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麽了?”我急聲問着,可是他卻冷冷一笑,沒有回答我,出去了。
我喊破了嗓子,沒有人再來伺候我,也沒有人進來過,隻有池邊妖異的西番蓮靜默地看着我。
暗宮又換了另外一個戴面具的女孩來對我的物理治療進行監護。三天裏,這個女孩除了幫助我用飯、方便,就隻是逼着我進那個池子,那個暗神也沒有出現過。我試着同那個女孩說話,可能是有了前面那個女孩的教訓,她沒有同我說過一句話。
這三天的溫泉生活,使得我在今後的人生裏,隻要一看溫泉就想吐,一見面具,頭皮就發麻。
三天後,我終于解了禁,換上了一件粗麻的普通衣物,拄着拐棍走出了石室。一出石門卻見我在一個滿是熱氣的石洞之中,一眼活泉淙淙冒着熱氣,想那藥池溫泉就是從這眼裏引進去的。我走出洞外,卻見身在一個小庭院中,擡頭望向那許久不見的明媚陽光,不覺有種想哭的沖動。
但凡是世間的正常人,誰不願意堂堂正正地生活在這美麗溫暖的陽光之下呢?想起那些在暗宮生活的人們,我不禁疑惑重重。從伺候我的女孩到那個暗宮宮主都是武功修爲極高的人,原家爲何要蓄養這些武功高強的人在暗宮呢?他們又是如何将這些人永遠留在了暗宮呢?
放眼望去,整個院子都是大朵大朵盛放的西番蓮,一片紫色的海洋。想起那暗神宮主手臂上的西番蓮文身,心想其實就算不做謝夫人那個夢,我現在都對這西番蓮沒好感了。這時那個不說話的女孩給了我一碗黑乎乎的東西,我木然地看着她,她悄悄在我的手心裏畫了一個三,我一喜,低聲道:“你認識白三爺?”
她微點頭,然後指指那碗黑乎乎的藥,我二話沒說,一飲而盡。天,這是什麽呀,怎麽比我以前吃過的任何一種藥都要苦啊。
我苦着臉還給她空碗,正要開口,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是那個暗神,我緊緊捏着拐棍,心中着實害怕。
他手中拿着一包東西,看了我半晌,扔下一句話:“跟我來。”便轉身走了。
我跟在他後面慢慢走了許久,久到我的小腿開始感到疼痛,他忽地停了下來。
我們來到了突圍前的暗莊,過往的一幕幕在我眼前浮現,我拄着拐棍的手有些抖。
“你自由了。”暗神遞來張紙,“這是你家……白三爺叫我給你的,從此以後你脫了奴籍,同你的哥哥妹妹一樣,不再是原家的奴仆之身了。”
我接過那張紙,打開一看,竟然是我的賣身契,我呆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