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驚心(1)

容祖彥一大早确實乘了飛機離開,他臨時給自己安排了一次出差,到臨近的海邊小城去靜一靜心。連日來關于謝曉楠和小孩的事令他心有些累。他不是不喜歡小孩,但是,真正願意擁有的,卻是他和她的孩子。其他人孕育的,他多少有些排斥。

“安晴,你在哪裏呢?如果你還活着,爲什麽不來找我呢?如今,我快支撐不住了。”海邊,容祖彥對着烏雲和狂風下翻滾的灰黑色的海水,幾乎壓抑不住心底的呐喊。

不過次日他便回到了南城,很多事情是沒有辦法逃避的,越逃避,到最後反而越棘手。

謝曉楠還在醫院,容祖彥下了飛機就匆匆去看她。

高級病房的走廊很安靜,和煦的陽光透過淺茶色的玻璃照進來,帶了些須溫暖,投在白色的地面上,連空氣裏淡淡的消毒水味道都被稀釋了很多。

容祖彥站在一扇門前,猶豫了一下,終于輕輕推門進去。

病床前許阿姨正削一個蘋果,李阿姨在配套的小廚房裏煲湯,濃郁的香氣四散在病房裏。電視開着,放着輕松的綜藝節目。許阿姨不知說了一句什麽,謝曉楠“咯咯”笑起來,李阿姨又打趣地插一句,氣氛十分溫馨和諧。

“容先生??”許阿姨聽到門響,回了頭,便看見容祖彥站在門口,驚呼一聲。

她這一聲,将浮現在謝曉楠面上的笑容一瞬間拂去。

“曉楠,”容祖彥走上前,看着半坐在床上的女子微微蒼白的臉,以及此時不自然的表情,心中愧疚起來。他穩定了心神,露出微笑道:“你還好嗎?”

謝曉楠看着容祖彥仿佛什麽都沒有在意的表情,心中升起一絲恨意來。那晚她差點失去自己的孩子,如果不是眼前這個人的那一句話,她本認爲自己十分幸福的想法,如今怎會坍塌?她自醒來後所有的笑容,都是強顔歡笑,強壓住心底的失落與絕望。隻有夜半,才在被子裏低低哭泣。

此時容祖彥面上的笑容卻深深刺痛了她的心。她知道許阿姨是在第一時間給容祖彥打了電話的,她本以爲,畢竟是他的孩子,他會來的。卻不想,此時他才出現。

謝曉楠别過臉去,不看容祖彥,也不說話。容祖彥見她的表情冷冰冰如寒霜,當下隻得讪讪笑了笑。

許阿姨見氣氛尴尬,可她與李阿姨出于身份也不能說什麽,隻好拉了李阿姨出去,留下地方給容祖彥和謝曉楠兩個人解決。

“對不起。”容祖彥坐到謝曉楠床邊,拿起許阿姨削了一半的蘋果繼續削完,遞給謝曉楠。

謝曉楠看一眼那蘋果,沒有接,眼淚卻在眼眶裏打轉,令人生出保護欲來。

“對不起。”容祖彥的目光一直緊盯着謝曉楠,他将蘋果放下,猶豫了一下,輕輕摟住謝曉楠,對方雖然有掙紮,但卻片刻後乖乖地依偎在他懷中,如同膩人的貓一般。

他輕輕拍着她的背,感受她在自己懷中微微顫抖,以及胸膛上溫熱的潮濕,卻覺得有什麽要掙脫自己的胸腔一般憋悶。

“曉楠,對不起,我還沒有做好準備。”容祖彥将話說的隐晦,此時他無法直說什麽,任何真相,哪怕一絲半點,都會刺激到謝曉楠。而當下,這不是明智的做法。

“那以後呢?”謝曉楠擡起淚眼汪汪的臉,眼神中有一絲企盼。

“以後??”容祖彥遲疑了一下:“你放心,我會給你最好的??”

謝曉楠隻當這是一種變相的承諾,雖然并不十分滿意容祖彥的回答,但是心情卻好一些。起碼,這樣的承諾,證明他不會抛棄她。而不抛棄,不就是會在一起一生一世麽?

她這樣安慰自己勸說自己,即使知道有些自欺欺人的意味,卻仍願相信,沉溺在自己的期望之中,不願醒來。

“喝些湯吧。”感受到謝曉楠擁着自己的手緊了緊,容祖彥輕聲在她耳邊道:“我去盛給你。”

謝曉楠點點頭,容祖彥很快盛好一碗,他沒有給謝曉楠,而是一勺勺吹涼,再輕輕地喂到謝曉楠口中。他的眼神十分溫柔,就好像春水一般,讓人溺斃在其中。

謝曉楠眼眶微微發酸,她一口口喝着那湯,覺得這是她喝過最美味的。

“怎麽又哭了呢?”容祖彥騰出一隻手來,抽了紙巾輕輕爲她拭去挂在腮邊的淚,溫柔的話語令謝曉楠心中還殘留的怨盡數化去。

“我自己來。”謝曉楠手忙腳亂地抽着紙巾,眼睛雖然還紅紅的,看起來卻十分可愛。

容祖彥笑了,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即使以前公司出現麻煩他都沒有如此心累過。不久,許阿姨與李阿姨進來,看到容祖彥在謝曉楠床邊,一面一勺勺喂她喝湯,一面絮絮閑話,眼神溫柔得能令人溺斃其中,全不若之前給人的冷峻形象。而他們這樣親昵的舉動,在李阿姨與許阿姨眼裏,自然是如蜜裏調油的小兩口一般恩愛至極。

容祖彥陪了謝曉楠大約一個小時才離開。謝曉楠從窗上看着他的身影一點點消失,心裏的委屈酸楚淡褪了些,卻依舊留有痕迹。隻有容祖彥與她結婚,那傷痕才會消失吧。

容祖彥沒有回公司,電話交代了一些事後,他一個人驅車遊蕩在街上,漫無目的,卻冥冥中似有感知,令他前行。

一路向東,太陽逐漸被抛在身後。車開的不快,從怡人的海濱,到舒适的住宅區,再到秀美的公園景區,然後是高樓林立的金融區、行政區,之後是熱鬧的老城區,一個城市的繁華如雲煙般從車窗外掠過,四處人來車往,容祖彥看着一個個陌生的人,或匆匆,或悠閑,或開心,或皺眉,或三五成群,或孤身一人,或芳華正茂,或看盡滄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如魚飲水,冷暖自知。他的生活呢?别人看來光彩奪目随心所欲的生活,是否,真的值得人羨慕呢?

駛過老城區,下了快速幹道,便是城郊生活區了。

容祖彥曾在這樣的地方待過3年,沒有名車豪宅,就像這個城市裏最常見的年輕人那樣,早出晚歸,爲自己的未來努力的打拼。

此時再到這裏,容祖彥不由有些時光倒流之感。一切都沒有過多變化,除了那排住宅樓更舊了一些,樓前的馬路邊新修了地鐵,其他的,甚至路邊的餐館,都還是從前那個樣子。

容祖彥鬼使神差地将車停到停車場中,輕車熟路地進了D棟,沒有保安來詢問,他毫不猶豫地按下17樓,電梯“嘎吱嘎吱”地上升着,容祖彥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從前,等下電梯打開,右手邊第3個房間1707号的門會打開,她正将晚餐端到茶幾上。會遞給自己一雙拖鞋,一杯水,然後自己看着整潔的屋子,将一天的疲憊卸去。

“叮”的一聲,電梯停在了17樓。容祖彥被那聲音吓了一跳,這才回過神來,自己已不是那個容祖彥,而1707号房,也不是他的家了。

可他還是走了出去,站在1707的門前,門還是當初那扇防盜門,有着點點鏽迹。裏面是白色的鐵門,幹幹淨淨,也和從前一樣。

容祖彥遲疑了一下,伸手按下了門鈴。

容祖彥站在門口,走廊裏菜香四溢,此時正是家家戶戶晚飯的時間,每到此刻,什麽飯菜味道都湧出來,伴随着各種電視節目的雜聲與人的說話聲,孩子的“呀呀”聲萦繞在他四周。這樣的場景,充滿了生活的樸實和溫馨。

而嵘園,走廊上雖然明亮,四周的大理石光可鑒人,可怎麽都是一股子冰冷味道,你永遠也聞不到菜香,聽不到人聲。安靜是永遠的,唯一的聲音,也不過是電梯“叮”的一聲而已。

雖然富貴,卻毫無溫馨,僅僅是一間豪華的公寓,而不能稱爲“家”。

容祖彥站在門口,按下門鈴的手顫了顫,心中有些緊張。他知道,開門的将是一張陌生的面孔,帶了警惕的神色問他是誰,他該如何回答呢?透過防盜門的間隔,看裏面一定已經面目全非的裝飾,僅僅,隻有門牌不便,其他,都物是人非了吧。自己爲何要這樣做,來勾起心底最深的傷痛,還有,生命中最美的回憶呢?

“叮咚”的門鈴響起時,安晴正将青菜丢進鍋裏,濺起的油伴着“噼啪”聲,她聽見門鈴響十分詫異,知道她住在這裏的,想來除了大樓的保安,再沒有别人了吧。

“估計是抄水表的。”安晴迅速地炒了幾下,還好青菜易熟,遂關火,在圍裙上擦擦手,便向門走去。

“來了!”

安晴走去開門,手已經要轉動把手,突然想到白日裏看到的入室搶劫的報導,此時已經過了物業上班的時間,查水表什麽的應該不可能了。那麽會是誰呢?她謹慎起見,先透過貓眼看了看外面是何人。

這一看不要緊,吓得她出了一身冷汗。

門外那個男子,穿了灰色的背心,西裝外套搭在臂彎,清俊的面容與挺拔的身姿,還有因略略不安和緊張而微微皺起的眉頭,無一不是她熟悉,并且镌刻在腦海中的。

容祖彥,他怎麽會在這裏?

安晴按捺住即将跳出胸腔的心,放在把手上的手緩緩垂落,她一直透過貓眼看着他,這麽近的距離,是3年來第一次。安晴覺得自己的目光裏充滿了貪婪,恨不得将他此時的一舉一動,哪怕一個皺眉,眼神一個偏轉都保存住,她覺得自己看不夠,希望時間就此停止。

可是不行。她必須得想辦法解決眼前這個麻煩。安晴不知道容祖彥爲什麽會找到這裏,以他的身份如今怎麽可能來這樣的地方?難道??安晴心中起了最壞的想法,難道他已經知道自己回來了?也知道自己住在這裏了?

拼命按下心頭的各種疑慮,安晴決定得想辦法将容祖彥支走比較好。她從貓眼裏再看一眼固執地站在門外的容祖彥,輕輕地走回卧室将門關上後又退到窗邊,這才打電話。

“霍英凡,你方便接嗎?”

“安晴?你打電話給我?”那邊霍英凡對于安晴的來電十分驚喜。

“我有事想問你。”安晴想了想道:“你是否有把我的事透露給容祖彥?”

“我沒有。”霍英凡嚴肅起來:“怎麽了?”

“他在我家門口。”安晴其實猜到霍英凡不會告訴容祖彥,而且霍英凡也不知道她的住址。

“怎麽可能?”霍英凡正在開車,聽到安晴的話驚得手一抖,腳下不由踩了油門,趕忙慢下來,将車子停在路邊。

“我也不知道,可是他就在我門口。”安晴壓低了聲音,門鈴聲再次傳來,她不知容祖彥爲何這樣執着。

“他應該不知道你回來了,不然我肯定知道的。也許??”霍英凡想了想:“他之前曾經看到過你,但是他并不确定,讓我去查。所以,應該是個巧合。”

安晴坐在床上“嗯”了一聲:“也許,他是想找一找舊日時光的痕迹。”她的聲音如低語,霍英凡卻從這裏知道了安晴的住址,心頭大喜。

“當務之急,我來引開他。然後你最好在近期換房子住。”霍英凡說完,将電話挂斷了。

安晴環顧着這間小小的屋子,舊日時光,自己不也是因爲這樣,才買下這間房子的麽?

她收起電話,走到門邊,透過貓眼,容祖彥正在接電話,估計是霍英凡打來的。她将耳朵貼在門上,努力想聽到他的聲音。

“啊,她啊,不是懷孕了麽,最近在嵘園住着靜養呢。”

“什麽?慶賀?你這家夥。”

“他們也在?好,那一會兒見吧。”

“我啊??在路上了。”

安晴聽着,看容祖彥站在電梯前等待。她輕輕将門打開,看他小半邊側臉上有淺淺而幸福的笑容,一顆心緩緩降到心窩裏,再緩緩降到一個極低的位置,沉甸甸,壓得她眼角酸澀起來。

這樣看來,他要做爸爸了。多好,多幸福啊。不也正是她一直祈禱的麽?

容祖彥也不知知道爲什麽自己執拗地要站在1707 的門前,即使他知道,門開了後一定是令他傷懷的場景,可是他就是想看一看。或者,站在這裏按下門鈴,等待門開,會令他覺得,時光倒流回了最美好的那段日子一樣。

直到手機響起,是霍英凡,詢問謝曉楠懷孕的事。作爲多年的好兄弟,他關心而問無可厚非。卻不想這家夥說要慶祝他有了下一代,還說已經定好了位,一定要他請老朋友們吃頓飯慶賀才行。

都是最初便在一起的朋友,爲他高興爲他慶祝是最自然的。他雖然不想弄得人盡皆知,可是,這也是遲早的事。更何況是老朋友,自己應該主動才是。

所以他沒有等那扇門打開他确信裏面有人,因爲廚房的菜香和門縫裏露出的燈光洩露了這個事實。他不知道爲什麽沒有人來開門,但是,他也不能再等下去了。

一路上,他的心情十分複雜,其實謝曉楠懷孕的事,他并不覺得是件多麽令人開心的事,甚至,他隐隐覺得有負擔。

霍英凡定的是他們常去的那家私房菜,并不十分高檔,但是味道卻很好。包間不大,歐陽雯芮、劉涵宇、萬敏、李闵彥、譚英傑都在,加上霍英凡和容祖彥,正是最初LAP創立時的大半人馬。難得他們能聚齊在一起,容祖彥丢開一路上複雜的心情,笑着落座,與衆人說笑起來。

其實他們幾人也是霍英凡臨時抓壯丁拉來的,反正很久都沒有齊聚,即使在公司,也不是他出差,就是别人不在,要麽各自有重要應酬。今天若不是霍英凡說是爲容祖彥慶賀,大家也不會推掉手上的事務而來。

“老大,你打算什麽時候辦事啊?”劉涵宇是LAP的财務總監,此時一改往日嚴肅認真的模樣,笑嘻嘻道:“我可得提前準備紅包啊。”

“沒關系,你那個月工資獎金不發就好了。”萬敏笑道。她是市場部總監,總是笑吟吟模樣。

“一個月的怎麽行,好歹也2個月的才夠!”零售部總監譚英傑笑着接話。

“劉涵宇,你可記得了,英傑說他是2個月的哦。到時就不用給他了。”萬敏打趣道。

“老大的婚禮,那得好好找個策劃公司策劃策劃,這可是重磅消息呢。你說是不,雯芮?”李闵彥對歐陽雯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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