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說,我再斟酌一下你的報酬。”
“那你要聽好消息呢,還是壞消息?”
“壞消息。”喬如柏淡淡道,好像根本不在意。
“壞消息是,Sunny身邊有一位男士追她追得很緊。”
看到喬如柏撇嘴,喬如琪繼續道:“不要小看這個人。可是霍英凡呢。”
喬如柏明顯一怔。
“那??好消息呢?”喬如柏轉過身看喬如琪問道。
喬如琪含笑看着喬如柏:“那得看報酬了。”
喬如柏淡淡一笑道:“你不是要換輛跑車麽。”
“好消息就是,Sunny明顯不爲所動。”喬如琪立刻道。
喬如柏點點頭:“我知道了。”
喬如琪有些擔憂地看着喬如柏:“哥哥,你是認真的嗎?”
喬如柏解開胸前一粒扣:“怎麽說?”
“之前,你不是也和幾個明星或者名模在一起麽。卻不見你這樣上心。”
“她們啊??”喬如柏思考了下,似乎是在想怎麽用詞。
“她們都隻是我的朋友??而已。”他笑起來:“就是這樣。”
“朋友??朋友會赤裸相對啊。”喬如琪輕哼一聲。
“我個人覺得,那隻能算是一種實在推不掉的應酬。”喬如柏看了看表,讓司機加速。
“那Sunny呢?”喬如琪追問道:“是給你的數字上增添一個,還是?”
“将她珍藏起來。”喬如柏說的認真:“不知爲何,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希望每天醒來,都能夠看到她在我身邊。”
喬如琪一愣,喬如柏在圈内也算是風流,與幾個明星都有過一段,早年還砸錢捧一個女星上位。這幾年年紀長了些,便也收斂許多,專心與喬如松打理家族産業,逐漸成熟穩重起來。隻是說到他想要相守的對象,喬如琪一直覺得,喬如柏與喬如松還是有不同。
畢竟喬如松是長子,從小要求甚多,也便早熟許多。大學便學習酒店管理,再出去深造幾年,回國後便與父親學習家族産業,又早早與家世相當的程家小姐訂婚,再到結婚生子,都是标準流程,挑不出一絲錯誤。
喬如柏卻沒有喬如松那樣按部就班,他學了自己喜歡的音樂,畢業後在歐洲遊學了幾年,打過工,做過纨绔,但父親過世時,他改變了往昔的形象,進入華茲,成爲華茲另一個不可或缺的人物。
但是,可能是生性風流,他不願結婚。之前幾個,最多隻能算“尋歡”。
因此,喬如琪以及其他人,包括喬如松都覺得,能讓喬如柏心動的女人,少之又少,幾乎還未出現過。
此時喬如琪見喬如柏對安晴的态度與舉動,完全是真心陷了進去。
“好了,不說我了,你呢?”喬如柏看了看收到的彩信,将照片小心地存起來,這才問道。
“我?我什麽啊?”喬如琪其實知道喬如柏在問什麽。
“你什麽時候把自己嫁出去?”喬如柏很嚴肅:“不如我讓他們給你安排幾場相親?”
“哥??”喬如琪拖長了尾音:“我不嫁,我隻要有哥哥就好了。”
喬如柏點點她的鼻子:“胡鬧,哥哥又不能護你一輩子。”
“那就趕緊找Sunny做我嫂子,我覺得Sunny會把我照顧的很好的。”喬如琪巧笑着。
喬如柏瞪了她一眼:“别再鬧了啊。”
“我想找一個像哥哥這樣的。”喬如琪說着,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眼睛都亮起來。
喬如柏捕捉住了喬如琪有些憧怔的眼神,心下有幾分了然。
“你有合适的人了,帶回來給我和你大哥見見。”喬如柏其實也很好奇,喬如琪到底喜歡什麽樣的男子,畢竟喬如琪一向眼光頗高。
當然,他喬如柏的妹妹,眼光低不了,也不能低。
卻不想,喬如琪聽了他的話,卻如洩了氣的皮球一般,眼中的光消失了
“才沒有合适的呢。要是有,早帶回來給哥哥們看了。”喬如琪的眼神中有明顯的失落。
喬如柏一直觀察喬如琪,他年長喬如琪一些,自幼與妹妹關系非常好,因此,也十分了解喬如琪。此時看她的表情變化,說明她在撒謊。
是什麽樣的人,能讓喬如琪這般失意,卻又不願說。
喬如柏見喬如琪沉默,也知不能追問,隻有暗中找人打探。
“琪琪??”他正要寬慰一下喬如琪,卻聽見電話響起,拿出一看,是安晴。
唇上浮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喬如柏按下了接聽鍵。
那邊,安晴的聲音中有焦急。
“喬董,不好意思,請問您公司現在還有人值班嗎?”
“怎麽了,Sunny?”喬如柏的口氣很溫和。
“是這樣的,喬董,今天開完會,我的文件袋忘在了您會議室中。裏面的東西很重要。”那邊安晴的聲音帶了十分的焦急,甚至有微微的哭腔。
喬如柏的心好似被小兒的手捏過,一下子憐惜起來,但是卻不動聲色:“今晚一定要嗎?”
“是明天要交給公司的。我是怕??”安晴遲疑了下。
“怕清潔工打掃走了?”喬如柏打趣道:“放心吧,清潔工都是一早去打掃的。所以不會的。我保證。”
他想了想道:“這樣吧,Sunny,今天也不早了,不如你明天抽空到我公司來,如果你們公司那邊不好說,我跟你們老總打電話,就說有事與你商量,你看怎麽樣?”
喬如琪斜了眼喬如柏,朝他吐吐舌頭,用很輕的聲音道:“哥哥,你什麽時候也對我這樣溫柔體貼啊。”
喬如柏沒有理會喬如琪,隻是繼續道:“正好,我也想就今天商議的結果,再和你确認一遍。”
那邊安晴沉默了片刻,終于答應了。
其實安晴并不擔心文件,畢竟就是這一日與華茲所商談的細節。她手上還有一份,明日裏也是可以交給公司。
隻是,她在進入辦公室前,曾經去了洗手間,洗手時将手上的戒指摘了下來。這戒指,她隻有周末才會戴在手上。前一夜因爲準備材料,睡得太晚,便忘記了。
摘下後,才發現當時身上沒有口袋,便順手擱進了文件袋中。
這戒指對她意義非凡,什麽都可以丢,但是戒指不行。
隻是安晴心中也有疑惑。她與喬如琪出去喝咖啡時,明明交待了手下将她的文件袋拿好。但是那邊會議結束,手下卻說,他們與華茲的人商量完後,她再看,發現文件袋不見了。還以爲是安晴自己拿出去了,便沒有在意。
就是在會議室中,也就那麽幾個人,怎麽會不見了呢?
安晴擔心保潔員将文件袋拿走,或者,将那戒指拿走。雖然并不是很值錢,但是,畢竟是一枚鉑金的鑽戒。
所以安晴打了一圈電話後,隻好打給喬如柏。在聽到他的保證後,她才安下心來。
喬如柏挂了電話,目光落在車座邊一個淡藍色的文件袋上,露出不易察覺的微笑。
喬如琪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剛才安晴在電話裏說的,大半她都聽到了。看到文件袋,她沖喬如柏投去一個鄙視的眼神:“哥哥,你真陰險。”
喬如柏隻是微笑:“這算什麽?再說,不用手段,怎麽赢得最終勝利。”
喬如琪沒有再看喬如柏,卻趁他不注意,将文件袋拿到手上。
“是什麽啊?讓Sunny這樣擔心。”喬如琪說着就拉開拉鏈。
“唉??既然是人家的東西,就不要亂動。”喬如柏制止着喬如琪。
“哦,知道啦哥哥。”喬如琪往袋子便将袋子擱在一邊。
夜色下,車子平穩地行駛在公路上,車内有淡淡而悠揚的音樂。
喬如琪拿出手機與謝曉楠發着短信,突然耳邊有“轟轟”的聲音此起彼伏,卻又轉瞬消失。
喬如琪從車窗外看去,隻見幾輛跑車呼嘯着互相追逐,她盯着那些車尾燈,看他們如流星般消失在遠處,微微笑了笑。
“喜歡?”喬如柏看着她問道。
“還好啦,隻是覺得還蠻帥的。”喬如琪繼續發短信。
喬如柏靠在椅背上,斜了眼喬如琪:“剛才說的跑車,取消了。”
“啊!”喬如琪睜大眼睛拉住喬如柏:“爲什麽啊!”
“我會送一樣等價的東西給你的。“喬如柏說罷再不理喬如琪,隻是閉上眼睛小憩。
喬如琪撅了嘴,知道喬如柏是擔心她飙車,便不再說什麽,專心與謝曉楠聊天起來。
車猛地一刹車,喬如柏和喬如琪沒有防備,幾乎撞上前座。
“喬董,對不起,對不起。”司機老李連聲道歉。
“出了什麽事?”喬如柏看着車前,擔憂地問道。
一般說來,老李是退伍兵,之前在部隊裏開車很多年,技術十分好,從不會出差錯。像今天這樣的,都屬于失誤。一定是什麽緊急的事,才會如此。
老李道:“前面車斜插進來,突然刹車,差點撞上去。”看了看情形道:“我去看看。”
喬如柏看了看前面黃色的瑪莎拉蒂,沒有說話,看着老李下車去了。
原來是之前那些飙車的中間一輛,似乎是技術問題,不得已停了下來。老李跟了喬如柏多年,知道他處理事情的方式,言語便比較客氣。對方見他不苟言笑,一臉正氣,再看身材,肌肉糾結有力,一眼便知是多年的練家子。若動起手,自然不是對手。
又看車,BMW760雖然常見,但是這輛車的車牌十分特别,不是搖号或者拿錢買能買來的。
大家都是同在某一階層的人,自然十分清楚,哪些人能惹,哪些人還是客氣的好。再加上本身就是自己錯在先,便也十分客氣。
反正沒有出什麽事故,老李客氣地勸了對方幾句,便轉身上車了。
喬如柏在車内,見老李事情辦的不錯,不愧跟了自己多年。
早些年自己年輕氣盛,若是遇到這樣的事,自然不會這樣罷休。那時老李的身手令他無所顧忌。可是現在不同,他不願惹事,什麽事,能低調的處理便是最好。
老李也知道喬如柏轉了性子,自然也變了處理事情的方式。
“不錯。”喬如柏誇了老李一句,對方卻隻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隻是專心駕駛。
喬如柏看到文件袋因爲之前的急刹車掉在了底座上,裏面的文件散出來些,便伸手撿起。這時,一枚指環映入他眼中。
喬如柏一怔,慢慢撿起來。
這是一直鉑金戒指,上面簡單的嵌了幾顆碎鑽,并不是昂貴的款式,也不是奢侈品牌。但是戒指内壁中,卻刻了名字首字母。
D&S
霍英凡的英文名是Steven,安晴的英文名是Sunny,但是兩人的名字中,都沒有D這個字母。
如此,S是指Sunny,那麽這個D??
喬如琪看着喬如柏皺起如山巒的眉頭,再看一眼戒指,心也是沉了沉。
這枚戒指雖然普通,但是明顯是婚戒的款式。再看成色,已經有了微微的磨損,鑽石的光澤甚至都有些黯淡了,這一定是佩戴了多年的。
可是Sunny是未婚,也沒有男友,平日裏忙碌到根本不可能有時間去談戀愛,這個是大家都知道的。甚至有人說,Sunny不喜歡男人??
這些都是喬如琪曾經聽下屬們聊天時。聊到合作夥伴時講起的。
難道??她有什麽秘密?
喬如柏翻了翻袋子中的文件,都是這一日裏他們讨論的内容,這樣的内容,安晴手中肯定有底稿,讨論的細節她自然也記在腦中。所以,即使文件丢了,也不是大事。可她今天巴巴地打電話來詢問文件袋,言語中的焦急,看來,是因爲這枚戒指了。
喬如柏想到這裏,心微微縮緊,有些須的疼,還有莫名的不安。再看這枚戒指,就覺得越看越不順眼起來。
他想起自己之前和安晴接觸,第一眼便很喜歡這個女人。逐漸的接觸中,更是發現安晴已經慢慢滲到他心深處。
可是他眼中的安晴,卻不是那個安晴一直給大家的印象。他能看出她一直在隐藏,隐藏最真實的自己,隐藏過去。
這枚戒指,就代表着她的過去。
喬如琪看着自己哥哥的臉色慢慢變差,心裏擔憂,但也不是不好奇的。
這個D,到底是誰呢?
他将這枚指環捏在手心中,隻覺得手心裏澀澀的,不知何時已經握出了汗。
“哥哥?”喬如琪小心地喚道。
“怎麽了?”喬如柏轉了頭看喬如琪。
“這個戒指??”她遲疑了一下:“我看着像是Chow Tai Fook的款式,或者,我幫你去問問?”
“不必了。”喬如柏沒有發覺自己的拳已攥得關節發白:“我并不介意她的過去。哪怕??”他的目光落在手上:“哪怕,她結過婚。”
夜晚,喬如琪沒有睡意,容祖彥與謝曉楠的事在她心頭萦繞不去。
她不知道是該爲朋友開心,還是爲自己難過。
謝曉楠與容祖彥修好,她不是不爲好友高興的。再加上謝曉楠辭職,如果真的離開了容祖彥,生活一定會問題。
可是,她心裏深深喜歡的,就是容祖彥啊。
從第一次謝曉楠帶他與衆姐妹見面,隻那一眼,她就喜歡上了他。
喬如琪清晰的記得,那是個初春的天氣,陽光雖然明媚,但是還有些倒春寒。
容祖彥穿了一件POLO衫,罩了件毛背心,十分簡單的款式。他是送謝曉楠來參加姐妹淘的聚會,那時隻有她一個人先到,站在門口等大家。就看見謝曉楠向自己走來,滿臉都是笑意。
她的身邊,還有一個男子,迎着陽光走來,讓她一時間看不清模樣。
“曉楠就麻煩你了。”這是容祖彥對她說的第一句話,那時她看着他的面容,心如同小鹿一般亂跳。
這個人,在夢中出現了多少次。那一天,終于變成了現實。
可是,他卻是自己最好朋友的男朋友。
這是命運的玩笑麽?
後來,她将這份喜歡埋在心底。希望哪一天他需要她幫忙時,自己可以出一份力,在他的心底留下一個小小的印記。
再後來,她知道,他是LAP的容祖彥。也就意味着,她幾乎不會有幫他忙的機會。
隻是每次見到謝曉楠甜蜜的模樣,她心裏,不是不嫉妒的。
昨夜,她沒有告訴謝曉楠手機幾乎沒電,是私心地希望,容祖彥打電話找謝曉楠的時候,謝曉楠接不到。也許這樣,容祖彥會覺得謝曉楠小心眼,謝曉楠會覺得容祖彥不在乎她,雙方不和,自己是否就會有機會呢?
前一夜,謝曉楠說,容祖彥可能要和自己分手了,她雖爲朋友難過,但是不是不雀躍的。
可是今天,謝曉楠告訴自己,容祖彥送了花來表示和好,她的心裏縱然傷心和難過,還要笑着面對謝曉楠,鼓勵她,恭喜她,心裏這份酸楚,也是别人無法體會的。
尤其當謝曉楠說,買一條同樣的裙子還自己的時候,她幾乎忍不住唇邊的冷笑。
如果,如果謝曉楠沒有接到容祖彥和好的信息,她有底氣說買一條Hermes的裙子還自己嗎?她知道這一條裙子的價值嗎?
其實,謝曉楠今日的種種,都是容祖彥所賜。可是,她又是憑什麽,讓容祖彥喜歡呢?
論樣貌,喬如琪對自己還是有一定自信的。謝曉楠不是不美,但怎麽也比不過從小錦衣玉食的喬如琪。
論學曆,喬如琪拿了2個碩士,都是名校。謝曉楠卻隻是學士學位。
論家世,那整個南城,甚至整個國家裏,也沒有多少能及得上喬如琪的。
怎麽看,都是她與容祖彥更配一些。
喬如琪越想,便越輾轉難眠。她的心裏,甚至有些恨起謝曉楠來。
自己到底是該去争取,還是默默在旁邊觀看好友與心愛的人的幸福呢?
喬如琪翻了個身,窗外的月亮隐在一片淡淡的雲後面,撒下朦朦胧胧的月光,照在庭院中一叢晚香玉上,仿佛披了層薄紗。
這一夜,輾轉難眠的,還有喬如柏。他坐在書房裏,面前就擺着那支戒指,一直刺激着他的神經。
是查,還是不查?他摩挲着戒指,始終沒有辦法給自己一個答案。
而安晴,也睡不着。她一直擔心着那枚戒指。打定主意,還是一直收起來的好,畢竟,這枚戒指承載了太多回憶,她無法割舍。
夜漸深,喬如琪拉了拉被子,終于還是決定暗中守護容祖彥,如果,他與謝曉楠幸福,那她就默默祝福。如果,他與謝曉楠陌路了,那她,一定會争取自己的幸福。
想通了,喬如琪這才慢慢睡去。
時鍾叮當指在3:00上,喬如柏這才警覺已經很晚了。合上手中的文件,他想了想,終于下了很大的決心,将戒指放進保險櫃中。然後若無其事地将安晴的文件袋裝好,擱在另一對文件旁。
他已經打定主意,不還給安晴。隻做自己沒有看到,不知情。
喬如柏想着,也許這個記挂在安晴心裏的東西丢了,一些過去,她才能真正放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