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叽叽喳喳恍若菜市場,哭哭啼啼恍若戰火波及了家園,這讓楚蓮若不禁皺起了眉頭,這麽多人,若是其中有些歹人,這一進入密道,等着她們的便隻有覆滅。
她看着正眯着眼睛聽着小和尚彙報情況的方丈,她不相信主持想不到這一點?
“各位,稍安勿躁,我佛慈悲,外人皆知,琉璃寺有一條先祖避開敵軍的密道,既然今日遭逢如此橫禍,老衲斷沒有輕賤人命的理由,遂将密道開啓,以期避開此場禍事……”這方丈的聲音确實是相當的安定人心。
隻是一句話,衆人就紛紛安靜了下來,楚蓮若的視線掃過所有人的臉,卻沒有發現任何的破綻。
眼看着大火逼近,甚至遠遠的已經能夠聞到那嗆人的濃煙,本來有雨水的洗禮還算好點,此刻雨水驟停,反而給這火焰更添了幾分張狂。
濃煙滾滾而來,幾裏外的胥陽帶着駐紮在郊外的親衛軍,眼眸狠狠一咪,“加快速度,冰火二隊迅速自琉璃山西側與南側插入林中,斷林隔火。”
聽到命令的小隊,立刻遵命離開,跨馬而行,絕塵而去。
林霖在邊上,胥陽有所顧忌,喚來斜陽,輕輕耳語幾句,斜陽領命離開。
“王爺,這怎麽突然就大火封山了?”
“自有人故意而爲之。”胥陽身下的明鬃啼鳴一聲,帶起一陣落在地上還浸着水迹的枯葉,飄揚在半空之中,再緩緩落下,就這麽一個眨眼的功夫,胥陽的人影就消失在了林霖的眼裏。
他使勁兒的眨了眨眸子,“果然是千裏寶馬,也唯有王爺能夠駕馭的起了。”
斜陽的離去,沒有驚動任何人,林霖或許看見了,卻也隻是睜隻眼閉隻眼,他雖然草莽,但是皇權交替也不是沒有看過。
一騎寶馬,胥陽的速度是絕對的快。一瞬千裏或許誇張得很,但是隻消片刻,便已經到了琉璃寺的山腳之下,濃煙嗆喉,胥陽運轉着高深的内力,如入無人之地,隻是駿馬擡蹄,他的臉色驟變,唯一的一條下山路被封,這分明就是想要将人往死裏逼。
不,當是還有一種可能性……
胥陽的眉頭輕輕皺起,随即嘴角卻又挂起了一抹冷笑,此時他忽而想到,昨夜裏,将他約出去的皇甫承,有意無意的灌他的酒,本着不能掃了他人的興緻,胥陽大方的很,就那麽‘醉了!’
而醉了之後的他,回答了皇甫承一個又一個問題,其間,那人問的最多的便是他究竟是不是真的對清秀少年有感,他自然一口應承,還借着酒勁兒調戲了一下皇甫承,可将他的臉色氣得不輕。
當然,他可沒有忘記,這最後的時候,他小心翼翼問出口的一個問題。
思緒飄回到昨夜,熏醉時刻,“翎王爺,您可知道這琉璃寺之中的皇室密道藏有寶藏一事?”
“乃天下之謠傳,或許不該有假!”胥陽心下微微有訝,但是嘴中卻是說着不着痕迹的醉話,他豪氣的一手指天。
“這麽說是真的了?”
“真的?假的?本王聽父皇曾經說是真的!”
“翎王爺,你醉了,來人,将翎王爺送回去。”之後順利成章的,得到自己想要答案的皇甫承,就那麽大喇喇的将翎王爺給送了回去,當然那一夜,謠言不斷,又說胥陽醉宿百日醉,與一個隽秀男子做出苟合之事兒。
當然,今天的他也好,皇甫承也罷,似乎都不太在乎昨夜的謠言。
胥容卻權當,他不讓胥陽跟随蕭風而去的命令或許是讓他心中不爽快了,這才讓自己泡于溫香軟玉之地。
一切就是那麽巧合!連借口都有旁人按着平日裏的習慣給想好了去。
“皇甫承,你究竟想要做什麽?”胥陽的眼透過重重的濃煙看向一個不知名的角落。明閣傳來的消息,皇甫承,乃是祁國第三子,混亂之始,便是自他這個不安分的皇子身上湧起。“好好待在這裏。”
他将明鬃安撫好在一邊,踏着身輕如燕的輕功,朝着那被山石覆蓋了的道路直接就向上而去。
而此時風輕早已得了胥陽的信号,好整以暇的站在楚蓮若的身邊,至于容越此刻不知道去了何方遊蕩?
楚蓮若擔心的是那些刻着信号的瑤琴,對于容越的去向一點都沒有好奇之心,“有辦法将這裏的瑤琴都給帶出去麽?”她朝着風輕的身邊走了幾步,壓低了嗓音說道。
非常時刻,偷梁換柱實在浪費時間。
“很重要?”風輕是知道楚蓮若讓容越去做那梁上君子的,也知道她後來對卿卿的吩咐,卻始終吃不準,那其中究竟是藏了什麽秘密。
“嗯。”楚蓮若點了點頭。
“那我便幫你将其全部弄出去。”風輕做出了承諾。
楚蓮若給了風輕一個溫婉的笑容,“謝……”
“我早就說過,不用對我言謝!”風輕又一次截斷了她的話,當然那其中有些不滿的情緒。有些人,不是你想着去生疏,就能夠去生疏的,他若是不給你這個機會,哪怕是天荒地老,你們之間依舊會有一根線去牽連,不一定非是愛情的牽絆,每一個人,命中自有羁絆。
“喲,夕妃與風神醫還真是一見如故,看上去好的很呢?”
“你這是嫉妒了?”楚蓮若稍稍一挑眉,靈動的妝容變得淩厲,将施玉音的冷嘲熱諷給擋了回去。“可惜,有人就算是傾國傾城,也無法博得别人的一見如故至永遠。”楚蓮若砸了砸嘴,一副遺憾的模樣。
“夕妃,剛剛你還教訓了蕊婕妤說話注意些,這會兒自己倒是不注意了,莫忘了我的分位!”施玉音覺得最近的楚蓮若越來越難對付了,此時的她是鋒芒畢露的,而首當其沖的便是自己與她的碰撞。
突然一聲驚呼響起,打斷了兩人之間的你來我往。
“方丈怎麽去了那麽久,難道密道出了問題?”
“就是,就是,眼看着大火逼近,難道真是天要亡我?”
“主持方丈,我可是上有老下有小的,若是我這一個勞動力就此失去了,我那一個小家可就支離破碎了,您不能見死不救啊!”
……
她們的辯駁還沒有結束,這邊院子裏的人就開始嚷嚷起來,楚蓮若和風輕第一時間看向了那第一個開口的人,濃眉大眼,昏黃的臉色,倒是一副近郊樸實農民的模樣,但是,那縮在一邊的手上不時摩挲着的動作,卻讓她們眼神一動。
她朝着風輕看過去,想要确認自己的想法,風輕對着他緩緩點頭,卻是有人暗中搗鬼,目的直指這琉璃寺中的暗道。
嘈雜不斷,寺廟裏的和尚壓根就抵不過生死之中爆發出強烈求生欲望的百姓,紛紛一步又一步的後退着。
而衆人情緒激動,群情憤起,當真是擋也擋不住的。推推嚷嚷之間,楚蓮若幾個妃子就被推到了一邊。
楚蓮若有風輕在邊上護着,倒是沒有收到什麽傷害,而上官文慈本身就有武功傍身,自然也沒有受到波及。至于一路跟來的梅溪晚,有卿卿在邊上護着。
說來,惜諾其人,自打來了琉璃寺,幾乎就沒有看到過她的身影。楚蓮若暗自搜尋之中,突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一聲雌性而又充滿氣場的聲音自半空之中響起,緊接着他們就看到了一身暗紫色蟒袍的胥陽一個利落的翻身落下,“誰來告訴本王,琉璃寺之中何時允許這麽多的香客前來了?”
胥陽的嗓音有些沉,有些厲,一時之間,那幾乎翻騰起來的場面就此消失了去。那個第一個開口的人,盡量的縮在了衆人的身後,顯然對于胥陽頗爲忌憚。
混亂的場面被控制住了,寺廟裏的和尚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冷汗涔涔,貌似迎來了一個煞星,這前有狼後有虎的情況,該如何是好?
“回答本王。”胥陽提高了音量,那聲音仿若空谷之中的回聲一般,萦繞在衆人耳際,一聲又一聲,震得他們不敢多言。
風輕嘴角的笑容更婉轉了一些,楚蓮若眼中也是盛滿了笑容,這樣的胥陽才是那個讓人聞風喪膽的胥陽,是楚蓮若想要看懂又害怕看懂的胥陽。
此間,用噤若寒蟬來形容也不爲過。
“翎王爺,莫要這麽大的火氣,此時斷然不是問香客人數的時候,大火封山,我們還是想着逃離的方法才好!”淑妃眼神有些閃爍,沒有想到胥陽竟然在這個時候來了,更是沒有想到,這個胥陽不過是簡單的幾句話就将這混亂的氛圍給控制住了,當真是了得。
“你是何人?”胥陽臉上沉着一抹似笑非笑,攜着對楚蓮若的擔憂,在看到她安然無恙的時候收斂了起來,面上是自上來就故意表露而出的怒意。他分明是知道淑妃的存在的,就算是素日裏見得少,但是宮宴之上見面的次數也不少……
他分明就是故意駁了淑妃的面子。
淑妃臉上忽明忽暗:“翎王爺,本妃乃是後宮四妃之一的淑妃,您真是貴人多忘事。”
“本王的心裏隻有天姿國色之人,您自然是入不了本王的眼的。”胥陽的話絲毫不講情面。
淑妃也是好脾氣,任由胥陽這打臉的話說完,不動聲色,施玉音看的心中很是爽快,自從淑妃重新出現在皇宮大衆的視野裏,就再沒有将她放在眼裏。
楚蓮若卻隻是莞爾輕笑,不聲不語。
主持方丈匆匆忙忙走了過來,雙手合十便是一鞠躬,對于胥陽,他眼中有些許的畏懼以及看不分明的情緒,“翎王爺,近些日子接到皇上的口谕,琉璃寺的禁制已經悉數解除了,這香客自是比之曾經要多上許多的。”
楚蓮若撇了撇嘴,覺得方丈如此行爲,倒更像是一種掩飾,這整個琉璃寺裏的人似乎都對胥陽有着一種别樣的畏懼,不僅僅是因爲他當年血染琉璃山的狠決,那是一種根深蒂固的畏懼還夾雜着些微的敬重。
“哼。”胥陽冷哼一聲,“寺廟下方的路都被封了,你們才得到消息,本王若是不來,你是打算真的将這麽多人全部帶進地道内麽?”
“王爺這話說的好生無禮,難道我們這麽多人的性命還比不上一個百年之前經久失修的地道嗎?”總有些人想要挑撥胥陽與百姓之間的關系,也是因爲胥陽這一句話确實說的頗有歧義。
“皇室重地豈是爾等能夠涉足之處。”被施玉音壓得死死的蕊婕妤一話剛出就犯了衆怒。
“你這是什麽意思?”
“就是,别以爲你是皇上的後妃就可以仗勢欺人……”
群情再一次被挑起,卻不知是幾分故意,幾分蓄意?
胥陽擡起的手臂帶着泓髓落下的軌迹,鋪成一道森然的寒光,在陰霾的天光下刺入了衆人的眸間,此間氣勢再一次被胥陽主導,“都給本王閉嘴。”他的眼神看向嚼舌引起衆人憤怒的蕊婕妤。
如同一把利劍,戰場上的戰神,那淩然的一眼,不過一個深閨女子哪兒能夠承受得住,蕊婕妤向後便是一步後退,恰踩在了台階之上,這要是跌下去,霍然便是一個四腳朝天。
她幾乎下意識的便去抓身邊的梅溪婉,但是梅溪婉在胥陽淩厲的眸光下,不經思考的便朝着旁邊站了一小步,也就是這淺顯到幾乎沒有動靜的一小步,給了蕊婕妤一個深刻的教訓。
胥陽不着痕迹的和風輕交換了一個顔色,隻見風輕的眼神在一處稍稍停頓了一下,胥陽微微颔首。一觸即分,快的就算是楚蓮若心思本就在他們二人之間遊弋,也隻是一場恍然而已。更别說其他人了。
“都回到自己的禅房裏去。”翎王爺的命令自不敢有人違抗,但是那幾個一心别有想法的人,當然不願意讓這麽一場精心安排就此結束。
“翎王爺,虧您聲名在外,怎麽也如那高高在上的人一般,視人命如草芥呢?”那站在最前面的人相當的氣憤,似乎對于胥陽此舉很是不能接受。也是,胥陽雖然斷袖名聲名傳四海,但是跟着傳遞的還有那肆意決絕的性子和戰無不勝的軍工。
“就是啊,您就算是不爲咱們想,這裏還有好些娘娘呢,若是有個閃失,就算是您貴爲王爺,怕是也難逃皇上的責怪。”說這話的便是那個濃眉大眼昏黃膚色的中年男子。也是一開始就被楚蓮若和風輕注意到的人。
“翎王爺人就在此,難道還不足以證明與你們同進退?”楚蓮若半分空靈半分如水的聲音自空中飄散開來,恍若天邊那一抹金光突破了層層陰霾,跨過那最高的山脊架出一道既長而又耀眼的虹橋。自他們的心靈深處越出一抹霓虹,分明了這其中的深淺。
是啊,翎王爺既然已經身在此山之中,定然有解決的方法,否則堂堂一個王爺在大火封山之際,送上門來與他們同生共死,怎麽還能說不顧百姓之姓名呢?
那個最先出聲的人垂下了眼睑,有些愧疚。
昏黃膚色的人也退了幾步,不敢直面衆人無聲的指責。
胥陽環視一圈,鷹隼般銳利的眸子下,衆人紛紛瑟瑟然得邁着小步子在小和尚得帶領下前往禅房。
到底還是有些不放心,眼瞅着楚蓮若幾人,得到的是安撫得笑容。
“王爺,火源已經阻斷,現正在尋找原因。”來的是斜陽,他作爲胥陽身邊得力助手,面容早已暴露在人前,甚至早先還有人将其和胥陽之間得暧昧傳得紛紛揚揚。所以見到他來,所有人都很有默契的将腳下的步子放的緩緩地,甚至頗有一步三回頭之感,看着挺顯滑稽,但也從另一個方面反映出來,他們對于胥陽的期待,對于胥陽的信任。這一點,毋庸置疑。
就算是暗地裏再有勢力,也不能公然篡位,民心自然最是重要,關于這一點,胥陽從來都不否認。
“嗯,本王知道了,如此各位可安心?”這時候,胥陽的臉色才稍微緩和一些,所有人都以爲得益于方丈一直在側的解釋。
“王爺萬歲。”人群之中爆發出一陣呼喚,有人眸中含着不甘,卻也不得不收斂幹淨,跟着呼喚。
“主持方丈,竟然這邊事情已經解決,我們也先行回屋了,這斷掉的佛理,恐怕處理好此次的事情之後還得補上,勞煩您多費些心思。”楚蓮若施施然一禮,将大家氣派做的十足,比之閑閑站在一旁的施玉音不知道要得體多少?
群衆的眼睛瞅着這幾個人,就開始竊竊私語了。
“哎,這個夕妃還真有母儀天下的風範!”
“你這麽一說,還真是,可是我聽說那玉貴妃才是内定的皇後?”
“你們可都是錯了,我有個兄弟在禦膳房後勤處當差,說現在宮裏最受寵的是夕妃,就連太後都喜歡的緊兒,我看着皇後的位子才是闆上釘釘。”
神神叨叨的聲音,雖然他們自以爲很小,卻一字不露的傳進了施玉音的耳裏。“你們好大的膽子,誰準你們這些刁民,議論皇家後宮之事的?來人,給本妃拖下去杖責。”做了那麽多年的主人,這訓斥處置的話在施玉音說來可是順暢的很兒。
可是她顯然忘記了,這裏是琉璃寺,這裏目前是以胥陽爲尊。
那幾個百姓,立時就慌了,“玉貴妃恕罪,草民,草民乃是無心……”
張皇的話被楚蓮若打斷,“玉貴妃,本朝言論自由,便是朝堂國事都開耳言聽,遑論這後宮之事兒,您是否也太過于小題大做了?”她步子向前輕輕邁了過去,曳地的長裙,雖然染了地上的水漬,卻絲毫不顯狼狽,反而步步生蓮,在這些人的心中留下了深切的記憶。
很多年後,當楚蓮若與胥陽攜手同行再次來到這個地方的時候,衆人依舊記憶的還是那個旋步生蓮的人。
“都起來吧,玉貴妃今日怕是被驚吓到了。”楚蓮若的聲音似是三月裏的細風,和潤的入了耳際,落在心上,羽毛輕輕安撫,半是酥麻,半是柔和。
“多謝夕妃娘娘。”嘴中言出了謝,心中也均在想,果然楚蓮若才是那個最有皇家母儀天下風範的人兒。
胥陽看着這般耀眼的楚蓮若,立時生出了一股豪情,這是他看中的,這是他今生的伴兒,隻是與此同時,胥陽再一次的後悔了,或許在一開始就不應該讓她出現在衆人的視角之中,有一種屬于自己的人被觊觎了的感覺,甚是不妙。
“玉貴妃,您的作威作福但且留在皇宮之中,琉璃寺這個地方,喊打喊殺你這身份還真是……”胥陽沒有将話說完,但是其中的意思卻是相當的明顯,貴妃的身份都擡舉了!
施玉音發作不得,擰着小雲的手愈加的用力,可憐小雲不敢露出任何破綻,隻将自己的頭低到了地上。可想而知,其面部表情是有多痛苦。
楚蓮若心中暗爽,胥陽說話雖然難得含蓄了一把,可是還不如凜着一張臉,毫不留情的說出來呢。
“還不快離開。”楚蓮若朝着那幾個逗留的百姓眨了眨眼,俏皮的模樣,又一次博得了無數好感。
千恩萬謝之下,此間便也隻剩下幾個主要人物了。
風輕見胥陽離開,揚着自己的玉扇緩緩離開,路上踩下了幾多深情,或許也隻有他一人心中知曉吧。
容越卻是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或許是和胥陽會和,或許是自有其他打算楚蓮若也沒有細究。反正丢不了!
“竟然玉貴妃被吓到了,那麽夕妃,文妃,淑妃,你們三人來和我說說此次事情,包括……你們遇襲一事。”胥陽甚至想将淑妃也給撇開,但是那也太明顯。
“王爺,本妃也有些累了,您便與夕妃和文妃好好詢問吧。”淑妃的言語倒是正和了胥陽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