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梅妃

隻一句就将之前的無禮全部化作了試探。

果然見皇甫承暗暗吐出了一口氣,那掩藏在寬厚的衣袖裏緊握着的拳頭也放松了開來,其實剛剛再有一句,他估計就忍不住了,從未有人敢如此待他,風輕是一個,之前碰上的那與風輕待在一起的那一對男女也是,這實在是讓他心下難耐。

幸而,這二人轉變了說話的态度……

也幸而他忍住了,這兩人至少風輕看起來對他想要在未來的一段時間内所作的事情應該很有幫助,而胥陽,他自有安排,皇甫承至此,才露出了一個真誠的笑容。

可是因爲之前的這張臉繃得太緊了,因而這一番下來,他想要露出的笑容并沒有他想象之中的真摯。

之後,落座品茶,吃菜看詩詞之賽,倒也好不惬意。

胥陽在心中暗暗想着,下一次可以将楚蓮若帶到這個地方,好好玩玩。

這京都之中,吃喝玩樂雖然樣樣齊全,但是終究大多數地方都是他們男人玩樂之地。

“這地方還算是清悠。”胥陽手指捏着手上的玉杯,碧綠碧綠的茶水泛着幽香熏入他的鼻尖,他輕輕感歎了一句。

沒想到這一次搭他話的并不是風輕,而是伺機而動的皇甫承,“嗯,便是文人的氣勢都是不同的。”

聽他這麽一說,胥陽才去注意那樓下進出的人,一樓本是給那些有真才實學的人鬥詩賽詞論政的地方,收費算是普通,畢竟雖然是京都,卻也有那些文人并沒有多少身家。

而這二樓則是給那些附庸風雅之輩,談天說地賞詩看賽的地方。

胥陽第一次來,卻不是第一次聽這地方。“這位公子……”他的話突然被打斷,“忘了,你還不知道我姓甚名誰,皇甫爲姓,承字爲名。”

胥陽先前易容聽他姓名之時,由于他緊随着就報出了自己的字,因而方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兒,如今心思霍然的情況下,他倒是想到了這皇甫一姓的特殊。“皇甫兄弟是祁國人?”

皇甫承先是一愣,旋即點了點頭,他倒是忘了,之前那些人沒有反應還算是正常,而這胥陽畢竟一國王爺,且是一國将軍,知道祁國的存在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事情,但是說出去的話一如潑出去的水,他也不好當着風輕的面更名改姓,遂點了點頭,“沒錯。”

隻是,他随即一想,這皇甫一姓,本就在祁國這一藩國境内普遍,因而不論怎麽說都不會想到他那個暫時不能言明的身份之上。

其後,自然又是一番爾虞我詐,這邊暫且不論。

宮中卻是又見紛繁之事,明明一天剛剛過去,華燈初上,月影朦胧,衆人正覺得今夜該是好夢之時,太後卻在皇上帶着淑妃去看她的時候,直接摔了杯子,滾燙的熱水濺了淑妃一身……

那茶水是她親手端過去的,太後正打到她的身上,手腕當場通紅,之後經由褚靖軒診脈之後,發現那茶水形成的燙傷,至少讓她在短期内不得碰任何東西,暫時性的成爲了一個廢人。

胥容雖然不可能責備太後,卻也當場說了幾句重話,大緻是讓太後好好閉門思過一類的言語。

楚蓮若收到消息的時候,挑了挑眉,“去壽康宮。”

她可是一貫飾演好人的,今日内務府送來了深秋的衣衫,楚蓮若挑了一件素色的衣服,穿出去,不大有活力,倒是爲這個秋多添了幾縷蕭條。

“主子,你打算這麽穿出去?”思微不贊同的看了她一眼,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她直覺這一次内務府送來的衣服該是被做了手腳的,因爲多是素色衣衫。不過一想,如今,這宮中大概是沒有人敢與她們夕顔宮争鋒相對的。

“就這麽出去,難道你希望我穿的豔麗些,到時候将那位勾引而來,再苦了流觞。”楚蓮若正打散了自己的發髻,拿着一把木梳略微勾了幾下。

“主子,這麽說也不錯,但是萬一今夜王爺來呢?”

楚蓮若轉過身來,一把敲在了思微的頭上,“都在想些什麽呢?卿卿不是說了,今夜胥陽來不來了麽?”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再說這一句話的時候,她的心中竟然含了幾分幽怨。

“主子,我就是這麽一說,你别打我呀。”思微讨好的笑了笑。“發髻不挽起來麽?”

“自是要的,簡單就好。”本來就已經是晚膳之後,她得到的消息也是這麽一個時候,若無旁事,也該就寝之時,若在濃妝豔抹,實在是不合時宜。

當然,太後本來心情就不好,你在穿着一身的顔色,她若是會給好臉色也就怪了。

楚蓮若心中思量的可比思微她們要精上許多。

當她将這些說與思微聽時,聽到她一聲了然的驚呼,這才勾了勾唇角。

拖着曳地長裙,楚蓮若一走一停之間,似乎更多了幾縷憂愁,初穿未決,此刻才曉得,這衣裳和曾經她在雪地之上跪着祈求胥容的時候何其相像。

嘴角的莞爾漸漸成了苦笑,思微一路上都甚是擔心,梧桐的葉子飄飄玲玲,紅楓的缤紛即便是在昏暗的視線之中依舊奪目,勾勒出一幅矛盾而又和諧的秋之景。

“主子,您沒事吧,看着臉色不大好,若是不舒服,我們先回去,明日再來可好?”思微的擔心溢于言表。

“沒事,快到了。”楚蓮若擡頭努了努嘴,這前方就是終點,此刻回去,她可是嫌走的累呢!

壽康宮的大門,依舊如這些日子一般,緊閉着。

“去通報一聲,就說夕妃前來看望太後。”思微走到那邊上立着的兩個太監身邊揚聲說了一句。

“夕妃娘娘恕罪,太後的意思是誰都不見。”那兩個太監垂下眼睑,低聲說道。

誰都不見麽?看來這個誰便是将胥容都給帶了進去,看來太後這一次是真的生氣了,也是,便是尋常人家婆媳關系也最是難理,更别說皇家,比平常人家更多了幾絲艱難。

“你去通傳一聲,若是太後實在不願意見本妃,那我當即離去,也不爲難于你們。”楚蓮若走近他們身邊,又說了一遍。

沒過一會兒,太後身邊的秦嬷嬷就走了出來,“太後請夕妃娘娘進去一叙。”

楚蓮若再看到秦嬷嬷的時候,就知道這趟以探望爲名,探聽爲實的事情成了。

再次見到太後的時候,楚蓮若吓了一跳,太後形容枯槁,頗有日薄西山之态。對這個老婦人,楚蓮若的心中是矛盾的,畢竟當她以楚蓮若的身份入宮的時候,她未曾爲難過她。

但是同情卻不代表她會放棄……

淺淺施了一禮,太後便向她招了招手,楚蓮若邁着大步走了過去,顯得很是憂心,“太後,您這是怎麽了?太醫可看過了?”

“咳咳……”想不到她還未曾開口,就先咳嗽了幾聲,楚蓮若立刻将床頭的那杯水給遞了過去。

“褚太醫前來号過脈,這兩日先是煩惱郁結在胸中,後來更是與皇兒一心不合這天天便琢磨着我們之間的關系,其後又因爲不注意染了風寒,今日便成了你見到的這般模樣了!”太後飲了一口水,将緣由對着楚蓮若說了一遍。

“那今日,您本可以與皇上和好的,爲何……”楚蓮若欲言又止,随後咬了咬牙,似乎很是爲難的說道:“爲何還與淑妃爲難?”

一提到這件事情,太後心中頓時一股怒意‘蹭’的向上冒出,“你以爲是哀家與她爲難?好一個苗疆之女,她也不知道使了什麽手段,讓皇帝的心挂在她身上不說,既然還敢當場做戲,可憐皇帝竟然都不願意聽哀家說上一說,直接就将這爲難淑妃的罪責落在了哀家的頭上,哼,待哀家好了之後,定然第一個不放過她!”

一長串的話說出口之後,緊接着是一連串兒的咳嗽之聲。

楚蓮若聽出了其間的門道,這淑妃當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當着胥容的面兒做戲,竟然敢當着胥容的面演一場苦肉計。

可是,爲什麽呢?爲了讓胥容對太後的隔閡更深?

楚蓮若霍然明悟了,看來想讓他們之間關系決裂的并不隻是他們一方的人呢。淑妃,你可真是好大的野心。

她的目光有些遊移,太後低着頭沒有注意。

“太後,你可别氣壞了身子。”楚蓮若一邊給太後順氣兒,一邊将剛剛秦嬷嬷端來的藥一勺一勺喂給了太後。

卿卿在一旁聞到這藥香味的時候,鼻頭輕動,随即不禁皺了皺眉!

“哎,皇帝大了,有些事情由不得我插手了!”太後歎息一場。

“民間常言,兒大不由娘,這事兒也實屬正常,更遑論王權富貴,天下第一家,太後,您可盡量放寬了心,皇上他……心中有數的。”楚蓮若說的并不堅定,她便是故意的,可不能讓他們好好設的局,淑妃明目張膽的火上澆油給破壞了去。

“理兒是這個理兒沒錯,但是……”

“太後,皇上自是心中有數,你若是管的太多,他定然會覺得你是在……說句大不敬的,太後您可别放在心上。”楚蓮若掩了目中的光芒,淺淺淡淡的說。

“你說,哀家不怪你就是。”

“皇上或許會覺得你在分他的權。”楚蓮若低低附耳過去,說的很有分寸。

太後卻是眼神一厲,這種可能性,她也是想過,但是他們本是母子,她分了她兒子的權,這話從何說起。“你是不是聽到了一些閑言碎語?”

楚蓮若咬了咬唇,什麽都沒說,偏生這種姿态卻是讓太後以爲一定是有人在背後亂嚼舌根了。

“若是下次,再聽到有人再說閑言碎語,直接給哀家打發了,免的在這宮中礙眼。”

“臣妾定然謹記。”

“好了,天色不早,你先回去吧。”

等楚蓮若福身離開之後,太後喚了秦嬷嬷前來。“去暗中查查,是哪些宮人造的謠?”秦嬷嬷剛想離開,“等等!”太後又止住了她的腳步,“先從淑妃殿查起,暗中警醒着點,别讓人逮到了手腳!”

“奴才醒的,您放心吧。”秦嬷嬷做了保證。

太後這才點了點頭,重新躺了下去。這些日子,實在是将她給累着了,她的身體再好,也架不住胥容這一次又一次的誤解與故意的疏離,也會讓那顆母親的心漸漸的傷了,若是心傷了,這整個人就會出現一種頹态。

這也是楚蓮若看到太後第一眼的時候,那種驚訝,是真的!

楚蓮若回去之後,卿卿就不見了蹤影,她臨睡覺的時候,還問了問思微,得到的消息卻是她也不知。

她想着,思微這突然離開應該也是有自己的原因,她畢竟是屬于胥陽的暗衛,有些暗中的事情要做也是實屬正常。

可是,當她迷迷糊糊的進入了夢鄉的時候,她卻被一個人大力的晃醒了,當時,淡然懂禮如她都忍不住想要開罵。

楚蓮若揉了揉眼睛,有些憤恨的盯着自己身前的人,張大眼睛,才發現竟然是早先不見了,直到她開始睡覺的時候,依然沒有出現的卿卿。

“卿卿,這大半夜的,你怎麽回事兒?”正因爲看出是卿卿,她道口的怒意這才淹沒了下去。

“主子,先将這個給吃了。”卿卿二話不說,就将一個拇指大小的果子給遞到了她的嘴邊。

楚蓮若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卻還是張了口,接過了卿卿手上的果子,囫囵吞棗的就給咽了下去,可惜,看着紅紅豔豔的果子,即便是囫囵吞棗,卻依舊留了一股子的苦澀于他的口中。“好苦!”她眉頭漸漸的揪起,卿卿卻像是早有所料,正将倒好了的水遞到她的嘴邊。

楚蓮若連着喝了好幾口,這才将口中的苦澀也散了去,“這是什麽?”

“之前,在壽康宮時,您伺候太後吃的藥,那其中有些……不大好的東西。”卿卿說的含蓄的很,楚蓮若卻是心下一動。

“如今,這太醫院都在褚靖軒的手上,他怎麽會允許這種不大好的東西出現在太後的藥裏?若是出了事情,他該如何擔待?”楚蓮若本來還有些迷糊的腦子,此刻卻是一點睡意都不曾留下。

“關于這一點,屬下自然就不清楚了,不過隻待明天将褚靖軒叫過來一問就能清楚了。”卿卿搖了搖頭。

“嗯,若是……”楚蓮若蹙起柳眉,“若是長期服用會如何?”

“長期服用,那最後定能将一個人得身體給拖垮。”

“那照你這麽說,我不過是聞到一些味道而已,你怎麽就……”

卿卿眨了眨眼,“王爺得吩咐,不容您出絲毫閃閃失!”而且,這味藥材,尤其針對女人,想到這兒她淺淺眯眼,明知道最常去探望的必然是楚蓮若無疑,那麽是不是可以說明,暗中做手腳得人就是想要連着楚蓮若一同除去。

楚蓮若一聽是胥陽要求得,那心就觸動了一下,遂也未曾再追問,這大半夜得總不能臨時起義出皇宮,尋胥陽吧!

“主子,休息吧,時間不早了!”卿卿看了眼墨色得窗外,早先還能看得到月影,這會兒漆黑一片,明日怕不會是什麽好天氣。

楚蓮若雖然依言躺了下來,但是那眼睛卻尚未閉得嚴實,卿卿方一離開,她便輾轉了兩次,重又睜開了眼睛,對着黑漆漆得屋子重重歎上了一口氣兒。

夜空裏不知道又是哪個宮殿得紅顔彈琴奏曲兒,引得人心陣陣憂傷,楚蓮若批衣而起,卻因殿内并未留燈,而踩到了曳地長袍得裙擺,狼狽得摔倒在地,守夜得卿卿立時推門而入,雖然是在黑暗裏,卻準确得捕捉到了楚蓮若得位置,将人扶起得同時,楚蓮若揚唇笑了笑,示意自己無礙,卻突然想到此刻尚在黑暗之中,卿卿并不能看清她臉上得表情。“我沒事兒,就是聽着這琴音頗爲心煩,起來喝杯水。”

“主子實在該叫我得。”卿卿得聲音雖然平靜,楚蓮若卻真真切切的聽出了責怪之意。不過這份并不明顯或者是礙于身份隐藏着的責怪實爲對楚蓮若的擔心,她自然不會真上了心。

順着卿卿的力道站了起來,“主子,您先莫動,我去将燈火點燃。”紅燭燃起,微弱的燈火雖不足以映亮整個屋子,卻讓乍然見到光芒的楚蓮若不适的眯了眯眼。擡手半遮住眼眶,“可知道是哪個宮殿裏的怨女?”

卿卿先是頓了頓,随即想到楚蓮若話語之中的意思,“是邊上的遠梅殿裏傳來的。”

“遠梅殿?”楚蓮若呢喃重複,這個地方她從前并未去過。

她迷迷糊糊的腦海之中突然出現了一個柔軟的聲音,“夕姐姐,那地兒說來也是奇怪,名爲遠梅,裏頭卻是種滿了梅花。前些日子,大雪盈了天地,今日方停,正适合踏雪訪梅,夕姐姐,咱們便去吧!”

“你是如何知道的這個遠梅殿?”聲音飄忽閃爍的一層一層在腦海萦繞。

“嗯……聽宮女說得,夕姐姐,你就陪我去吧,我可從來都沒有見過這皇宮裏的梅花,就想知道這皇宮之中是不是連梅花都是金貴的!”有女巧笑倩兮,顧盼婉轉的抓着那個端坐于塌上端莊娴雅眉目柔和的女子纖長白皙的手指,狀似祈求。

“哈哈,宮中也并不是什麽都是金貴的,既然妹妹想去,本宮自然相陪。”

“照夕姐姐可真是好。”女子臉上露出耀眼的笑容,看着很是興奮,但是低垂的眉眼裏卻藏着一抹得逞。

遠梅殿裏,紅鋪滿地,梅香一院,白雪紅梅,共争一段遠冬近春。輕嗅一口,有暗香撲來,那個端莊娴雅的女子身着一襲錦緞華裳,上繡鳳凰展尾,金蓮朵朵,在雪地之中赫然便是個高貴的風景。

而那一身靛藍色的輕裝,脖間系上一段白色狐毛,頭上墜了一串瑪瑙段珠,走起路來叮當作響,煞是稀奇。“音兒妹妹這身衣裳當真襯你。”華氅女子語聲淡淡,一派雍容。

靛藍輕裝之女臉色怡然,甚至縮了縮脖子,滿是嬌柔害羞之态,惹人心下悅然。

“不是說賞梅麽,怎的就在這院子口停下了,往裏頭走走吧,我聞着梅香陣陣,想來這外頭的不過一兩分罷了。”

朝着裏頭而行,卻在拐角處被人攔下“你們是何人?竟敢在此亂行?”

“看清楚了!”一聲斷喝自身後傳出,靛藍輕裝女子移開腳步,華氅之女身形展現。

攔人的宮女吓得驚慌失措的跪倒在地上,“見過皇後娘娘,是奴婢眼拙,請皇後娘娘恕罪。”

“小音可有吓到?”當年的皇後,秦照夕第一時間并不是去管那跪在地上的宮女,而是看向那個被她稱作音妹妹的人!

“無礙。”她垂首低吟,“妹妹我本是落魄地方出來的,哪兒會因爲這點小事兒就被吓到了!皇後姐姐莫要吓着這可憐之人。”

“起吧,本宮前來賞賞這院子裏的梅花,這個宮殿還有人住?”秦照夕雖爲六宮之主,卻也不是每一個宮殿的人都記得,都認識,更何況,她的鳳藻宮離此可是遠的很。

“多謝皇後娘娘。”那宮女小心翼翼的站起,又看了一眼高貴不可攀的皇後,以及那重新站在皇後身邊,嬌柔傾城的容顔,心下有了底,想來這就是皇後舉薦給皇上的玉妃了吧,隻是入宮時間并不長,因而并不是每一個宮人都知道她的模樣。“回禀皇後娘娘,這裏常年禮佛的梅妃所居之地。”

“梅妃?夕姐姐,這宮中竟還有個梅妃,怎麽從未聽說過。”

秦照夕沉吟了許久,這地方連她都沒怎麽聽說過,隻聽胥容言過,這裏住着一個常年禮佛的人,無事便莫要來打擾,久而久之,她就像是故意被忽略了一樣。

胥容爲帝,她爲了後,這個早先在王府之中便青燈木魚的女子更是淡出了他們的視線,依她的性子,更是沒有可能去爲難一個不願意争寵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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