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一幕幕浮現在我的腦海,我在那裏癡癡地想着,未亡人把我拖進賞心閣,她附在我耳邊,“告訴我進入暗宮的門口在哪裏?”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我冷冷道,退一步,離這個未亡人遠一些。此人是敵非友尚不可知,不可輕信。
不料她如鬼魅欺近,雙手緊扼我的脖子提了起來,“你既然做原非煙的替身,帶着一千子弟兵從暗莊裏沖出來,怎會不知道如何進入暗宮?”
“你也知道我是從暗莊裏沖出來的,哪裏知道什麽暗宮?”我拼命地呼吸。
未亡人的手收緊了一些,幽幽道:“暗宮的入口也就是暗莊的入口,須知如果你再不說,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你那個彈《長相守》的人了。”
我的眼前開始模糊,心中賭着氣,恨恨道:“我見不到他是我的福氣。”
她猛地放下了我,豔紅的雙目殺氣微消,迷茫地看了我一陣,輕輕地重複着我的話,“我見不到他是我的福氣?可是我卻還是要見他。”她毫無焦距地瞪着前方,“我爲了找他在西域晃了多少年啊……這世上有些人你總要見,有些事你總要面對。”
她忽地收了迷惑,詭異地笑了,另一隻手卻猛地一擰我受傷的小腿,我立時聽到我小腿骨頭斷裂的聲音。那傷口原本隻是被那幾個鬼童的銀絲勒出血珠,如今卻扯裂了大口子,血流如注,痛如鑽心,離地的小腿肚子上血滴滴答答地落在賞心閣的琉璃地闆上。
她終于重重摔下了我,我跌坐在我的血泊中,捂着流血不止的傷口大罵:“你這瘋婦,我與你無冤無仇,爲何害我?”
“你莫要怪我,亦不能怪我,”她幽幽道,“誰叫你被原家男人看上了,原家的男人都是魔,但凡是被魔看上的女人便是攤上了這世上最悲慘的命運,所以原家的男人要死,原家的女人更要死。”她的面上明明還是那樣幽怨的神色,目光卻閃爍着殘忍的興奮,對我邪佞地說道,“因爲隻有他們最寵愛的女人死了,原家的男人才會更痛苦。”
“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冷冷道,“我隻是個小侍女,根本不是什麽狗屁原家的寵愛的女人。”
“你若隻是個小侍女,那小孽障怎麽會拼着震斷心脈的危險來擋我的魔音功呢?”
小孽障?原非白?那她與原家,還有非白是敵非友了。我的命真苦,剛出虎穴,又入狼窩啊!
她站起來,美目緩緩掃視一周,最後目光落到謝夫人的畫像神龛處,正是機關所在,她的目光對我一閃,扭轉了畫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