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暖橙詢問其他人是不是已經拍了宣傳片,沈譯沉默了一會才說是,她越加不好意思了,心想這下是她耽誤了拍攝,沈譯沒有多談拍攝的事,隻問:“是厲漠西送你回去的?”
這會換江暖橙沉默,她看一眼身旁的男人,轉頭對電話那邊的沈譯說:“嗯,他順路送我回去。”
究竟是順路還是因爲什麽,各自心裏有數,沈譯語氣冷淡:“那你好好休息。”說完挂了電話。
江暖橙覺得沈譯有些古怪又說不上哪裏不對,見手機屏幕暗了下去,她沒再多想。
厲漠西一直送她回到門口,她掏鑰匙的時候不時瞥他一眼,心想他都送到門口了應該沒事了才對,但見他那模樣是不願意那麽快離開,暗歎一口氣,怎麽說都是他救了她,這時候趕他走太沒人性了。
這樣想着,她就開了門,率先進屋,身後男人高大的身軀果真跟着走進來。
進到屋裏,與上次不同,圓圓非但沒有跑出來也聽不到她的聲音,他不由得問:“你女兒不在家?”
“今天慶嫂帶她去醫院看奶奶了。”江暖橙簡單解釋。
厲漠西眸低幽光淡閃,扯唇:“奶奶似乎很喜歡她?”
江暖橙倒水的動作微頓,轉過身來的時候故意用調侃的語氣說:“老人家當然都是喜歡孩子的,誰叫你不早些給她抱曾孫,你的孩子出世了奶奶也一定很喜歡。”
她說完喝一口水,他忽然伸手過來拿走她的水杯,她怔愣,男人目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沒有女人怎麽生孩子?不如你給我生一個?”
江暖橙心口咯噔一跳,被他突然變得無比深邃的眼眸看得很是不自然,一把奪回水杯,往一旁的沙發走去:“你要女人生孩子還不簡單,多的是女人排隊給你生孩子。”
她坐下來,舉杯繼續喝水,其實心在不停的打鼓,他怎麽亂開玩笑?忽然有陰影籠罩下來,她惶然轉頭,隻見男人一手撐在她身後的沙發上,微俯下0身靠近她,她下意識往後仰頭,咽下嘴裏的水:“幹什麽?”
男人此刻的眸子蓄着星芒,微挑的唇角噙了一絲冷魅,近距離和她對視,低低的嗓音:“我隻想知道這些女人中包括你麽?”
江暖橙一動不動,她不懂他說這些是故意而爲還是真暗有所指,她不敢輕易去猜測這個男人的心,一直以來她都無法捉摸他真正的想法,但她深知他是危險的。
她冷靜下來,慢勾了唇:“西少真想我生你的孩子?你不介意我已經是一個孩子的母親嗎?”
她看見他眼底的眸光漸褪,慢慢恢複一貫的清冷,睨着她沒有回話。
他的反應讓她自嘲,果然,他是介意的,可以說沒有一個男人不會介意。
厲漠西站直了身,拿出醫生配給她的藥,淡聲說:“吃了這藥就去休息。”
江暖橙沒說什麽,接過藥就吞了,她以爲她休息了他會自覺離開,孰料他說要等一會,确定她不會發病再走。
她這會躺在床上,床頭放着幾本兒童讀物,旁邊還有好多布偶娃娃,幾乎都是舅舅買給圓圓的,女兒從小就和她一起睡。
厲漠西在房間各處都發現屬于孩子的蹤迹,比如角落裏還躺着一隻皮球,不遠處的地毯上散落的積木,床頭旁邊的桌面上擺放着一張相框,相片裏是江暖橙抱着女兒,在她身旁擁着她的那個男人是段楚承。
那一瞬,他眯了眯鷹目,眼底寒光一閃而逝,倏然勾唇冷笑,她還真把姓段的當回事。
江暖橙發現他在打量房間,自己也知道卧室有些亂,孩子總是愛鬧的,慶嫂大概急着帶孩子去看老夫人,所以今天沒有收拾房間。
“你要是有事就先回公司吧。”江暖橙并不認爲被他看着自己能安心入睡。
厲漠西拉過一張椅子在床邊坐下,淡看她:“等你睡着我再走。”
“你看着我怎麽睡?”她真心不習慣。
“你一個人在家行嗎?如果突然發燒沒人發現,腦子燒壞了怎麽辦?”他溫漠的吐出這句話。
江暖橙被噎住,不敢說自己一定不會發燒,因爲她感覺自己有些暈暈的,隻能暗暗腹诽他才燒壞了腦子。
他幫她拉了拉被子:“閉上眼睛。”
江暖橙不太服氣的盯着他好一會才萬般無奈的閉上眼睛,腦子裏卻在想,他真要守着她入睡嗎?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在努力讓自己入睡,越是這樣越是難以入眠,耳邊有細微的聲音響起,她眼睫顫了顫,悄悄的掀開一絲眼縫,豁然發現男人高挺的身軀站在床頭旁的桌子前,然後她看見他正把一大束鮮豔的紅玫瑰插進一隻不知從哪裏找來的花瓶裏。
他擺弄了一下花瓶裏的玫瑰,低頭看了看桌面,把三人照的相框往後面推去,然後把花瓶擺在最前面,完全擋住了相框。
江暖橙在意的不是他這個行爲,她注意力在他手裏那束玫瑰花上,沒看錯的話就是他今早送給她的。
她皺了眉:“爲什麽把這花擺在這裏?我不是說等你明白了送人玫瑰是什麽意思在送人嗎?”
厲漠西聞言側首看向她,不意外她還沒睡着,他又擺弄一下已經插在花瓶裏的玫瑰,站定欣賞了一會,确定滿意後才收回手。
他轉身,居高臨下的俯視躺在床上的她,那俊漠的樣子有着高深莫測:“你真相信我不懂麽?”
“什麽?”江暖橙一時沒反應過來他說什麽懂不懂。
男人嘴角彎起了邪肆的弧度,并慢慢的附身,一手撐在她腦側,半懸着上身注視她,他的氣息已經噴拂到她臉頰,突然低沉暗啞的嗓音:“你以爲我送花給女人是閑着沒事?”
他身上的強烈的男性氣息籠罩着她,鼻端都是那些龍涎香,她腦子裏的弦仿佛崩斷了一條,因爲恍然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他哪裏會不懂送女人玫瑰花代表什麽意思?他又不是傻子。
江暖橙不可思議的瞪圓眼睛,那他送她玫瑰……
心頭被什麽重重的撞了一般,好似頓時明白了什麽卻又什麽都不明白,眼裏都是驚詫和慌張。
她緊張無措的樣子全落入他眼裏,他唇邊的笑意越加耐人尋味,修長的手指捧住她的臉頰:“你猜猜那花瓶裏一共有多少朵玫瑰?”
江暖橙眨巴着眼睛,她不想猜,準确的說是不敢去猜,她抿了唇沒出聲。
他的拇指輕輕摩挲過她柔軟的唇瓣,低沉的嗓音似夾着輕笑:“是二十一朵。”
二十一朵?她當然不清楚這個數字背後所代表的意思,她也沒有耐心去追究是什麽意思,她偏開頭躲開他的手,故作冷靜說:“那又怎樣?”
“你不是問我送女人玫瑰花是什麽意思嗎?那你可知道我送你二十一朵玫瑰是什麽意思?”他的手仍舊捧着她臉頰,目光有些逼人。
江暖橙不去看他,抑制住胸腔裏來回飄蕩的奇怪情緒,皺着眉不耐煩的說:“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隻希望你下次不要再送這種花給我……”
她後半截的話被男人突然低頭壓下來的唇給封住,她錯愕的瞬間,他已撷獲她的唇,他的唇是淡涼的,貼上來後是輕柔的允吻,她略微幹燥的唇瓣被滋潤,她反應過來是下意識要說話,嘴唇微張,他的舌就鑽了進來。
腦子有一瞬的空白,整個人熱乎乎的透不過氣,不知是要生病的迹象還是因爲被他吻住,他呼出的氣息都變燙了,她雙手抓緊了他肩頭的襯衣,想要推開卻使不出力氣,隻能融入他的氣息中,有種要沉溺的虛軟。
整個人幾乎被他吻透了,肺裏的氣息都被他奪走了一般,就在江暖橙以爲自己沒出息的要被吻暈時,他恰好放開了她。
彼此的呼吸都是紊亂的,即使是松開了對方,氣息還是纏繞在一起,男人的此時的眼眸裏雲遮霧繞,凝視着她的目光很沉。
江暖橙好不容易平複了一些呼吸,清醒過來後就是一陣羞惱,怒瞪着他:“西少,我想有必要跟你說清楚,請你不要在對我做這種事情!”
他坐在床邊,手仍捧住她的臉,低頭看着她,挑了唇故意問:“什麽事?”
“就是吻我這種行爲!”
“爲什麽不可以?”他那無辜的樣子好像真的不明白。
“你……”江暖橙咬牙,他就是故意的!她緩了還氣息:“我們現在沒有任何關系,你不能對我這麽随便。”
厲漠西瞳眸一縮,透出的銳光裏有着危險的信号,他更加壓低了頭,挺直的鼻尖幾乎碰到她,幽幽的口吻:“嗯?不高興我碰你?那你想給誰碰?姓段的嗎?你如果認爲我說的話隻是随便說說而已那就錯了。”
在江暖橙不明所以的目光裏,他邪惡冷魅的話語響在耳畔:“我一定會讓你離開他,你隻能是我的。”
她呼吸一窒,就在他還沒采取任何行動之前,她就感覺到了他的攻勢,她已是困獸,他在牢籠外虎視眈眈,告誡着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厲漠西,你不要太自以爲是!我們之間早就結束了!”她顫着聲喊出這句話,一點底氣都沒有。
他能感覺到身下的她在發顫,他身上那些駭人的強勢消去,竟然無比輕柔的在她發髻邊印下一吻,低聲問:“你很怕我?”未等她回話,他像是歎息:“這種感覺真糟糕。”
“我沒有!”她又因他的舉動驚滞了一瞬,這才回神推開他。
他凝視她,嘴角勾着迷人卻危險的淺弧,微涼的長指輕輕摩挲她的臉頰:“沒有最好,女人,讓我來告訴你,我們之間才剛剛開始沒有結束。”
江暖橙攥起了拳頭,他諱莫如深的模樣讓她的心不安的跳動。
在這之後,她閉上眼睛不願意再理會他,他也沒再對她怎樣,隻是安靜的坐到床邊的椅子裏,她知道,他一直在看她。
江暖橙心口那裏被什麽填塞了很漲,整個人的思緒都是混亂的,她逼迫自己不要再去亂想,房間裏飄着那一束玫瑰的香氣,她的唇上還殘留他的氣息,這一切都在告訴她,她就在他撒下的網裏。
她不清楚自己是什麽時候睡着的,迷迷糊糊之間總是感覺身邊一直有人,她不知道自己睡着後沒多久就開始冒汗,額頭也燙得驚人。
厲漠西發覺她臉頰紅得吓人,手一探她的額頭便知道她真是發燒了,天氣轉涼,她落水的時間不短,即使做了預防也難以避免感冒發燒,何況她這般纖瘦,一看就是抵抗力不強的人。
他叫醒她,在她迷糊的姿态喂她吃了醫生開的退燒藥,随後将濕毛巾敷在她額頭,繼續守在床邊,不時握一下她的手試探溫度。
等江暖橙的溫度降下來,天色已經暗下來,屋裏靜悄悄的,厲漠西開了柔和的壁燈,見她還在沉睡,長指輕柔般的拂開她臉頰邊的發絲。
卧室的門這時候被人從外面扭開門鎖,随後是女娃的清脆的聲音:“媽咪,我回來了。”
厲漠西蓦然轉身,見圓圓站在門口,她看見他出現在卧室一時驚訝了:“西西?”
他大步走過去,在她再次開口之前先說:“你媽咪生病了在休息,我們不要吵醒她。”
“媽咪生病了嗎?”圓圓眨眨眼,這時候忘記追究爲什麽西西會在這裏,臉上有了擔憂。
“嗯,吃過藥好了一些,她現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厲漠西看見小妮子粉雕玉琢的小臉上皺起細眉,竟有些不忍見她擔心。
“我可以去看看媽咪嗎?”圓圓小心翼翼的問。
“嗯。”他點了點頭,随後他就看見她放輕腳步跑到床邊,小小的身闆還沒床高,她要踮起腳才看見躺床上的媽咪。
圓圓見媽咪睡得很沉,輕輕握住媽咪的手,壓低嗓音說:“媽咪,我回來了哦,我是來向你彙報的,你要好好休息,快點好起來哦。”
厲漠西站在門口這邊望着那個小女娃,見她在江暖橙的手背上輕輕吻了一下,他雙眸不自覺蘊了隽永柔光,忽然明白了爲什麽說女兒是媽媽的貼心小棉襖。
慶嫂将剛買回來的新鮮食材放進廚房才走過來問:“圓圓小姐,你媽咪回來了嗎?”她走過來便見厲漠西臂彎裏抱着圓圓走出主卧室,正在關門。
她怔了一下道:“二少?你怎麽來了?”
厲漠西還沒開口,圓圓就說:“我媽咪生病了,是西西在照顧媽咪。”
西西?慶嫂忍不住瞟一眼高大冷峻的二少,圓圓小姐果真是孩子夠天真,居然這樣稱呼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