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許久我才撒謊道:“以前在建州老家時,娘親教的。我娘是個紫眼睛的胡人,她在我和我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所以連我也記不得了,隻是記得這曲子罷了。”說完低下頭,不敢看他。
可他卻點頭說道:“永業二年的七夕之夜後,我叫人查過你的底,那時我也吃了一驚,沒想到有人同我一樣有個紫眼睛的娘親,而且同年同月同日生呢。”
那年七夕,我過得是如何傷心啊!
我不由喃喃地說道:“我妹和你一樣也有一雙紫眼睛,而且也是絕代風華。”
忽然一陣低沉的笑聲傳來,我擡起頭,卻見他愉悅地笑着,夕陽映着紫瞳,如紫琉璃一般折射着晶瑩之光,我這才驚覺自己加了個也字。
我一時血色上湧,有些不自在地站了起來,“我回屋去給夕顔洗個澡。”
段月容卻一把拉近我,緊緊抱着我,隔着夕顔,紅唇壓了下來。我手裏有夕顔,半天才推開他,他卻有些癡迷地在我耳邊說:“父王馬上就會過來了,你莫要回那勞什子的西安了,跟着我去葉榆吧。”
此話一出,我心跳如擂,立刻使勁推開他,冷冷道:“段世子想反悔嗎?”
“不錯,我改主意了。”他厚顔無恥地仰頭笑道。他看了我一陣,忽而殘忍地說着:“說實話,我到現在還是弄不清楚你究竟喜歡原家兄弟中的哪一個。許是兩個都愛,又許是兩個都想要。你無須難堪,本宮是過來人,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的心一緊,卻見他的紫瞳看着我,裏面滿是笃定。“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反正兩個都尚了軒轅家的公主,而且你的身子又是我的。你們漢家女子曆來極重貞節,那原非白素來高傲至極,如何會屈就?你不跟我回葉榆,你還能去哪裏呢?”他得意地一笑,用着一種主子對奴仆那般恩賞的口氣說着:“我準你以後跟着我便是了。”
他上前一步,眼中滿是情欲,而我的胸中湧起一陣無比冰冷的憤怒。
也許我花木槿在原氏兄弟中是有些朝秦暮楚,是有些搖擺不定,所以老天爺給了我最嚴厲的懲罰!但是絕對還輪不到你把我同你那種濫情縱欲相提并論,甚至還給我提那種我最不恥的處女論!
于是我後退一步,順便打掉了他伸向我腰際的手,努力平複了一下内心,擡起頭來,對他風情萬種地一笑。他的眼神竟然一蕩,幽暗難測,又向我進了一步。
我抱着夕顔,餘光測到旁邊的大李子樹,慢慢地嬌聲說道:“世子所說的可是當真?”
他趕緊點點頭,眼中興奮難掩。
我慢慢笑着後退,而他則像隻滿嘴流哈喇子的大色野狼,亦步亦趨,兩隻紫眼睛裏全是我抱着夕顔的身影。
我繼續嗲聲道:“世子說得對,原氏兄弟都尚了公主,斷容不下妾的,故而妾想要回西安是有些困難,隻是……妾還有一個難處。”
他的眼中湧現一股奇異的光彩,對我笑吟吟地說道:“什麽難處,說來聽聽,等我打回葉榆,定然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