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月确實在那一刻有了叫對方競價的心思,可林木橋的話叫她馬上打消了。是啊,做人不能太貪心,還是先留個好印象吧。
最主要的是,眼見第一桶金就到手了,趕緊接着,要是中途變卦可怎麽辦!
哪知一邊始終沒開口事不關己的納蘭忽然道:“競價倒是不錯,不如你們試試好了,低價我看就定一兩銀子吧。”
淩月刷地看向納蘭,兩眼冒出了無數的小星星,看來馬屁還是起作用了,關鍵時刻就是給力啊!
另外兩人愣愣地看向納蘭。
邱少年隻知道他是林木橋的好友,并不熟悉,可看對方的氣度覺得不會是普通人,再加上林木橋的本事,叫他本能地有些顧忌,便用詢問的目光望向林木橋。
林木橋很快就恢複了正常,撇撇嘴,勉爲其難地道:“那就競價好了。”
邱少年若有所思,點點頭也同意了。
不管這二位是什麽心思,反正淩月可是很高興。
最終還是邱少年以十兩銀子每斤菜幹得了這買賣!
聽起來好像是天價了,不過要是按照冬天青菜有市無價來說,這個價格也不算太離譜。
簽完合約,邱少年付了二十兩銀子的定金。
這裏的貨币兌換是二十兩銀子等于兩萬文銅錢,淩月以現代的方式理解爲相當兩萬人民币,雖然還不太了解這裏的購買力,但這個數目還是叫她激動的難以抑制,她的第一桶金終于賺到啦!
林木橋眼珠一轉:“淩姑娘,你一個人準備這麽多菜幹一定很辛苦,不如咱倆合作好了,我負責提供新鮮菜幹,你負責儲存,我們五五分成,怎麽樣?”
這孩子還真會見縫插針,賣不到自己的菜幹,就要跟自己合作,還一張口就要分一半!
淩月學着他的樣子,笑着晃晃手指:“小公子,做人不要太貪心喲。”說完叮囑邱少年,留下的樣品菜幹不宜放的時間太長,要盡快用了才好,轉身志得意滿地離開了。
淩月走後林木橋還在愣着,直到邱少年先笑了出來才跟着噗嗤笑道。
“這個小丫頭竟然拿我的話來堵我!”說着看向邱少年,“你們是同鄉?”
“是啊。”
“你認識她,以前怎麽沒聽你提起過?”
邱少年神情也有些迷惑:“我也是剛才才認識的……”
“怎麽回事?”林木橋來了興趣。
邱少年笑笑,也不隐瞞直接道:“其實我們還是同村,她父母多年無子,後來在河裏撿回來個女嬰,就是她了。沒想到幾年後她給她的養父母帶來個弟弟,算是有福之人。”
林木橋怔了下:“她是撿來的孩子,你怎麽知道?”
“這個村裏的人都知道。”說着邱少年又随意地道,“她父親好賭,家裏常常接濟不上,家母心善,幫助了幾次,一來二去的也就熟悉了。據家母說,這孩子肚子上有塊紅色花樣的胎記,這是富貴的象征,将來會有大福氣。這幾年我出來做事,回去也是匆匆忙忙的,沒想到她長這麽大了都……怎麽了?”
他這時才發現林木橋神情有些不對勁。
“沒什麽……”林木橋吞咽了一下道,“你剛才說她肚子上有塊紅色花樣的胎記?”
“是……”
“你親眼所見?”
“你這說的什麽話,鄉下民風再開放,我也不能去看人家女孩子的肚子!”邱少年沒好氣地道,“沒說嗎,是家母看到的,那還是這孩子的小時候,我隻是聽說……到底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有些稀奇,還沒聽過這樣的胎記。”
這時納蘭起身道:“我出去轉轉。”說完飛快地出了門。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林木橋起身就要去追。
邱少年一把抓住他,急問道:“你……”
林木橋悄聲對他道:“那是位爺兒,你就當什麽都不知道。”說完匆匆去了。
邱少年站在那愣住,爺兒,哪路的爺兒啊?
林木橋追上納蘭道:“還沒有确定,你先别急,我這就派人去查。”
納蘭猛地收住腳看向他:“事關重大,千萬不要走漏了風聲!”
林木橋明白他的意思,重重點頭:“我知道輕重。”
“還有……”納蘭猶疑了下道,“找個人暗中盯一盯,她養父不是好賭嗎,别再出現什麽意外。”
林木橋一拍腦門:“真該死,我怎麽忘了這個了!好,我知道怎麽做了。”說完掉頭去了。
納蘭這才吐出口氣,望着街上的行人,淩月早已不見,他清冷的眼神現一絲複雜,難道你真的是平夫人的女兒?
……
淩月還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即将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懷揣着二十兩銀子走路都飄了,成就感就不用說了,經過驗證的信心也不用提了,單是腦海裏那揮之不去的各種肉,各種美食的就叫她有點找不到北,我該吃點啥,我該吃點啥……
“淩月,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淩月正在腦海裏挑選着什麽肉,沒聽到,直到對方扯了她一下才轉頭看去,原來是夜晨。
“你怎麽了,我叫你半天了,你怎麽不應聲!”夜晨一臉擔心。
淩月忙道:“沒事,我剛才是在想事情……呀,她怎麽來了?”
隻見淩梅花和個不認識的女孩往這邊走來,因爲互相說着話還沒發現她。
對淩梅花簡直讨厭到了極點,不想因爲這個人破壞自己的好心情!拉着葉晨迅速地跑開。
“走,我們去喝羊湯!”轉彎的時候看到淩梅花進了剛才自己進的酒樓裏。
夜晨也看到淩梅花了,知道她們姐妹關系不好,由淩月拉着,等來到老範羊湯館裏坐下要了碗羊湯給她才問:“你去邱家大少開的酒樓幹什麽?”
淩月喝了口羊湯,鮮美的簡直都産生了有此羊湯此生何求的想法來。
夜晨見淩月眯着眼微笑着,小臉被羊湯熏染的紅撲撲的,可愛的叫他不由看直了眼,直到淩月一碗羊湯下肚才回過神來,臉有點紅。不過他皮膚黑,紅也看不出來。
“問你呢,你去邱家大少開的酒樓做什麽?”頓了頓又道,“是不是你真的想嫁給邱家大少啊!”最後那句話帶着說不出的幽怨。
淩月剛想說再來一碗,聽到這句話嗆咳起來,要是嘴裏有羊湯非得噴出來不可。
“咳咳咳……你說什麽呢!什麽嫁啊……咳咳咳,你可别亂說……”
“那你去邱家大少開的酒樓幹什麽?”夜晨語氣好多了,“你不知道嗎,要是叫淩梅花看見了,淩梅花還不鬧到你家去?”
淩月還是沒明白:“她去我家鬧什麽?”
“你傻啊,邱家大少的娘說你有福氣,淩梅花就那樣了,要是知道你去找邱家大少你說會不會鬧!”見淩月還在愣神,“你不會不知道淩梅花喜歡邱家大少吧?”
淩月終于反應過來,但這個反應和夜晨說的可不在一個頻率上。
“你是說我去的那家酒樓,是淩梅花看上的那個邱家大少開的?”
“是啊。别告訴我你不知道!”
“怪不得他說我們是同鄉呢,還問我人不認識他,原來是這樣啊……”淩月後知後覺起來,将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包括菜幹生意,“我真的不知道他就是邱家大少,更不知道那個酒樓是他家開的……”
“你去做生意?菜幹,什麽菜幹這麽值錢!”夜晨聽到淩月去找邱家大少做生意,什麽都忘了,吃驚地道,“你别被騙了啊!”
淩月白了他一眼,這小屁孩竟然質疑這個,從空間裏取出一個茄子幹給他。
“就是這個,入冬後我給他提供這樣的菜幹,你說值不值錢!”
夜晨接過茄子幹愣愣地道:“這也沒曬幹……”猛地對上淩月。
“明白了?”淩月得意地一樣下巴對夥計喊,“再來一碗羊湯,不,兩碗!”
有了錢就是底氣足!
夜晨跟着父親跑小買賣,對生意這方面心思可比淩月活泛多了。
“你真的能将這樣的菜幹儲存到冬天,一點都不變的?”
“你覺得我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嗎?”
“可是你怎麽做到的?”
“我想了好久才想出來的,不過這點保密。”
夜晨理解淩月,年紀還小的他沒太多想,而是得到淩月的保證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我們一起做這個生意行嗎?你别誤會,我是覺得淩梅花要是知道了你和邱家大少做生意,那可就麻煩了……”
這時兩碗羊湯端上來,淩月推給他一碗,自己留一碗,打趣地道。
“小樣吧,想賺錢就直說呗,幹嘛找理由啊,還找了這麽爛的理由!”
可能是夜晨不是朝夕相處的人,淩月和他在一起很自在,說話也沒太多顧忌。而這一點也叫夜晨覺得淩月很特别,和他見過的女孩都不一樣。
他文化不高,将這個歸結爲真性情……他覺得他很喜歡這種真性情。
聽了淩月打趣,夜晨撓了撓頭:“我是真的想賺錢……可是沒我你也行,我這是占便宜了……”
“占什麽便宜!我需要你呢,不然我會給你說嗎!”
“你真的需要我?”夜晨黑漆漆的眼底頓時爆出期待的光芒。
淩月點頭:“當然,我隻相信你。”
她想過了,菜幹的生意可行的話,她需要個幫手。一來靠家裏種的菜太少了。最關鍵是你得把菜切成幹,她一個人,一天要做飯,要伺候牲畜,還要做針線,哪還有精力切菜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