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道:“何不去布仲家躲躲呢?布仲家兵強馬壯,若同其合作,能将這一萬兵馬打盡也是一件好事。”
族長歎了一聲,“隻怪我平時不與各族鄉鄰走動,恐是要拉下我這張老臉去求人了。”
我便自告奮勇地前往布仲家。段月容笃定地在屋裏等着我,我一進屋立刻說出來意,沒想到他一口回絕,冷冷道:“你昏頭了,我父王的一萬兵馬将來也要白吃白住布仲家的,你還要我請他來保護君家寨,如何可行?”他冷冷道:“而且你可知我父王花了多少工夫讓胡勇前來帶兵?”
我一愣,“此話怎講?”
他冷冷一笑,“胡勇向來縱容部下燒殺搶掠,這盤龍山原本就是我豫剛家的封地,多是我家舊部,雖有很多懼怕光義王的軍隊,便降了光義王,但心頭不服。”他的紫瞳充滿了血腥,“若是那胡勇前來定然會毫不憐惜地劫掠,那些兵士搶紅了眼,得了甜頭,哪裏還會管是漢家、土家、黎家或是侗家,到時得罪了那些舊部,他們自然會歸附我豫剛家。這樣一石二鳥之計,我爲何要爲了個君家寨而破壞了整個計劃。”
我整個人呆在那裏,看着段月容,“你可知那個計劃會讓這美麗的盤龍山血流成河的?”
段月容哈哈一笑,“那又與我何幹,誰叫他們降了光義王。”
“那君家寨呢?還有夕顔呢?如果沒有他們,我和你都早就餓死了。”我看着他的紫眼睛,沉聲說道。
段月容歪着腦袋看了我一陣,“木槿,你太重感情了。須知,有時太重感情,吃虧的就是自己。”他歎了一口氣,向我走來,“怪隻怪他就在這裏落戶,命中該有這一劫。”
我低下頭,心裏隐隐地感到冷了起來,他來到我的身後,雙臂環上我,腦袋枕在我的左肩上,滿是一派天真可愛的少年模樣,他輕輕掬起我的一縷青絲,一邊把玩着,一邊卻說出殘忍的建議:“木槿,莫要再爲君家寨難過了,你已經爲這君家寨盡力了。明年我們打回盤龍山,若還有人幸存下來,便收了做奴隸,現下還是帶着夕顔,随我往南……”
我推開他,“對不起,段月容,我做不到像你這樣冷血。”
段月容哼了一聲,繼續坐回桌旁,喝着美酒,“你的熱血會讓你喪命的。”
我轉身離開。見到多吉拉,說了我的計劃,沒想到多吉拉也對我歎了一口氣,“對不起,莫問,我父親已經同豫剛親王定下盟約,我們是不可能再爲君家寨出兵,也不可能收留君家寨的任何人。”
我的心如刀割,滿是絕望。花木槿啊花木槿,你不是常常自诩自己擁有兩世智慧,看破世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