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念又想起非珏,心想這是多好的機會去找非珏啊,管他什麽負心的原非白!
我又走下山,沒走幾步,又停下來反思,我怎麽可以認爲原非白是負心的,人家不是原來就喜歡你妹妹嗎?接近你不過是移禍江東罷了。
不行,我又往回走,好歹勞工合同解除也得有人事部長親自找你談,來告訴你爲什麽解聘,給你出一封解聘信,如果你需要還可以要一封不錯的推薦信。他原非白是什麽人,以爲踏雪公子了不起了嗎?就可以這樣派個邪乎的暗神人事代表來将我給辭了?若是其中有隐情,我更要找他談談,他到底想對錦繡怎樣?還有這次洛陽之行,會不會有兇險,所以連大哥那裏都不讓我去投靠。
我來來回回幾次,最後打定主意,于是向暗宮方向走去,還沒走到同暗神分手的近前,一個白影已蹿出來,把我吓了個半死,“你跑來跑去的,到底想幹嗎?”
咦?怎麽是這個暗神,可見他根本沒有走,更覺得其中另有文章,我定了定神,清了清喉嚨,“請暗神大人引見,我要見白三爺。”
“你這女人怎麽比你妹子還喜歡對男人糾纏不清呢?明明人家三爺都不要你了,卻還在此處死纏爛打。”他的口氣裏明顯有着不耐煩。
我忍住怒氣,誠懇道:“我不是想纏着三爺,洛陽此行十分危險,木槿感念同三爺主仆一場,想助三爺一臂之力,也是爲了同家兄實現結拜時的誓言,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木槿已經失去了一位兄長,不想再失去第二個,請宮主成全。”說到後來,想起宋明磊,我早已是淚盈滿眶,咽氣吞聲。
暗神久久地在那裏沉默着,就在我以爲他要同意了,忽然他的腰間銀鈴響起,他的語氣森冷,“快十五年了,竟然有人入侵暗宮,”他轉身就往回走,發現我亦步亦趨地跟着他,便一揮手用内力将我撂倒道:“花木槿,你若是真心想爲你家三爺好,還是去宛城的威武镖局,那裏他爲你打點好了一切。你萬萬不可擅入西安城,若是有人以原家人的名義找你,除非拿着玉珑環信物,否則莫要相信任何人。”
我高聲叫着“暗神大人”,又叫了半天的“宮主”,可是他已施展輕功,轉眼不知所蹤,隻剩我呆立在半山腰,聽着山風呼嘯。
神啊,啥叫玉珑環,那玩意兒長什麽樣啊?
莫非是夢中所見謝夫人給我的鈎在帕子上的那枚玉環?想起那個夢,我又是一哆嗦。
我又往暗宮的方向走去,結果發現來時的路根本找不見了。我在華山中轉悠了半天,也沒有找到暗宮的入口,于是我決定先入紫栖山莊,再想辦法入暗宮。走了半日,我也餓得不行了,原非白給的那塊桂花糕早就吃完了,幸好已是早春,我想辦法摘了些椿芽,摸了些鳥蛋什麽的,射了隻野兔,生了些火,放在火上烤。
多年以後,每當我想起那天,我就有多麽後悔那天沒有忍饑挨餓地繼續偷偷進入紫栖山莊,摸進暗莊,我想,也許一切都是天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