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牙齒抵住了我的舌頭,準備咬舌自盡。正在這時,一顆小石子打了過來,不偏不倚,打在了胡勇的毛手上。力量并不是很大,但卻足以引起了南诏兵的注意,所有人都向那石頭來處望去。
隻見小土坡上站着一個一歲多大的小女孩,腦袋上歪戴着一隻老虎帽,一手牽着燒了一半的兔子燈,單眼皮的小眼睛睜得大大的,肥短的小手抓着石頭往下慢慢地一顆一顆地扔向胡勇,“壞人。”
夕顔,是夕顔。我無比驚駭,肝膽俱焚,段月容不是把她帶走了嗎,難道是、難道是段月容半道上把她扔下了,她自己又回來了?
想到這裏,我怒火中燒。好你個段月容,你簡直不是人,我花木槿怎麽會錯信你,看在你也曾對我癡迷的分上,會救夕顔一命,你這個禽獸!
我放聲大叫:“夕顔,你快跑啊。”
可是夕顔卻沒有動,反而搖搖晃晃地向前走來,繼續扔着小石子,“壞人……放開爹爹……打你……壞人。”夕顔貧乏的詞語寶庫裏對于壞人,可能隻有壞人兩個字。
胡勇大怒地跑過去,正欲一把拎起夕顔,“小毛孩子,活膩味了,這個君家寨的人都是瘋子……”
一支長槍,勁道極大地射過來,胡勇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
“不要用你的髒手碰我的女兒。”
一個聲音冷冷地傳來。我的心髒再一次受到刺激,這個聲音、這個聲音是段月容?
我循聲望去,卻見段月容恢複了一身少年打扮,烏發披散着,在風雨中飄揚。天人的顔上依舊挂着一絲嘲笑,他手中拿着那把森森的青龍偃月刀,高貴如君王,睥睨着胡勇,紫瞳盛滿鄙視,“這個老天爺真是沒有天理,像你這種肮髒的肥豬竟然活到現在。怎麽,你替光義王反了我豫剛家,爲何他反而抽取了你五分之四的兵力,隻給你一萬兵馬來打這鳥不拉屎的瘴毒之地?”
胡勇肥臉通紅,“你這妖孽,隻怪上次讓你逃了,今天,非要抓住你,光義王定會給我重賞。”
他正要露出兇相,卻不想段月容猛地踢出一腳,胡勇吓得退了一步。
段月容的臉上露出許久未見的陰狠笑臉,惡狠狠道:“這是我的寨子,我的女人,我的孩子,你竟然敢癡心妄想地來糟蹋這裏!胡勇,你現在退下去,我或許可以賞你個全屍,不然我就挖出你的心肝來給我父王下酒。”
胡勇的眼中露出駭然,他又退後一步,壯着膽子大聲道:“弟兄們,這個紫眼妖孽,是光義王懸賞要抓的人,大夥隻要抓住他,便可加官晉爵。”
段月容大聲道:“南诏兵聽着,光義王驕奢淫逸,朝綱敗亂,昏庸無道,我父王馬上就要打進葉榆,若是降了我,今天便不殺爾等,不然我要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正當南诏兵猶豫間,一陣喊殺之聲傳了過來,南诏兵人心惶惶,“豫剛王爺的大隊人馬來了,快逃。”
段月容一個箭步蹿來,抓住夕顔,同時将偃月刀射向我最近的一個士兵,正中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