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前面打着飽嗝,剔着牙,我終是忍不住,“自古君子有志,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你家雖然遭難,但仍是堂堂南诏豫剛家的世子,竟然做起了殺人越貨的勾當,傳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他終于停了下來,回過頭來,紫瞳潋滟,笑着說道:“愛妃說的也有道理。”
我的雞皮疙瘩掉滿地,“你别亂加稱呼,我可是東庭人,何時成了你的妃子?再說你已被光義王削了爵位,連逃得出逃不出追殺都是個問題,還自以爲是皇家貴胄?”
他笑得更加迷人,“愛妃所言極是,爲了複國大計,本宮是該節儉點才是。下次就由你來殺人,我們便可省下這護錦的毒箭了。”
我在那裏氣憤得語塞,恨恨轉過頭不去理他。
這一個多月來,他帶着我一路南下,扣了我的包袱還有長相守護腕,拿着我的金銀财寶,一派大手筆,最後花完了,便開始殺人越貨,稍有反抗者,定會被一刀砍去,簡直同個土匪沒什麽兩樣。
想起上回那家客棧裏,那掌櫃發現我們沒有銀子付賬,見我是個女孩,段月容也長得不錯,當下就想強暴我們,然後把我們賣到勾欄裏。段月容哈哈大笑,把客棧裏的夥計和客人全部殺光了,然後一把火統統燒光。
當時我怒問他爲什麽,他卻冷笑道,若是留下活口,隻要一報紫眼睛的兇手,傳到南诏和東庭探子耳中,死的就是他和我了。
我微一歎息,現在兼程趕路,沒有銀子便隻有在野外宿營了,不過這樣也省得他胡亂殺人。
我照例去找了些幹柴,烤了些搶來的糧食,摘了些野菜充饑。我和他的手上牽着千重相思鎖,他在後面像是監工似的,一面打着哈欠,一面抱怨我的動作慢。
入夜,我累了一天,倒頭便進入了夢鄉。櫻花林下,非珏對我笑着說:“木槿,你看,櫻花有多好看。”我點頭笑着,他拉着我在櫻花林中施輕功不停地飛舞,我再回頭時,非珏的臉卻忽地變成了非白,我無法移開我的視線,他坐在青青的草地上,靠在一棵櫻樹下,凝視着我,溫言道:“這些日子你去哪裏了?過得可好?”
我念着他的名字,向他走去,隻覺有滿腔話語欲說,卻感到發上一痛,一下子睜開了眼睛,眼前是一雙深幽莫測的紫瞳,他正揪着我的一撮頭發,冷冷說道:“喂,你剛剛叫踏雪公子的名諱可是親熱得緊,莫非你後來終是假戲真做了?”
我稍稍往外挪了挪,離開了他的氣息範圍,“什麽假戲真做?”
他冷哼一聲,支着頭,躺在我身邊,“你莫要以爲我真的不記得七夕之夜,你拉着我的手說的話。”
我轉過頭來冷冷道:“你那天去西安城是去探查軍情了吧。”
“是又如何?舉凡節日夜市,西安城的守軍松懈,是以本宮選了上元節前去挑了西安城。”他在那裏陰狠而得意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