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請仔細找找,姑父和陽兒可在裏面。”原非白冷冷道。
原青舞環視四周,渾身顫抖得愈加厲害,然後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
我有些奇怪,不是她要進來的嗎,爲何要如此害怕地出去了呢?
我看向非白,卻見他正專注地看着她,眼中竟然有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我有些駭然,那笑意竟同原青舞一樣有些冰冷殘酷。
他不知從哪裏找來黑漆漆的兩根木頭,跪在我跟前,将我的傷腿固定住,他擡起頭,“好歹血止住了,你且忍一下痛,我幫你定骨,疼嗎?”
我對他搖搖頭,他對我微微一笑,這笑意卻又同剛才的眼神完全不同,充滿着暖意和一絲信心,“莫怕,我一定會讓你活着出去的。”
我又愣愣地點頭,有些害怕地看着他。
可他卻又笑了,眼神忽地變得深邃起來,在我沒有意識以前,他忽然俯下俊顔,在我唇上輕輕一吻。
我驚得不行,呆呆地看着他,不敢相信此情此境下,這位仁兄還有如此閑情雅緻。
“孽障,你們在做什麽?”室外的原青舞尖聲大叫起來,我本能地捂住雙耳。
非白卻慢慢直起身子,走出室外,淡淡道:“請姑母恕罪,她被吓壞了,小侄隻是安慰下她罷了。”
“你們不準親熱!”原青舞的眼神充滿嫉妒,大吼着:“明郎,你不準碰别的女人。”
“姑母的臉色好像不太好,莫非是想起以前姑父是在這裏如何受罪的。”非白看着原青舞冷冷道,“小侄還記得是姑母将姑父引到這裏來,然後親自将姑父鎖起來散功。”
“你胡說,你胡說。”原青舞的眼神已亂,恐怖地看着原非白,“我這是爲了明郎好。”
“那姑母爲何要毒打姑父呢?”非白又冷冷道,“非白還記得一連幾天姑父渾身沒有一塊好肉,一直在那裏哭泣,向姑母不停地求饒,然而您卻不願停手。”
“誰叫他不記得我了,我打他是爲了要他記得我。”原青舞汗如雨下,“可他就是記不起來我是誰了,他什麽人的名字都喚不出,卻單單記得你的母親……爲什麽?”
我心中暗驚那原青舞的鐵石心腸,脫口而出道:“你怎麽能這樣虐待你心愛的人呢?”
“誰叫他不記得我了,他不再愛我了,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辦好。”原青舞終于掩面而泣,“他在那裏一直叫着梅香、梅香……我沒有辦法。”
她忽而停止了抽泣,臉上有絲了悟,恨聲道:“小賤種,你原來是想亂我心神。”她的水袖一甩,拉近非白,媚笑道,“可惜還早得很。”
“你以爲你不說,我就真找不到了嗎?”她看着那烏黑的血漬從那可怕的牢籠一直延伸到外面,拉着我們循着那血漬走去。
非白邊走邊說:“姑母這是要去哪裏?”
原青舞忽然想到了什麽,看着非白越來越白的臉色,笑道:“我終于知道明郎去哪裏了。”她看着非白懷中的我,手輕撫我的臉頰,“明郎既不在這裏,必是去那賤人的墓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