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衣是給魏三做的,還沒來得及給魏三,沒想到這時候派上用場了。
最後又找出塊幹布把納蘭的腦袋包起來,這是怕他受風。
做完這一切淩月稍微喘口氣,從空間拿出鐵鍬在地上挖坑,又從空間取出柴禾架起了火。
晚上太冷了,無論是納蘭還是她都需要取暖。
幸好老天賜了個随身空間。也幸好,她習慣了什麽東西都往裏面收,不然眼下這種情況可怎麽辦啊。
火架起來,取出鍋來,弄回些幹淨的水煮,開鍋後,取出些熱水,又放進些米和青菜熬粥。
做好這一切,淩月開始不斷地試納蘭的體溫,還有呼吸,甚至用内力檢查納蘭的身體狀況,可惜内功太淺,檢查不出什麽來。
想了想,用溫水兌了些鹽水,喂納蘭喝下。
這都是從小說裏看到的,也不知道行不行,她心裏很是沒底。
迷迷糊糊中,納蘭聞到一股米香,意識漸漸清醒,胸口的疼痛,身上的不适一下子叫他猛地睜開了眼睛,接着便是一愣。
身前燃燒着篝火,傍邊的小丫頭蓬頭亂發,一身狼狽,正對着他愁眉不展。
這一刻,他有種做夢的感覺。
“你醒了!”淩月正在擔心,猛地發現納蘭醒了,頓時驚喜地叫起來,“納蘭你終于醒了啊!”
沒有人知道她有多怕!
她不敢想萬一納蘭因爲她挖箭死了怎麽辦!雖然納蘭呼吸平穩,沒出現異常,可載人沒醒來之前她還是沒法放心。
畢竟這樣的事她從沒有經曆過。
“你覺得怎麽樣,快點檢查一下自己,我有沒有傷到你!”淩月伸手摸着納蘭的額頭,又驚呼起來,“你發燒了!”
納蘭還從沒見過淩月這樣慌亂過,就是第一次将她劫持進山洞都沒這樣過,心裏一暖。
“我沒事,你做的很好。”
嘶啞的聲音帶着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柔和。
“真的?你内力沒事吧,經脈呢?”淩月愣了下繼續問。
納蘭聞言觸角不禁微微一翹:“沒事,都沒事,不用擔心。”
淩月長出口氣。
“那就好,那真是太好了,你知不知道,可把我吓死了!”
“你要是再吓死,你煮的東西就糊了!”
“天,我的粥!”
淩月趕緊轉身去救她的粥鍋。
納蘭看到淩月背後還濕着,面色頓時就不好了。
“弄完了,趕緊把衣服烤幹,你這樣會生病的!”
淩月将粥鍋端下來,給他盛粥,随口道:“我給你把衣服換了,還給你身上上了藥,你身上好多的傷口,怎麽弄的啊……”
後面的納蘭完全沒聽到,腦袋裏隻剩下一句話了:我把你的衣服換了!
他才發現自己的衣服在火堆邊的木棍上挂着,身體幹爽,穿着陌生的棉衣,而且裏面什麽都沒有!這也就說明,這個小丫頭把他……臉刷的紅了。
淩月盛了半碗粥,一邊吹着一邊道:“來,吃點東西……你的臉怎麽紅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納蘭的面色蒼白,臉一紅很是明顯。急的淩月又是摸臉又是摸頭。
卻不知道納蘭差點氣出内傷來,憋了半天才道。
“……我沒事!”
淩月怎麽覺得語氣聽起來不善呢,卻也沒想太多,再次問道:“真的沒事?要不要吃點藥?”
納蘭看着她小臉灰突突的,帶着幾道劃傷,頭發亂糟糟的,衣服也半幹不幹,多出劃破,兩隻小手上也出現了無數的血痕,質問的話再也說不出口,沉默了下道:“我沒事,先不用吃藥。”
淩月觀察了半天,确定沒事,這才道:“那吃點東西吧。”
把納蘭扶起來,叫他靠在自己的懷裏,喂着粥。
火光映着兩個依偎的身影,顯得那麽溫馨。
……
京都城林國公府。
入夜,飛舞樓上傳來一個極爲好聽的女子聲音。
“怎麽還沒有納蘭哥哥的下落?”
“是,納蘭王爺奉命剿匪,應該是有意隐瞞了行蹤。”
“是這樣嗎?”女子聲音輕顫,嬌怯,聽着就叫人心疼,“匪徒不是在盤山嗎?難道那裏也沒有?”
“那裏已經剿匪結束,小姐,納蘭王爺武功高強,不會有事的。即使受了傷,有小姐配的藥,也不會出現太大問題。”
“唉,我知道納蘭哥哥的本事,可是,怕的是……”
一扇窗打開,朦胧的燈光下,一個美麗嬌柔的身影閃出,如果有人看到,一定會驚呼出聲,天啊,世上還有這麽美麗的女子嗎!
不錯,她就是,大周國具有第一美人之稱的,林國公府嫡出大小姐林飛舞!
林飛舞不但人如天仙,還是藥王的真傳弟子,一手醫術堪比禦醫!
她與納蘭青梅竹馬,隻差一紙婚書。
可誰能想到這紙婚書卻被納蘭那個并不存在世上的未婚妻擋住。
世人都爲她這第一美人抱打不平,哪怕是個死人,輸的也不冤,可是卻偏偏那個人連死人都算不上。
隻因爲那個死人都算不上的人,背後有個不可撼動的靠山,叫身爲林國公府的大小姐,王爺身份的納蘭都沒有辦法!
“納蘭哥哥,我相信你,無論那人生與死,你都會解決的,舞兒等着你回來……”林飛舞微微紅了臉,對着夜色輕輕道。
……
一夜好眠。
清晨淩月醒來,見自己正抱着納蘭,呆了呆,昨天太累了,她都不知道什麽時候睡過去的,更别說還是這個姿勢……
不過當看到近在咫尺美少年的睡顔,還是忍不住多看了一會,心說,這孩子長得可真是俊啊!
沒想到納蘭忽然睜開了眼睛。
兩人對視上,淩月有了片刻的尴尬,便恢複了正常,伸手摸摸納蘭的頭,歡喜地道:“終于不發燒了!”
納蘭擡起手扣住她的手腕。
淩月一怔:“怎麽了?”
半刻後納蘭道。
“你的身體也沒事了。”
“嗯?你是說我的毒解了!”淩月激動地坐起來,“你那是什麽藥啊,這麽厲害!”都不用知道什麽毒就能解!
“他們給你吃的不是毒藥,隻是沒力氣的藥,不吃了自然就好了。隻是先前我不确定,才叫你吃一顆的……早上吃什麽?”納蘭轉開了話題。
淩月趕緊摸了摸臉,觸感光滑,再沒有小疙瘩了,頓時歡喜的不行。
“小疙瘩都沒啦!”毒解了,臉也恢複了正常,淩月一身輕松,“你現在養傷期間,還是吃清淡的好,我先去洗漱!”哼着歌去河邊了。
納蘭靜靜地躺在那,看着身前的這一切,鍋碗瓢盆,一應俱全,再看看自己身上新新的棉衣,眼底有些幽深莫測。
早飯還是粥,兩人吃完,淩月給納蘭換了藥,取出針線開始縫補自己的衣服,并向納蘭叙述自己這幾日的遭遇。
納蘭靜靜地聽着,偶爾問一下。
“我覺得他們不是綁匪,我家又沒錢,他們又不是要賣我,大概是爲了要挾你吧。”淩月說到這笑了笑,“不過這些人也夠傻的,就是看到我們在一起說幾句話,就以爲我對你很重要呢。”
“你錯了,他們綁架你不是因爲要挾我。”納蘭說着将對方叫人假冒淩月的事說了。
淩月心裏早就明白,張三是因爲發現她的秘密才綁架她的,可顯然這話不能和納蘭說。
“是嗎,那是爲什麽?”
“我也不清楚,隻有等下次問他了。”
“他沒死!”淩月驚愕道。
“沒有。”
“他怎麽沒死呢!”淩月很是恐慌。
知道自己秘密的人竟然沒死,那豈不是就是懸在頭頂上的炸彈,随時都會炸掉她嗎!
納蘭見淩月反應這麽大,隻當她是害怕,安撫道:“你放心,經過這件事,他是跑不了的。”現在林木橋應該帶着人來了吧?
他和魏三易容去查找淩月的下落,很快得知了張三的下落,便坐着僞裝成漁船追去,也就是張三看到的那個漁船。
隻是他沒想到這個張三是個高手,更沒想到山林這邊還有對方埋伏的人。
淩月說的不錯,對方不是什麽普通的綁匪,甚至之前他都有些低估對方。
難道真的是那個人派來對付他的嗎?可綁架淩月算怎麽回事?還費了這麽大的周折,納蘭怎麽也想不通。
但有一樣,發生了這件事,叫他覺得,或許不是那個人做的,這叫他心裏好受一些。
淩月縫完了自己的衣服,又開始縫補納蘭破損的衣服。
現在的她已經把自己梳洗的整整齊齊的,清美的小臉帶着幾道刮痕,那是張三抓着她跑被樹枝劃破的。
納蘭看了想起了什麽。
“你過來。”
“怎麽了?”淩月來到他近前坐下。
納蘭從他的藥包裏取出一個小瓶,倒出些藥面:“把這個活成藥泥。”
淩月以爲他要用,放下針線,弄好後給他。
納蘭用食指沾着藥泥讓她過來一些,擡手給她塗抹臉上的傷痕,并運内力将藥力發揮到最大。
淩月隻覺的納蘭手指滑過的地方,涼涼的,很舒服,下意識地眯起眼享受起來。
納蘭看了她的表情有些失神,但動作依然穩穩的。
等把她的臉上的刮痕全部上完藥,納蘭垂下眼簾。
“你去找個隐蔽的地方,這裏太容易暴露了。”
“你不說我都忘了!”淩月忙站起來,“我也覺得這裏不安全,可你的身體能動嗎?”
“我沒事了。記着,一定要隐蔽。”
“放心,找個我最拿手了!”淩月說完興沖沖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