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淩月撕心般大叫起來。
這一劍像是刺中了她,痛得她瘋狂地就要撲上去跟對方拼命!
納蘭死死地将她抱住,提氣迅速向後退去,當身體離開對方的劍時,鮮血也飛濺了出來。
淩月隻覺得眼前都是一片紅色:“納蘭!”
納蘭擡手給自己點了幾處穴道:“沒事!”
淩月這才冷靜下來,而這時對方的劍又到了!
納蘭抱着淩月就地滾開,擡起另一隻手臂,射出了袖箭。
可這人比先前那幾個難纏得多,将納蘭的袖箭如數蕩開,再次擊殺過來。
納蘭盡力将淩月推開:“快跑!”
淩月卻在被推開後,翻身繞到對方的側面,将迷藥辣椒面各種面面的零碎向對方沒頭沒腦潑去,甚至還有一壺開水。
她隻喝開水,所以空間長期有燒開的水。
納蘭呆了,他隻看到淩月像是變戲法一樣憑空弄出來很多東西,但也隻是半秒的停頓,便撐着一口氣,借淩月制造的機會将劍擲出!
對方并沒有将淩月放在眼裏,再說目标也不是淩月,對淩月做了什麽根本不屑得理會!
他沒想到這個不理會卻造要了他的命!
那什麽迷藥辣椒各種面面以及暗器的零碎,絲毫沒有影響到他,但那一壺開水卻燙到他了,就在身體本能地做出停頓的刹那,納蘭的劍到了!
他強行收回自己的劍勢,去擋納蘭的劍,結果又低估了納蘭這一劍的威力。
這一劍盡管被他擋的錯開一點方向,卻依然刺進了他的身體。
而淩月在看到這一刻的時候,勇敢地跳上去,落在對方的背上,短劍對着他的靜脈刺去!
那人被刺中,又是憤怒又是痛苦,慘呼一聲,内力爆開,将淩月震飛去,淩月哇的一口血噴出去。
“淩月!”納蘭驚慌地叫道。
“我沒事!”淩月艱難地回答着納蘭。
她不想叫納蘭擔心,努力地在空中控制住下落的沖勢,這才落到了納蘭的身邊。
再看那人脖子飙出了大量的鮮血,淩月知道對方活不了了這才放心,回頭去看納蘭。
納蘭的面色蒼白的無血色,和落崖的那次差不多。
“你怎麽樣,納蘭!”
納蘭也在盯着對方,直到對方仰面倒地,心神才松了下來,可随之而來的傷痛叫他眼前一陣陣發黑。
但他知道現在還不能暈:“淩月!”
“我在!”淩月已經在把他的衣服扯開,準備上藥,聽到他叫自己趕忙應道。
“快走,他們一定還有人!”
“好。”淩月嘴上答應着,手上卻不停,取出空間從納蘭那裏順手拿的藥,一股腦地倒在納蘭的傷口上。
可即使納蘭自己點了穴,傷口血流的沒那麽厲害了,但還是在不斷地往外流血,上的藥很快就被沖出來。
“該死!”
空間沒藥了,淩月咒罵了一句,趕緊翻納蘭的身上。
有過一次經驗,很快就找到了藥包,全部取出來,這次沒有直接往傷口上倒,而是從空間取出了經過處理的棉布。
因爲要跑路闖江湖,她幾乎把所有能想到的情況都想到了,受傷這樣的事情更不用說,做了最充分的準備。比如這些棉布都是用開水煮過,又用最烈的酒泡了,隻等着自己受傷那一天排上用場。
她卻沒想到第一個用上的竟是納蘭。
将藥均勻地撒在棉布上,然後快速地給納蘭強制包紮起來,這樣血就不能沖開藥了。
“淩月……”此時納蘭已經陷入了半昏迷狀态。
“我在!”
淩月的這聲回答立刻叫納蘭清醒了幾分:“你怎麽還在,快走!”
他睜大眼睛見淩月在他身上忙活着,滿頭滿臉都是血。
“你受傷了!”
“沒有!這不是我的血!”淩月嘴上飛快回答,手上飛快給納蘭纏棉布。
納蘭這才放心,下意識地道:“沒受傷就好,你快走,快離這裏,快……”
“我知道,我知道……”淩月迅速把棉布打了個結,然後從空間取出水,花開藥,上前小心地扶起納蘭的頭道:“納蘭,把藥喝了,喝了藥就好了。”
昏迷的納蘭再次拉回了清醒,虛弱無力地道:“你怎麽還在,走啊……”
“你喝了藥我就走,乖啊,快張嘴。”
淩月一點一點将藥給納蘭喂下去,見納蘭又開始意識模糊,不過強勁有力的心跳聲安慰了她。
納蘭不會有事的!
她起身過去将納蘭刺進對方身體的劍拔了出來,坐回納蘭身邊,然後抱着劍警惕地看着周圍。
她現在沒想太多,也不容易她想太多,整個人都繃緊成一根弦,稍有點風吹草動立刻緊張。
納蘭說的沒錯,對方還有人!
沒多久,就從巷子那個方向又奔出三個!
别說三個,就是一個,她也對付不了。
淩月快速地想着對策,嘴上道:“大哥,先不要過來,咱們商量一下。”
可惜對方并不爲所動,當看到同伴倒在地上,加快了速度。
淩月這才知道,對方是不會和她廢話的,人家的目的就是要殺死他們!
想到這她也不再浪費口舌,拿起納蘭的劍準備拼命。
大不了就是死,何況死了也許還能回去呢!
她光棍地想。
當對方三人一起向她沖來,三道劍光就要刺穿她的身體時,淩月揮劍擋去。
“铮!”
金戈一般尖銳的擦響,兩道寒光從左右兩邊現出,擋住了對方的三道劍光!
當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淩月簡直喜極而泣,自己的人終于到了!
來的人是林木橋和魏三。
“納蘭怎麽樣!”林木橋一邊擋着對方的殺招,一邊急切地問道。
“沒事,受了傷!”淩月忙道。
沒事就好!林木橋松了口氣。
“淩姑娘你怎麽樣!”魏三聽了納蘭沒事便問淩月。
“我很好!魏三哥哥,你們要小心!”
“知道!”
和對方沒纏鬥多久,林木橋的屬下也趕到了。
對方三人見别說完成任務,就是自己也難保,立即咬破後槽牙的毒藥自殺。
又是這樣!
林木橋氣的面色鐵青,三年來無數的刺殺,最後多半這樣,服毒自殺,就沒有留下來一個活口!
解決完對方的人,林木橋交給魏三處理,過來看納蘭,當查看完傷勢後,再一次慶幸,如果不是納蘭心髒長得比正常人偏,這一劍足以要了納蘭的命。
再看淩月,不知何時昏睡過去,他把了下脈,才知道淩月内髒受了震蕩,幸好有内力護身,傷得不是很嚴重。
“唉,你們啊,還真是患難的一對……”林木橋對着兩人搖搖頭。
……
淩月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傍晚,身下是軟軟的床,微弱的天光從窗戶紙透進來,叫她機靈一下坐起來,這才發覺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痛的,再看自己兩隻手包紮的很嚴實。
受傷了嗎?她回想一下竟然不記得了。
忍着身體的疼痛,下了床走出來,見這是個陌生的院子,有兩個老婦人在院子裏熬藥。
“請問這是,什麽地方?”淩月出聲道。
兩個老婦人聽見了,忙起身見禮。“回姑娘的話,這裏是江南城暗衛司分屬司。”
“這裏的主人呢?”
“在前院。”
淩月道了謝,去了前院,正好遇見到魏三,忙上前問納蘭的情況。
魏三問了幾句她傷勢怎麽樣,将她送到到納蘭養傷的地方。
淩月進了屋,意外的是納蘭竟是醒着的。
“納蘭!”她愣了下,奔過去,急切地問道,“你怎麽樣?”
“沒事。”納蘭聲音帶着虛弱,精神還好,“你怎麽樣?”
“我全身疼。”淩月自然地掀開納蘭的被子,檢查着他的傷口,還是自己包紮的棉布,不過鮮血沒有滲透出來。
“你命真是大,要不是你的心髒比正常人長得偏一些,你就死了!”淩月給他蓋好被子道。
納蘭已經習慣淩月對他這種随便的行爲了。
“我知道。”納蘭點點頭,把上她的手腕探了下脈,“你身上疼,是那個人用内力将你震開導緻的,短時間内先不要動用内力。”
“嗯……大概多久能好?”
“半個月吧。”
淩月點點頭,見納蘭現出疲倦來,“你累了吧,我明天再來看你。”
“沒關系……淩月?”
“嗯?”
“爲什麽不跑?”
“什麽?”
“那時候,那麽危險,你爲什麽不跑?”納蘭看着她的眼睛道,“你應該知道,即使你留下除了搭上性命,沒有任何作用。”
淩月才明白他說的什麽意思,不滿地很:“就算我很無能,你也不用說的這麽直接吧,很傷自尊的好不好。”
“我隻想問你,爲什麽不走?”
“這有什麽好問的,如果是你,你會走嗎?”淩月實在不明白這有什麽好質疑的,那樣的情況,換做任何人也不能走的。
“如果有下次,記住一定要離開。”納蘭命令道。
“下次?你還想有下次?”淩月瞪着他。
……
“納蘭,以後你再出去,身邊必須跟着三個以上的人,你聽到沒有!”
納蘭隻覺得心裏窩心的很,雖然淩月好像曲解了他“下次”的意思,可還是叫他心裏暖暖的。
“……好。”
“我回去了。”
淩月轉身走了,可剛到門口納蘭忽然叫住她。
“淩月?”
“嗯?”淩月轉。
“不許再跑。”
淩月看着納蘭的目光帶着擔心和後怕,有些歉疚,如果不是自己跑到那個地方,納蘭也不會受傷,輕輕點頭:“嗯,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