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橙确定自己剛才沒有看錯,他胸口前分明纏着繃帶,看起來就知道傷勢不輕,此刻他卻如此平靜的态度,而她亦看出來了,他并不想跟她談論這件事。
她将手裏幹淨的衣物放到床上,随後徑直走向他,嘴裏還說着:“怎麽可能沒大礙?我都看見了,你還想隐瞞我是嗎?”
她難怪剛才在回廊那裏,她不過是捶了下他胸口,他就疼得悶1哼出聲,那時候她是有懷疑,可還是被他掩飾過去,她以爲他在耍她,她也沒有深思,哪裏想到他真的受傷了呢?
還有他們親吻的時候,他身上的變化她有感覺,她還非常詫異他怎麽就輕易放過她了,現在終于明白了,他是因爲身上有傷,怕被她知道,才放開她的吧。
江暖橙走到他面前,伸手就要去解開他的衣扣查看他的傷勢,哪知他竟避開她伸過來的手,她一愣,随即驚詫的擡眸望他。
厲漠西輕皺着眉,淡聲說:“真的沒事,不要小題大做。”
“那我看看總可以吧?”江暖橙堅持,尤其是他如此避忌不讓她看,她越是覺得不對勁。
“都包紮好了,沒什麽好看。”他依然不願意給她看。
江暖橙吸一口氣,微點頭:“好,那你告訴我這傷是怎麽來的?我之前問你有沒有受傷,你爲什麽騙我?是在行動中受的傷?”
她心中是有些氣了,以爲他的隐瞞,既然都決定了要在一起,都承認了彼此之間的關系,那有什麽不能坦白的?
雖然她現在也有些事情沒有跟他坦白,但她已經想過了,她會找恰當的時間把一切都告訴他,可他卻……
面對她的質問,厲漠西抿緊了唇,神情俊冷中有着嚴肅。
他沒開口,江暖橙也猜不透他究竟怎麽想的,他的表現讓人認爲他非常不願意回答她的問題。
江暖橙不免失落,自嘲着:“我們這樣還有什麽意思呢?厲漠西,你的事情從來都不跟我說,總是讓我一人胡思亂想,彼此都不能坦誠的人,我想我們還是沒必要在一起了,我剛才的問題你可以不用回答了,我不會再多問你的事。”
說完,她便轉身要離開,手腕卻猛然被身後的他用力抓住,她皺着眉回首看向他,他抿着的唇這會終于吐出兩個字:“别走。”仿佛是有些無奈的歎一聲後,又道:“我說。”
他最終還是向她妥協了,若是了解他的人定然明白,他從來不會跟誰解釋什麽,能讓他讓步,那這人對他來說肯定非常重要。
見她還沉着臉,不由得将她拉到身邊,帶她坐到房間的沙發裏,緊握着她的手沒放。
“我承認不想讓你知道這些事,我心愛的女人隻需要被我保護着就夠了。”他這話是在解釋他爲什麽隐瞞她,是不想她擔心。
江暖橙臉微熱,因爲他說的那句心愛的女人,他沒有指名道姓說是她,她突然心跳那麽快幹什麽啊?隻是他的深邃的目光正凝視她。
“你這樣的想法非常不對,就算要保護也沒必要隐瞞,尤其是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我希望的是能和你一起面對風雨而不是被你保護在身後,我沒有那麽嬌弱,你大可放心。”江暖橙非常認真的看着他說。
她說完這話後,他眼底凝起幽深的星芒,握住她的手緊了緊,低沉的語氣:“好,以後我不會再瞞你,但我不可能讓你面對任何風雨。”這話就很是霸道了,無論如何他都會保護着她,不管她願意與否,弱還是強,他都不準許她與她一起面對風險。
此刻的他有一種讓人無法反駁的強勢,而他倏然無比認真又肅然的神情讓人微愣。
江暖橙剛要回他的話,他卻忽然道:“不想知道怎麽回事了?”
“不是,你說。”她隻能放下剛才的話題。
原來根本就沒有什麽公司機密被内部人員盜取這事,這樣一來,自然也沒有什麽跟警局一起去山谷追捕盜取機密人員這事,這些都是他爲了打消她追問而說的一個謊言。
他聽聞國内集團出了事于是加緊處理完國外的事,讓暗夜訂好回程的機票,不過他這次出國就察覺了不對勁,暗中有人在跟蹤。
就在回國的前一晚,在他的布置下,跟蹤的人終于暴露,他與暗夜以及幾名随行的下屬一起追蹤這人。
那人眼看已經無路可跳了,誰料他還有幫手,對方人多勢衆,他在搏鬥中受的傷,形勢對他們非常不利,他最後隻能命令暗夜撤回。
他們幾人能突圍出來已經非常不容易,但還是不可避免的犧牲了一名下屬。
他現在還不清楚這些人的來曆,但他能肯定一點,對方是要他的命。
他受了傷暫時不能坐飛機回國,但爲了騙過那些人的,他便讓下屬假扮他登上飛機先回國,讓他意料不到的是飛機竟失事了。
厲漠西認爲這次飛機失事并非意外,肯定與那些想要他性命的人有關。
他說出的這個真像當真比他先前說的什麽機密被盜兇險多了,因爲是有人要他的命啊!而且這些人還不明來曆,這樣說兇險并沒有解除!也難怪他不願意告訴她實情了。
“你究竟是怎麽傷的?”江暖橙擔心的還是這個,傷有多重?連飛機都無法乘坐了?
厲漠西凝視着她,一會才慢慢道:“就是被匕首插了一刀。”
“什麽?!”江暖橙頓時被驚得瞪大眼睛。
似乎知道她會這樣,但他還是莫可奈何的搖搖頭說:“已經沒有大礙了,你不用一驚一乍的。”
江暖橙真是無法理解他怎麽還能這樣雲淡風輕,試想一下被刀子割到都很痛了,别說是直接往胸口插一刀,這簡直是要命的事啊!
“所以,你隔了這麽些天才回來,不是不想回,是因爲根本回不來對不對?”被插了那麽一刀,他肯定要接受治療,又要騙過那些追殺他的人,隻怕療傷的環境都不是非常好,他現在回來已經是最快的時間了,那麽嚴重的傷應該卧床休養才對的,他還坐飛機趕回來,一回來又處理集團的事。
她開始發現他這人做起事情來還真是不要命。
厲漠西這時候又沒有回話了,沉默是因爲被她說對了,他也知道自己的傷沒有好,但一想到那個在背後操控着想要他命的人沒有找到,他哪裏能安心的躺着坐以待斃?
還有集團出了事,他無論如何都要盡快趕回來的。
“一定很痛吧?”江暖橙凝着眉看向他胸膛,她這會不敢伸手解他的衣扣要察看了去,怕碰到他的傷,她還真是該死,剛才居然還捶了他一下,也不知道有沒有捶到傷口。
他卻順勢就着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前,她驚得不敢亂動,疑惑:“你幹什麽?”
“剛才被你捶了一下很痛,傷口都要裂開了。”
“啊?那、那怎麽辦?醫生,叫醫生,不是有家庭醫生嗎?”江暖橙一聽說傷口裂開立馬就慌亂了,還真要起身去叫醫生。
厲漠西趕緊拉住她,揚唇道:“不用叫醫生,我說的是要裂開,并沒有裂開。”
“你……這時候了還有心情耍我,我很擔心緊張的你知不知道!”她瞪他,卻不是真的生氣。
“我就想看你爲我緊張的樣子。”他彎着唇,輕輕的說着,眼眸裏都是她的影子。
江暖橙心口一提,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接話了,他的眼神太過灼熱,讓她很是不自在,這才發現,自己真的很緊張在乎他,被他握着的手感覺到來自于他的溫度,那溫度都蔓延到她臉上去了一般。
她輕咳一聲,移開視線,開口問:“那你現在要怎麽辦?”她指的是他被人追殺這事。
厲漠西将她的手握在手掌心裏輕輕的摩挲着,慢條斯理的說:“想要我的命還要看他們夠不夠本事,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現在你是我的女人了,平時要注意些,我暗中派些人保護你,這段時間你暫且住這裏,也不要随便去什麽陌生的地方,知道了嗎?”
江暖橙聽着他說她是他女人這話感覺怪怪的,但他說的也沒錯,她沒有那麽嬌氣要人保護,不過小心一些也是好,至少在他找出要害他的人之前,她都必須謹慎,便沒有拒絕他的安排。
“好了,我知道了,我聽你的,你也要聽一下我的吧?”她說。
他不禁有些好笑:“你還要跟我讨價還價?”
“你要這麽認爲也可以。”
他挑挑眉,頓時好奇了:“嗯?那你說說看。”
“你的傷勢沒有好,就算要抓害你的人也要注意身體是不是?公司你可以去,但是不能太勞累,還有我要跟你一起去公司。”
“去監督我?”
“聰明。”江暖橙贊道,跟聰明人說話就是不會累,又繼續說:“我不會遊手好閑在旁邊監督你,我會帶着設計稿,你工作的時候我也工作,不會打擾你。”
男人唇邊的弧度越加耀眼,忽然他長臂一伸将她攬入懷,下巴抵在她發頂,磁性好聽的聲音:“你遊手好閑也沒關系,工不工作都不要緊,你陪着我就很好了,再說我會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