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練箭的青年轉過身來,輕輕将弓箭遞給了那個華服女子。
這個男子初看起來,長相僅僅白皙端正而已,八字胡須修剪得整整齊齊,可能與美字聯系起來有些勉強,然而眉宇間那一股英氣勃勃,淡淡一笑,風流隐現,舉手投足間充滿了一種權貴的魅力。
他向段月容施了一禮,段月容笑着回了一禮,坐到花園裏。我和川北雙殺被攔在外面,距離太遠,我聽不見他們說什麽。兩人面上談笑風生,可是楊綠水不停斟酒的手微微抖了起來,美豔的臉上也泛起了一絲苦意,最後越來越凄惶。
“花小姐,你莫要害怕啊。”風随虎輕聲安慰道。
雲從龍立刻低聲呵斥道:“慎言,虎兒。”
風随虎的話如一粒石子落進我的心間,我立刻有了一個主意。
這時有個侍從前來傳我進去。我打定主意,低着頭走了進去。我故意身體發着抖,亦步亦趨地走了進去。那個侍從将我帶到後,退了出去。我悄悄擡頭,隻見窦英華坐在上首,段月容卻是一臉深思,楊綠水俏目含淚。
我站在那裏不說話,那華服女子輕喝一聲:“見了窦相爺,何不下跪?”
“宣姜,不可吓壞了踏雪公子的如夫人。”窦英華溫和的聲音傳來,令人無法相信,這就是曆史上那個逼死長公主、謀朝篡位的陰謀家。
我趁勢撲通一聲跪在那裏,抖作一團,驚懼地看着上方。
隻見窦英華對我微微一笑,“下人驚擾夫人,還望恕罪,快快請起吧。”
我在那裏不敢言聲,眼淚在眶中打轉。
窦英華示意左右将我扶起。兩個丫鬟過來拉起了我,然後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那華服女子宣姜指着我的褲子說道:“回相爺,此女子吓得便溺身上了。”
窦英華也是皺了皺眉頭,略顯失望道:“那就先帶夫人下去換件衣裳吧。”
曆史上曾有人用“擅權專斷”這幾個字來形容過窦英華,原非白也曾同我秉燭夜談時,說起過此人不但專權且陰險反複,爲原家大患。窦英華的這些特點,後世人認爲是其政治生涯的利器,但也成爲他的緻命一擊。當時的我爲了逃命,便故作一個無用懦弱的婦女形象,吓得便溺身上,騙過了窦英華。他這樣的貴人自然是嫌惡地讓人帶我下去,甚至沒有再多看我一眼,以至于幾年後我再換一身行頭,他竟然認不出我了。
然而這一事件卻也成了日後史學家言官們争論貞靜皇後的又一個焦點。
我的擁護者們在《貞靜皇後列傳》中熱烈頌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