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有了第三者!唉,沒想到後來演變成了一出家庭倫理悲劇,想起前世的遭遇,心中不免同情叢生,我不由問道:“那你何不想法把你的明郎從你那情敵身邊搶回來呢?”
“我沒有辦法,我根本沒有辦法同她鬥,”她無限恐懼,看着我怨毒地說道,“因爲她已經死了,我如何同一個死人鬥?她永遠鮮活美麗地活在明郎的心中,而我卻日漸枯槁,根本沒有時間了。我們回明家才一年,風水輪流轉,這一年先帝又扶原家上台,下旨抄了秦家,一并徹查明家的謀逆之罪,而帶頭抄家的就是我最親愛的二哥。”隻見大顆大顆的淚珠從她描繪精緻的明眸中滾落,“我那二哥啊,口口聲聲說願意爲我做任何事情,僅僅一年不見,我求他放過明家,放過明郎和陽兒,他卻冷冷地拒絕了我,還說秦相爺害死父親,背後有公公在支持。他怨我嫁到明家,連明家幫着秦家害死了父親也不知道,不配做原家的女兒,不配做他的妹妹。可是明郎同我和二哥一起長大,二哥應該比我更了解明郎啊。而且這幾年裏,明郎根本就在閉關練武,我一直在爲他守陣,明郎出陣的時候根本就癡癡呆呆,他連我都不記得,如何還會同公公一起殘害原家呢?
“明郎對我大不如以前,我已經夠痛苦的了,又怨又氣,悔不該讓他練那種武功,可是二哥還要怨我姓原卻胳膊肘往外拐隻知道幫夫家,他要明家萬劫不複,要殺光明家所有的人來爲父報仇,我在中庭跪着求了他一夜,他卻不爲所動。
“上天爲何如此待我?我的公公爲何害死了我的爹爹?我最崇拜的二哥爲何要滅我公公的全家?連我唯一的孩兒都不放過?二哥還算念及兄妹之誼,用個女死囚,偷偷将我從刑場上換了回來,可是……”她在那裏泣不成聲,哭花了那張塗滿油彩的臉,紅黑斑駁,看上去更像個可怕的惡鬼,可是那眼中深重的絕望痛苦,分明是一個傷透了心的母親,讓人也覺得絲絲心酸。她看着自己的淚水混着油彩滴滿雙手,“可是我那可憐的陽兒啊,他死的那一年才七歲啊。我真的不明白,這個世道是怎麽了?我不明白我的二哥,他小時候是那樣疼我,對我百依百順,他明明說過會答應我任何願望的,可爲什麽連我的兒子也不肯放過?就算陽兒身上有明家人的血,可他也流着一半原家人的血,陽兒是他的親侄兒啊。他也曾抱過他、親過他,還親手給他戴上原家的長命金鎖。我真的不懂啊,他怎可轉眼就要他身首異處,爲什麽,爲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