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聽話者,我就隻好用我的木箭打手心了!
提議被民主地接受了,并且被寫成公約,作爲一種制度,我稱之爲“君家寨小學生守則”,這一天大家都學得快快樂樂。第三天,一個名叫沿歌的破小屁孩公然又要挑戰我的威信,罰站不聽,手杖伺候,從此,大家再無敢犯者。
第四天,許多持觀望态度的寨民紛紛來我的教室聽課,窗戶處坐滿公開課的聽衆,最後連族長也驚動了,聽了一節三字經課。
課後,族長滿目疑惑,很認真地問道:“莫先生究竟是何人,實在不像是一般逃難的流民啊。”
我挑動我女人敏感的淚腺,眼中飽含淚水,顫聲說着一個凄慘的故事:一個西安富家子弟,酷愛詩書,從小便研習雅壺投射,正當弱冠之年,準備前往京都參加科考,戰火殘酷地摧毀了家園。亡命天涯間,不想遇到另一個同是逃難的紫瞳婦人,兩人相知相憐相愛,便一同結伴,不久有愛的結晶女兒夕顔,好不容易來到巴蜀安定下來,卻又遇窦家兵殘忍地進行屠村。
“蒼天呐,我莫問早已是無家可歸的,”我淚流滿面,抖着嘴唇,向族長跪啓,“若得族長救我妻女一命,我願結草銜環來報啊。”
族長被深深地感動了,甚至賜我君姓,要将我加入君家寨中族人的名字。
我抹着眼淚,剛一回頭,吓了一跳,身後早已圍着一圈寨民,無論男女滿面悲戚,被我的故事感動得稀裏嘩啦的。
我出得族長的宅子,正在平複激烈的抽泣,一個女子忽然出現在眼前,叫了一聲:“莫先生好。”
我又吓了一跳。唉,這君家寨的人怎麽都這麽神出鬼沒的啊,我趕緊抹了抹眼淚,恢複讀書人的潇灑與成熟。
她微笑地遞來一個籃子,裏面是一些鮮筍。
啊,莫非這女子是在向我示愛?曾幾何時,我的魅力連女子也難敵啊。
我正自我陶醉,那女子福了一福道:“我是昌發屋裏的,我家春來有勞先生照顧,他一天到晚誇先生呢,家裏的鮮竹筍,就請先生和莫師娘收下嘗個鮮吧。”
哦,原來是爲了那幫子小屁孩啊!我打散我剛才一腦子的亂想,嘿嘿傻笑着推辭,“原來是昌發嫂子,不敢當的。”
那婦人硬是塞進我手,說道:“莫嫂子近日可得空,明天輪到我家開繡坊做繡活,所有的姑娘媳婦得空都來,我也想請她一起過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