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套話

這一個吻不帶任何的挑逗亦或是勾引之意,僅僅,僅僅是表達了自己的歡喜,“胥陽,這一生,你手上的布巾,都必須覆上我的臉兒。”她低低的嗓音,含着别樣的柔情與堅定。

“一定,除了你,便是我!”胥陽彎起唇角。

水盆之中倒映了兩張對未來滿是期許的笑臉,卿卿此刻待在一旁,直将自己變成了透明人。

“吃飯吧。”胥陽推了推楚蓮若,這一場溫存之後,一切又該回到既定的軌道之上,他也開始着手将一切歸攏核實,網灑的太大,收起來似乎有些麻煩了。

想到這裏,卻也有些無奈,畢竟所有的事情太過于突然,就像是楚蓮若身上的秘密,根本就找不到解開的入口,那些過往太過遙遠,楚蓮若言說不知道,從風輕那兒得來的一些消息,或許有用,或許無用,這些根本就沒有辦法去确定,隻能一步步抽絲剝繭!

再比如,紫袍人的出現,究竟是因爲了誰?

懷疑的對象,倒是有,現如今,卻一個動作都沒有發現,興許已經察覺到了這寺廟裏的不尋常,再不敢有所異動。

又說,這琉璃寺裏的秘密,究竟有多少人在觊觎,而這個大淮國的主宰者,他的那位皇兄,究竟是打算做一隻睜眼瞎,還是别有打算?

這一切的,一切,胥陽隻是想想,便覺得其中不管是疑點也好,動靜也罷,都很難逐個擊破。

倒是最近有一個猜想逐漸浮上心頭,這些事情,這些人或許早已經串通在了一起,隻待時機成熟,幾分天下,再來争王奪魁。

當然,念頭雖已經浮現,卻有待更多的證據去證實,若當真如此,可借的東風可就多了,但是卻必須要将這東風限定在一個可以控制的範圍之内,否則一旦刮得迅猛起來,翻了這一條大船,可不見得會是一件好事兒。

這一次,楚蓮若是看着胥陽離開的,每每總要贊歎一聲,他的輕功已至甄境。

“不是說了沒有我的吩咐,不要進來的麽?”胥陽走後,楚蓮若挑起了眉頭,顯然對如今此處隻有她一人,覺得心中失落。

若放在平常,已經漸漸活潑了的卿卿,或許還調侃一聲,取笑一場,如今,卻依舊凝着眉頭。

楚蓮若隻是一眼掃過便心下了然,許是有什麽事情發生了。“怎麽了?”

“主子,之前淑妃在咱們門外徘徊了許久,雖然我與思微都以着您已經睡熟的緣由推脫了,可是久久她卻依然不見離開,這才尋了午膳的借口,喚了您一聲。”卿卿解釋道,剛剛楚蓮若應聲的時候,淑妃就想直接進來,被她和思微以旁的理由攔了。

便是如今,她都不能确定,淑妃是走還是沒走?

“哦?還在外面?”楚蓮若緩緩站起身來,沒等卿卿回答,自顧自的整了整衣襟,披散着一頭烏發便走了出去。雖然是午膳時間,楚蓮若卻并不多餓,門剛一推開,就看到了淑妃靠着走廊的廊柱,眼神渙散而又飄渺。

楚蓮若還是有些驚詫的,畢竟她似乎不曾看過這般脆弱的淑妃,“淑妃,這是怎麽了?什麽時候,能夠讓您這般憔悴的模樣?”

“夕妃,你莫要埋怠于我,不過是夜裏沒有睡好罷了。”淑妃一見楚蓮若出來,那臉上的神色變得那叫一個快……挂着淺淺的笑容,一如往昔。

這樣的人,這樣的事兒,或許已經練的熟悉無比了吧。

這是當年的她怎麽都沒有辦法做到的。

“剛才或許是因爲陽光的緣故,看差了,若說了什麽不合時宜的話,你可萬萬莫放在心上。”楚蓮若伸手擋住額頭上的陽光,似乎是真的說錯了。

“哪兒能呢,今日未曾用膳,便想着與你一起去往這佛家飯堂,也算是全了這一趟琉璃寺之行。”淑妃很快的說明了來曆。連盤旋都沒有必要。

“淑妃,怎的突然有此興緻,還想要拉着我一同前行?”楚蓮若挑高了眉頭,就那麽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有一瞬間,淑妃是被那眼神裏偶爾乍現的犀利給震懾住了身形,但是回過神來,一切似乎就變得那般的平和,似乎是她看錯了。

眼神微微眯起,她将楚蓮若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個遍兒,卻沒有發現有何不同,晃了晃頭,或許真的是自己看錯了吧。

“玉貴妃……如今顯然是沒有心情的,文妃,估計正在屋子裏睡之不醒,這如今,可就隻剩下夕妃你沒什麽事情,又養足了精神的,更何況,你可是皇上放了權力的人,在這琉璃寺裏,要說尊敬之人,非你莫屬。”

淑妃有意的恭維,讓楚蓮若有些不大習慣,同時心中警鈴大作……淑妃這模樣,若說沒有什麽,她是斷然不會相信的。

“緣何要去飯堂?那個嘈雜的地方,如今,時辰正好,該是這寺廟裏的和尚紛紛落座的地方,你确定要去?”不過,懼怕那是不可能的,她要弄清楚的是淑妃的真正目的,而且這目的之中,還有着自己的存在。

“夕妃莫要多想,苗疆之處畢竟屬于外邦,且地處偏僻荒嶺,根本就沒有這寺廟之地的存在,自入了皇宮,兩年的病魔折騰,早已經學會,淨心虔誠禮佛保佑,這有幸來此,定當還願的,并且,剛剛睡夢之中突醒,夢中所有的一切顯示着這一趟須有飯堂一行,方可消災免難,衣食無憂。”淑妃扯出了自己的身世,更扯出了那莫須有的夢境。

夢裏,無從查證,隻能任她說個方圓,楚蓮若隻是靜靜的聽着,也不去深究,更不去反駁。

直到最後,她才在心底暗暗歎了一口氣,這淑妃或許是因爲發生了什麽事情,太過于着急了。連同這些話都說的不夠完美,破綻一個接着一個。

“若這般說來,如果我随了你前去,豈不是分了你的福分?”楚蓮若一邊說,一邊撫了撫自己剛剛因爲擡手而褶皺的衣袖。

“話可不能這般說,有福分自然是一同享受,豈能獨吞。”淑妃的臉上再次露出那抹惹人無限遐想的笑容。

楚蓮若咋了咂嘴,淑妃何時從那驕傲的性子,變得這般心急了?

“既然如此,便将文妃和玉貴妃一同叫起來吧,去不去倒是她們自己的事情,若是此刻不說,後頭被怨了,咱倆兒可算是有理也說不清了。”

淑妃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任由了楚蓮若的動作。

上官文慈自然是一喊就應了的,畢竟她并沒有躺在床上,而是待在房間裏緩發着呆呢。

或者說,你并不能稱之爲發呆,隻不過是因爲相思刻在心上,因而對外界的一切都暫且失去了興緻。

如今,思微來邀請,上官文慈自然會應。畢竟事關楚蓮若,而且她也是個有分寸的人,若是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也不會着思微來打擾。

至于施玉音,本以爲她不會出來的,或者說,不會理會她們的邀請的,卻不想,小雲随着卿卿出來之後,說了一個稍等片刻。

說的倒是輕巧,這一個稍等片刻,竟然等了他們足足一炷香的時間,或許是對早前事情的報複吧。

當真會小氣的人……也隻能做出這般小氣的事兒。

真不知道,施玉音那最擅長的善解人意究竟是去了哪裏,又或許她也隻是對着胥容一人善解人意。

“喲,這是打算去讓小和尚紛紛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麽?”施玉音一出來,上官文慈連看都沒有看就諷刺出聲。

施玉音這一次卻難得的沒有出言反駁。

楚蓮若若有所思的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玉貴妃,今日這身打扮兒是怎麽回事兒?”她上上下下的看着施玉音,臉上鋪了淡淡的粉,将那張傾城絕世的容顔勾勒的愈加清晰明了,一身剪裁得體的繡雲閣秋衣,素淨卻又不失華貴,彰顯着一個屬于她貴妃的氣質。

若此裝束在皇宮之内,并不稀奇,但是寺廟之中,來時,胥容便已經警告她們一切從簡,莫要讓紅塵脂粉的味道,染了寺廟清淨。

“夕妃,你管的是否太寬,本妃隻是穿了一身衣裳而已,也要你過目方可上身?”施玉音的話音還算是平和,也沒有了之前和楚蓮若一對上就迸發而出的劍拔弩張。

這倒是讓楚蓮若高看她一眼了。“玉貴妃穿什麽,作何打扮兒,我自然是管不着的,隻是被您這一身的氣質給晃了眼,故而有此一問。”

“這算是贊賞?”施玉音給了她一個高傲的眼角,似乎覺得看楚蓮若一眼,就是她莫大的光榮一般。

不對勁兒,很不對勁兒……楚蓮若也好,上官文慈也罷,包括淑妃在内,都有些驚愕的看着施玉音。

“不是說,飯堂有福氣的麽?怎麽,不動彈了,這午膳時辰可就要過去了!”施玉音卻沒有等她們再多想些什麽,先行一步,躍在了她們的前面。

三人相視一眼,果斷跟了上去。

所以,本來應該是主導的淑妃,最後也隻能夠跟在施玉音的腳步之後。

楚蓮若和上官文慈離得極近,“這到底是怎麽了?”

楚蓮若面對上官文慈的疑問,也隻能搖了搖頭,連她都不知道,這淑妃和玉貴妃的葫蘆裏究竟賣着什麽藥?“或許,去了這寺廟裏的飯堂,也就水落石出了。”

一切的一切,也隻能暫時等待。

路程并不遙遠,但是楚蓮若看着遠方的那塊土地,神色卻微微斂起。

沒想到去往飯堂的這條路上,竟然有她跌落密道的那個入口?是必經之路?還是故意而爲?

現在去追究已經沒有作用了,如今隻待看着這二人究竟打着怎樣的算盤。

眼看則離得越來越近,楚蓮若的神經也崩了起來。

“哎,這不就是當時翎王爺封鎖的地方麽?如今,人都離開了?”玉貴妃眉頭輕皺,看着已經空無一人的地方,眉宇之間藏了幾分好奇。

楚蓮若抿唇,果然,必然還是偶然真的沒有太大的差别。“看着卻是無人了。”

“夕妃,這地方,可是你失蹤之處?”一直沒說話的淑妃,也開了口,而且問的那般簡潔明了,幹脆直白。

“淑妃,你這麽問,是想要知道什麽?”楚蓮若皺了皺眉,是與不是,雖然是那般簡單的字,她卻沒有回答。

“隻是有些好奇罷了,更何況我們畢竟是一起出來的,這你已經遇上了險事兒,指不定這什麽時候,我們這剩下的幾人,在這琉璃寺裏還會再一次的失蹤,有個心理準備總算是好的。”淑妃的理由,很是充足,但是話語裏的意思,卻是讓楚蓮若将一切該保密的不該保密的全部宣之于口。

看來這所謂的飯堂之行爲假,套話才是真。

“看來淑妃對這個地方很是好奇!可惜,翎王爺吩咐了,有關于這裏的一切不得洩露半句,就算是我,也不得不對他的命令遵從。”楚蓮若搖了搖頭,“若是你實在想要得知這其中的細枝末節,我看還是直接去問翎王爺的好,至于安全問題,大可放心,如今,翎王爺的親兵就在此守着,怕是沒有哪個不長眼的,敢去使其鋒芒。”

“真看不出來,夕妃對于翎王爺竟然這麽信任!”施玉音眼角滲出了一道寒光,很快的又斂了去。

“畢竟是我大淮國的翎王爺,在此荒郊野嶺,也唯有他能夠保全我們的生存。”楚蓮若歎息一口氣,似乎對于施玉音此話相當之無奈。

“說來說去,你們就不餓麽,或許我該自行前去飯堂才對。”上官文慈打量着三人,心中知道施玉音和淑妃這是打算從楚蓮若的嘴裏套出些東西,可楚蓮若有心防守的情況下,根本就沒有人能夠探聽出這件事情的虛實。

最終,一無所獲的施玉音與淑妃,不得已的情況下跟着已經走到了前方的楚蓮若和上挂文慈來到了飯堂。

可想而知,佛門清靜之地,突來了這幾位天資絕色各有千秋的美人兒,一衆和尚紛紛低下頭來,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楚蓮若入鄉随俗,“阿彌陀佛,我們叨擾了。”立刻就有有眼色的将一張長桌收拾幹淨,看着楚蓮若溫和的如同春風一般的笑臉兒,紅了臉頰。

“坐。”上官文慈如同歸了家一般,吩咐着小和尚去廚房端菜拿碗,招呼着幾人一一坐下。“說來,我在琉璃寺裏待了三年,卻也是第一次這麽堂而皇之地的坐在這飯堂裏。”

“文妃,那三年該是辛苦萬分的吧?”施玉音似乎有些同情,面上挂着一抹苦澀的笑容,沉重的言語似乎是感同身受一般。

若不是場合不對,上官文慈真想站起來抖一抖,渾身上下滿是雞皮疙瘩。

“苦楚倒是不曾,有皇上的恩澤在,就算是讓我在此守候一輩子也不是什麽難事兒,就是覺得有些事情,不如想象之中的那般簡單罷了。”

“哦?比如說?”施玉音端坐于裏邊,與上官文慈面對着面。

“比如啊,這還真不好說,隻可意會不可言傳。”上官文慈突然眨了眨眼,将施玉音的話題随便找了個借口就給敷衍了過去。

“皇上總能體會到你心中的意會的。”施玉音沒有再說什麽,倒是淑妃一句話冒了出來。

“那可是真得借淑妃吉言了。”上官文慈也不放在心上,揚了揚眉。

青菜蘿蔔豆腐,上了不少,楚蓮若幾人也都入鄉随俗,沒有怎麽刁難,這讓戰戰兢兢的一衆和尚紛紛放下心來,就怕這些養尊處優的妃子嚷嚷着差别對待。

過了有一會兒,寺廟裏的長老接到了消息,立時趕了過來。

“幾位娘娘,爲何不在自己的院子裏待着,前來此處,實在是有違身份,若此事傳到皇上的耳裏,怕是要怪罪我們琉璃寺中人妄尊貴人了。”

楚蓮若擺了擺手,“大師萬可以放心,此不過是因爲我四人自己所決定的事情,無論如何也沒有怪罪于貴寺的理由的。”

那位大師,微微皺了皺眉,剛想說話,就看到屋外一道影子走過,卻又在瞬間走了回來——那是皇甫承!

“想不到,幾位娘娘午時竟然這般的好興緻。”

“皇甫世子,也是興緻高昂啊!”楚蓮若點了點頭,争鋒相對算不上,不算平和卻也聽得出來。

“總覺得夕妃娘娘對我的誤會特别的深,也總覺得夕妃娘娘頗爲厭惡于我。”皇甫承也不惱,就那麽直直的盯着楚蓮若。

“皇甫世子怕是高估于我了,一個并不相幹的人,又何談誤會不誤會,既然不了解,哪兒存在的誤會,至于厭惡,本妃雖然不知道皇甫世子的身邊是不是每一個女子都是喜歡您的,才給您造成了一種,凡是女子見之必喜歡的錯覺,還是覺得我們之間不過是萍水相逢的關系,能夠用得上厭惡這一個詞?”難得楚蓮若一次性說了這麽一長串兒的話。

上官文慈暗暗鼓掌,這個皇甫承,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

“夕妃這話說的倒是不錯,咱們四人,除了皇上,可不能輕言喜歡什麽人,尤其是一個男人,還是一個長相說得過去的男人。”

在外人眼中,潇灑俊逸,風流倜傥的男人,竟然就被上官文慈一個說得過去給帶了過去,當真是怄人。

出乎意料的,這個皇甫承着實能忍。

“文妃說的是,夕妃說的也是,不愧是我大淮國皇上的妃子,能說會道的讓人心驚,若是我也能夠擁有這麽一位口若懸河的妃子,卻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了?”這人竟突然變得頹然了許都,似乎真的在爲将來的事情而發愁。

楚蓮若和上官文慈對視一眼,最後決定,一字不說,這樣的或許就不會聽到不想聽的事情了。

但是,事實往往和幻想有一大段的差距的。

比如說,本應該不與小女子爲伍的皇甫承,竟然直接湊到了她們的身邊,坐了下來,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看得楚蓮若幾人心中不滿升騰,卻愣是一個人都沒有開口,将其趕走。

不知道施玉音和淑妃究竟是什麽打算,至于楚蓮若和上官文慈覺得既然皇甫承想從她們嘴裏拔出一些東西,那麽她就可以從皇甫承的嘴裏拔出自己想要的東西。

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也。

這邊廂,一腔禮尚往來的序幕即将拉開,那邊廂,早先離開一步的風輕,正坐在繡雲閣那處僻靜的莊園裏,看着自己的妹妹耷拉着腦袋站在他跟前。

“怎麽回事兒,給我一字不露的說清楚了。”雖然風輕的語速相當的慢,也很柔和,但是章曾其人卻一點都沒有放松的意思,渾身繃得緊緊,尤其是在風輕那淡淡的言語說出來的時候。

“就是家裏的那些人想要利用我,将你逼回去。”咬了咬牙,章曾恨恨的說道,任誰被當做棋子,都難能開心的起來。

無形的壓力自風輕的身上逸散開來,雖不發一言,卻章曾緩緩向後退了一步又一步。

風輕一直挂在嘴角的的笑容,看起來那般溫潤,無懈可擊,他道:“若是最後的最後,我還是不願意回去呢?”

章曾深呼吸了一口氣,吐了吐舌尖,眉毛之間攢了淡淡的可悲,“或許到時候,我就會以禮物的方式送給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帝。”

風輕眼神微微一凝,就這麽一個動作,他渾身溫潤如水的氣勢突然就改變了,犀利的如同一把已經出鞘的銳利長劍,“本王的妹妹,誰敢當做禮物送出去。”壓得張曾的呼吸輕輕一滞。不過,緊接着的就是暗暗的欣喜。

是的,王,風輕是百裏郡這個特殊國中國内定的王,隻是那肮髒的地方,損了他的父母,隕了他的親朋,當他孑然從百裏郡離開的時候,隻有這個妹妹毅然留在了百裏郡,與他互通着屬于他們之間的消息。偶爾來往于大淮國各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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