不要把任何人帶到這裏。”
淩月愣了下,忙點頭:“我知道。可是如果不是我帶來的,他自己跟來的……”
“我會殺了他。”
“啊?”淩月嘴巴張成O形,這也太,那啥了吧。
“兩個月後我開始教你學劍。好了,路線你記下了,我送你回去。”青衣轉身要走。
“等下!”這人很忙嗎?怎麽感覺像是趕時間啊。
“還有什麽事?”青衣轉頭看她。
“不用拜師嗎?”
“不必,我們是交易關系,成不了師徒。”
“這樣啊。”淩月才後知後覺起來,期期艾艾地道,“那啥,我想得提前說明一下,我現在拜了藥王爲師,藥王對我也很好,大師兄二師兄對我也不錯,我不能做出傷害他們的事,當然更不能出賣他們。你要我對付一個人,要是他們的話,我想我做不到。還有,你要我對付其他對我好的人,我也做不到。青衣師父,我明白世上沒有白得的東西,想得到必然付出,我不該跟您講條件,可付出也要有底線的,這個就是我的底線,那個之一。”
淩月說着小心伸出了一個指頭,并留意着對方的神情。
這次出來她是打扮成木小樹的樣子,因爲是從水裏遊來的,所以看上去很是狼狽。
青衣伸手将她臉上的面具摘下,盯着她的臉,眼神深沉,一時沒有說話。
這人特别喜歡看她的臉,可她卻沒自戀地認爲對方是看上她了。
因爲她看得出,對方在通過她看另一個人,确切地說是想另一個人,顯然,那個人和她長得很相像。
難道和她那個平夫人老娘有一腿?
不會狗血成自己是他女兒吧?
那樣真是,太好了!
有個劍客的爹,還這麽帥,裏子面子都有了啊!
她冒着星星眼回望着對方,隻等着對方說出那句,你其實是我的女兒,然後她就撲上去哭叫着,爹啊,女兒想死你了……
雖然、好像,不可能有那麽抽風的劇情。
果然是沒有的。
青衣擡手摩挲着她的臉頰,似笑非笑:“之一?看來你的底線還有之二、之三了?”
自己的小心思還是被對方發現了,淩月馬上狗腿地賠笑:“青衣師父,其實也沒那麽多,就是吧,一個人總有該幹什麽不該幹什麽,您說是吧?不然那和禽獸有什麽區别?我倒不是說自己品德多有高尚,我就是站在自己的立場上,做自己應該做的事,不做自己不該做的事,您不要生氣啊。”
“說的不錯,站在自己的立場上,做自己應該做的,不做自己不該做的。”青衣點點頭,“小姑娘年紀不大,世事倒是看的很透徹。”
“謝謝青衣師父的誇獎。”
對方的手指很溫暖,還帶着厚厚的繭子,摩擦着臉,淩月竟有種奇怪的感覺,很安心,很享受。
青衣繼續摸着她的小臉,笑意深了深,憂郁的眉眼現出一片舒朗。
淩月有點小陶醉。
“既然你的底線之一是不傷害對你好的人,那麽我算不算對你好的人呢?”
“當然算了!您是我的師父啊,雖然您不承認,那算是合作關系,我們也是朋友啊。不過,你要一直對我這樣好才行啊。”淩月留個心眼,補充道。
“這個沒問題,我會對你一直好下去。不過有一天我被人傷害了,你會幫我嗎?”
“隻要我能做到我自然盡力幫的。這個可能不大吧,青衣師父你那麽厲害,誰能傷害到你呢?”
怎麽有種上當的感腳?
“那麽,對你好的人傷害了我,你會幫哪一邊?”青衣沒理會她的話,繼續道。
“這個……是個問題啊……”淩月卡住了,支吾了一下道,“那要看事情的性質……”
“站在自己的立場做該做的事,我也是這樣,那你還需要給事情定什麽性質?”青衣追問道。
“有道理啊……”淩月苦惱地思索了一番,“青衣師父,您就不要難爲我了,沒到那一天,我也不知道啊。但有一點我向您保證,我會好好學習醫術,您将來要是受傷什麽的,我會第一時間趕去救你,絕不猶豫!”
“我記住你的話了。”青衣停頓了下,收回手,給她戴上面具,“如果你做不到,我會殺了你。即使我殺不了你,也會叫别人殺了你。”
“啊?”淩月嘴又張成了O形,“青衣師父你不要吓唬我好不好。”
青衣往回走去,淡淡地回了一句:“我是認真的。”沒多久又說道,“我要你做的事不是害誰,而是救人。”
“救人?您上次不說是對付一個人嗎?”
“救人就是對付人。”
淩月趕緊跟上去,好奇地問:“救誰啊?”
“我弟弟。”
……
青衫客最終也沒說他弟弟生了什麽病,怎麽叫她救,隻說對淩月說,等你跟藥王學好了醫術能救的時候自然知道。
淩月卻越發的擔心,直覺告訴她青衣叫她救人不是那麽容易的。
還有說的那些幫他什麽的也不簡單,是不是自己這個決定有點草率啊。
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不好推脫,再說她挺喜歡和這個青衣師父學劍的。
好吧,她承認是看人家長得好看了,又是劍客,自己也想成爲那樣的人。
一身白衣,長發飄飄,手持寶劍,絕世獨立,哇,想想就美的不行啊!
算了,能美一會是一會,管它将來洪水滔天呢!
淩月被俊美的師父帶着施展輕功而行,心滿意足的很。
她叫青衣師父把她送到雲二租的那個宅院,順便把和雲二的事也辦了。
青衫客看着淩月進了院子,聽着她大呼小叫,“雲二,快出來,我木小樹回來了,不要把我的那份錢吞了啊!”眼底現出一絲溫情,想了想,閃身消失。
院子裏聞聲出來的雲二一看是淩月,上去就親熱地擁抱住了,啪啪,用力拍打着淩月的後背,激動得不行。
“兄弟,你終于回來了啊,我還以爲你回不來了呢!”
淩月也自然地和她擁抱,拍打着對方,心裏還在笑話,這二貨,抱得這麽緊都沒發現她是女的!
她堅決不承認雲二沒發現她是女的,是因爲她的胸胸不夠明顯。
可當聽到雲二這麽說,立刻不樂意了,将他推開:“你什麽意思啊,什麽叫我回不來了啊!”
雲二眼圈頓時就紅了,拉着淩月的手緊緊地:“我都知道了,你成了藥王的徒弟,官府大人們給你在富貴酒莊慶祝遇上了刺殺!你這麽久都沒出現,我真以爲你……要不是這幾天那個小王爺天天殺人,我都去官府打聽你埋在哪了,我好去給雞燒些紙錢……”
“停停停!”淩月沒法再聽下去,“你說什麽,小王爺天天殺人,哪個小王爺,殺什麽人?”
“還有哪個小王爺啊,納蘭王爺啊,掌管暗衛司的納蘭王爺,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