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他喃喃地說着,“梅香,你爲什麽從來不對我說呢……”
“您給過她機會嗎?”我大聲說道,“司馬先生,愛一個人,難道不是想她過得好嗎?愛一個人,難道不是想天天看到她笑,看到她吃得香、睡得好嗎?就算你的心上人有一天不愛你了、忘記你了,可是隻要能看到她的笑,不也是比看到她難受要開心得多嗎?這世上怎麽可以有人借着愛的名義這樣傷害别人呢?司馬先生,我不了解你和原青舞都怎麽了!”
段月容的紫瞳看着我,眼中忽然煥發出我從來沒有的深思,那樣深深地凝睇着我,而司馬蓮卻如遭電擊。
我抹着眼淚,大聲道:“原青江也許他媽的不是個東西,可是謝夫人多可憐啊,還有白三爺,他根本不可能選擇他的父母,就因爲謝夫人是丫頭出身,他一直就被人看不起,一天到晚被笑話,說是丫頭生的賤種。丫頭生的怎麽了,他是多好的一個孩子啊,你們爲什麽一個一個都不肯放過他呢?”
啊?我好像說跑題了,幹嗎要爲原非白辯護?
不過好在在場所有人除了那個明明隻有半條命卻還是一臉諷意的段月容以外,都把頭埋得深深的,“說穿了,不就是要利用他們來欺辱原青江嗎?可是人家還是活得好好的,娶了一房又一房,根本不會爲可憐的謝夫人難受。謝夫人這輩子根本是白受罪了,你若是真心愛謝夫人,這樣還不是折騰謝夫人嗎?說來說去,最後還不就等于是你自己受罪嗎,司馬先生?”
司馬蓮擡起頭來,滿臉的清明平靜,“難怪青舞去了就再也沒有回來,其實是你們将她殺了吧。”
我搖搖頭,輕聲道:“沒有,司馬先生,她放不下明風揚,是她自己一定要進情冢的,明夫人找到了明風揚公子的骸骨,她去的時候很平靜。”
司馬蓮沉默了一會兒,臉上又綻出一絲奇異的笑容,“木姑娘真是能言善道。”
“你不相信我說的嗎?”我不敢相信這個人,可是看着他眼中的絕望,卻再也說不出話來了。這分明是一個隻有靠仇恨支撐才能活下去的人,他的愛也被他扭曲成畸形,好化成另外一種更刻骨的恨,以便更強烈地支撐他活下去,如果現在他發現自己所做的一切不過是自作孽,而且親手逼死了他的所愛,無疑是讓他自己殺死了自己。
他的眼中出現了從未見過的陰狠,拿起竹笛,吹了一聲,這間屋子裏所有的死人骨都站了起來,其中兩個将我架起來,挂在段月容身邊。
段月容微弱地嘲笑着,“你可來了啊,愛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