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頭有些酸,也不知道是被撞的,還是因爲自己的口不對心。
楚蓮若想要掙紮,但是那點力氣,胥陽當然不會放在眼裏,“别動,你聽我說。”他最終還是歎了口氣,或許楚蓮若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胸膛的呼吸有些不暢,是一種哽咽。
楚蓮若終于不再動,而是靜靜的依偎在他的懷裏,貪婪的呼吸着他身上的氣息,貪婪的汲取着他身上的暖意。或許今日的推拒,胥陽真的會放開她也不一定,那麽就将今日當末日吧。
她這般想着,雙手無意識的加重了摟着胥陽背脊的力道,尚且不自知。
胥陽感受到楚蓮若的掙紮,又是心疼又是無奈,他胥陽,怎麽就被這麽一個小女人給折服了呢?但是每一個人都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命中注定,他認清了,自然不會丢棄。
“縱然是親近的人知道我不過是在做戲,但是那又如何,我也隻能一直這樣下去。”胥陽故意用着自嘲的嗓音沉痛的說道。
“不知道的畢竟是多數,他們照樣會看不起我,即便是礙于我王爺的身份不敢說我,縱然是因爲我邊關獲勝的原因不去說我,但是他們的心中早就将我定位了,定位在了一個斷袖王爺的身上,我的女人被胥容所要,我根本就反抗不得。”
“不,不是這樣的,我是自願進宮的,你不是,他們,他們隻是不知道你而已……”聽着胥陽用着這般嗓音言語,楚蓮若的心徹底的揪了起來。
這時候的他那麽脆弱,那麽的無奈,她從胥陽的懷裏退出來,這一次胥陽倒是沒有阻攔。挂着自嘲與悲涼的臉就這麽對上了楚蓮若挂着晶瑩的小臉。
溫熱的指腹劃過她白皙柔軟的臉頰,抹去晶瑩,“是啊,他們隻是不知道我而已,所以他們也是不知道真實的你而已。”
楚蓮若因爲胥陽的溫柔的動作,更因爲這一句因爲所以的論證頓住了身形。“不是這樣的。”
她想要反駁什麽,卻被胥陽捂住了紅唇。
她瞪大了眼,胥陽輕輕覆上那隻眼睛吻了吻,輕輕的柔柔的,楚蓮若的心竟然松了下來,剛想說什麽,卻隻聽胥陽一句話就将她所有的言語堵在了嗓子裏。
他說:“就是這樣的,我在外逢場作戲,你在宮内逢場作戲,瞧,咱們就是天作之合!”
楚蓮若這個時候想得是,好像胥陽這麽說也……真的沒什麽錯!
等想清楚自己在想什麽的時候,楚蓮若搖了搖頭,“可是你以後……”
“以後?若兒,你想的太多了,到時候說不定我會被所有人指責呢,那時候,你可還會願意站在我的身邊?”胥陽故意挑着話題說。
楚蓮若腦袋一熱,下意識的就說:“會,當然會。”末了,她在胥陽的笑容裏回過神來,在心中默默補了一句:“隻要你不嫌棄我。”
光看她這個樣子,胥陽就知道她又在想有的沒的了。“我要你一直在我的身邊。”這是他的承諾,愛情是他與她永遠待在一起,古人所言白頭偕老才是最美的愛情。
楚蓮若沒有立刻回答,胥陽有些焦慮的将人兒朝着自己的懷裏抱了抱,“我究竟該拿你怎麽辦?”
“你真的不怪我麽?”楚蓮若卻悶悶的言道。
胥陽本還在想究竟該怎麽去勸這個人,聽到她悶悶的聲音,這一句問,他的心松了,“你怪我麽?”
“嗯?”
“你怪我擁着一個男人麽?你會覺得惡心麽?”
楚蓮若搖頭,她當然不會,“你那都不是真的。”
“對啊,你這也不是真的,所以我也不會,絕對不會。”胥陽又加了四個字,加重了自己的語氣。
他們倆兒其實有什麽不一樣呢,正如他所說,兩人都欺騙了天下人,兩個人都不過是在逢場作戲,而這場戲中隻有他們倆兒沒有真正入戲。
“對不起。”楚蓮若突來的道歉倒是讓胥陽有些疑惑。
“爲什麽道歉?”
“我以爲……”
“你以爲我就這麽生氣了,你以爲我會覺得你不再好了?”胥陽截住她的話頭,自己接了下去,“你該相信我的。”他順着楚蓮若的發絲,輕輕的歎息一聲。
楚蓮若埋着腦袋,不語。她重新築起的高牆,在胥陽的聲音裏,在胥陽的言語裏,碎了,塌了……再不成型。
“再不許和我道歉,再不許多想!”胥陽凜冽的聲音在楚蓮若的耳畔響起,溫和依舊,卻多了幾分霸道。
楚蓮若點頭,再點頭,此刻她隻想賴在胥陽的懷裏。“如你所說,我們就是天作之合。”
胥陽彎了彎唇角,笑的開懷。“你懂就好。”
“不過,今天明明就是因爲你突然起來,才吓到我的。”楚蓮若安下心來的時候,卻突然想起,引起她今日心思煩亂的罪魁禍首好似就是這人吧?要不是他霍然起身,離開的時候甚至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她怎麽會多想?
越是這麽想,楚蓮若就覺得越是這麽回事兒?
害自己心痛了那麽久,她突然埋首在胥陽的脖頸處狠狠咬了一口。
胥陽怔了怔,随即倒吸了一口涼氣,别說,這人兒用的力氣還不小,“都是爲夫的錯,夫人千萬開恩,這下可是沒臉見人了。”
楚蓮若這才意識到她剛剛一怒之下做了什麽,紅着臉松了貝齒,“都是你的錯。”這個時候才是真正的任性撒嬌啊。
胥陽覺得這一趟回來的決定真的是對的,而且,兩廂對比,胥容得到的那一個楚蓮若的神情,現在想想,真假!他心中圓滿了。
“不過,那惜諾可是欺負了你?”他還沒有忘記自己之前覺得奇怪的事情以及人。
“沒有。”楚蓮若沒想到話題會突然扯到惜諾身上,但還是誠實的回答。
“那……你怎麽讨厭她了,這,不太像你?”胥陽斟酌着說道。
楚蓮若自己也想過這個問題,但是一無所獲,隻得斂目低歎:“我也不知道,就是讨厭。”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麽了。
“讨厭便讨厭吧,如今她進不了琉璃殿的,放心。”胥陽寵溺的目光籠罩在楚蓮若的身上,一股莫名的安心湧了上來,她蹭了蹭身前的這個懷抱,緩緩閉上了眼睛,因爲夢魇的關系,她今日可是一直撐着沒有睡過。
隻是眼睛剛剛閉上,知道自己一時半會兒睡不着,她便将自己之前和上官文慈的推測悉數告知了胥陽。
“這裏面有一點或許你還不知道。”胥陽一邊輕輕拍着楚蓮若,許是因爲這個哄人的動作從來都沒有,第一下有些僵硬,緩緩的才終于上了軌道。
“什麽?”楚蓮若半伏在胥陽的懷裏,低低的問道。
“淑妃殿那一出是我做的。”
隻這一聲,讓楚蓮若的睡意如潮水一般散去,她雙手撐在胥陽的胸膛上,看着他,“你做的?”
這表情實在是讓胥陽大愛,淺淺動了動唇,然後吻了上去。
楚蓮若有些羞惱,尤其是這房間裏還有一個人,雖然說上官文慈被點了睡穴,卻還是覺得有些不大自在。
胥陽不過蜻蜓點水罷了,接着他将那一夜他去淑妃殿的事情說了一遍。
說完之後,接收到的就是楚蓮若有些歉疚的眼神,“對……”
幾乎是楚蓮若出聲的第一時間,他就再一次的封住了她的唇,“若是你想說那三個字,我勸你還是放棄吧。”
他知道楚蓮若爲什麽要道歉,因爲當晚上官文慈的出現,他們沒有能夠見到面,所以才會導緻他去了淑妃殿去試她的武功,楚蓮若是在害怕,害怕若是自己被捉到該怎麽辦?
這個人兒啊,似乎總是找錯重點。
楚蓮若也不傻,隻是憨憨的笑了,“那淑妃究竟有沒有功夫?”
“有,隻是不知道是用什麽方法隐去了,平常是看不出來的。”這就是淑妃的不同,她的一切都是謎,完全都看不透。
“這個淑妃還真是神秘。”楚蓮若無奈一笑,胥容啊胥容,你或許不知道自己的後宮之中都是些怎樣的人物吧?“要不要将這些稍微透露給他知道?”
胥陽自然是明白楚蓮若說的這個他是誰,緩緩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
楚蓮若對他是百分百的信任,竟然胥陽說不是時候,那就真的不是時候。
“對了,你可以查查這些年來有沒有一個姓蘇的,或者名字之中含有蘇的人與上官文慈有過交集。”
“蘇?”胥陽看了一眼閉着眼睛依舊在沉睡的上官文慈,有些疑惑的重複到。
“嗯,蘇,上官文慈無意之間喚出了蘇哥二字,而從她的一言一行,估計他們要不就是被棒打鴛鴦,要不就是天人永隔,而這些大概都和胥容脫不開幹系,說不得這上官文慈是來報仇的。”楚蓮若猜測着。
“若真是如此那也不錯,至少還有人可以幫襯着你,我盡快查。”這些日子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先是淑妃的事情,再是琉璃寺上官文慈接着是那一堆慢性毒藥,再來是這一次的七日紅,更有今日早間在藥園子讓蕭風與斜陽差點無命歸來的那兩撥人,尤其是紫袍人。
胥陽的眼神有些微的陰郁。
“說起來,今日來的那人不是蕭風吧?”
胥陽眼底的陰郁藏起,随後詫異的揚了揚眉:“真不愧是我胥陽的妻子,就是聰明。”
楚蓮若也不反駁,好笑的瞪了他一眼,或許她自己都不知道這一眼是如何的千嬌百媚:“你分明就是再誇自己。”
“你承認是我的妻子了?”沒想到胥陽注意的方向是楚蓮若承認了這一句話。
楚蓮若有些囧,但是認了就是認了,也沒什麽不好意思的。她活了兩世,這點膽子還是有的。隻是,這麽簡單的認了,似乎有些……吃虧。“你還沒明媒正娶呢!”
“你是我擡轎進門的王妃。”
“王爺,請注意,那是側王妃!”楚蓮若跟他咬字眼,雖然所有胥陽身邊的人都會直接叫她王妃,但是那一開始的陰差陽錯,可不是假的。
“都一樣,都一樣。”
楚蓮若哭笑不得,這個帥無賴的人是胥陽?
“别轉移話題,今天蕭風怎麽沒有來?”
“若兒,蕭風跟你可沒有什麽關系,你這麽關心他作甚?”某位爺又不高興了,想着這蕭風究竟是給自家媳婦兒灌了什麽迷魂湯,是不是要将他關起來好好招呼招呼。
正在定國候府被定國候數落的蕭風突然一個噴嚏打了出來。
“這是誰在背後念叨本世子?”蕭風卧在床上,看着自己一個噴嚏讓老爺子終于安靜了下來,口中雖然這麽說,心中卻是再感謝那個念叨他的人,畢竟誰也不想一直聽着一個人反複來反複去的都是在罵自己。
“父親,你是不是該回去了,兒子我要睡會兒。”蕭風尤其無奈的看着這個吹胡子瞪眼沒有一點好臉色待他的定國候。
斜陽雖然也受了傷,但畢竟都是皮外傷以及有些微的力竭而已。
所以爲了避免被旁人發現,他和蕭風目前躺在一間屋子裏,此刻有些無奈的看着這一老一小,以前還有些奇怪,明明蕭風看着是那麽溫潤有禮的謙和模樣,但是又爲何會有那麽一副難以捉摸的無賴性子,如今看來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看什麽看,你小子以爲自己就好了麽,看個藥園子都看不住。”天作證斜陽隻是眼神斜了那麽一會兒而已,結果就被定國候給逮住了,然後便是一通損,“你看你這小子,看着挺結實的,竟然會力竭,平時翎王爺不給你吃肉麽?”
斜陽嘴角輕輕抽了抽,他努力的控制住自己在軟榻上的身子不要彈起,然後,一本正經的說:“回侯爺,王爺日理萬機,大概不知道王府裏咱們的夥食裏最近沒有肉,所以,爲了我不再力竭,爲了我能夠替您的藥園子報仇,這些日子就勞煩您的侯府給屬下多備些肉類了。”
蕭風躺在床上的嘴角扯了扯,要笑不笑的悶在那兒,看着自家父親變臉。
定國候一張老臉瞬時間一變再變,最後拂袖而去。
蕭風噗嗤一聲笑出來,“行啊你,這樣的借口都能扯得出來,有胥陽那家夥的真傳,竟然可以将我老爺子給氣走,厲害厲害。”他毫不吝啬的誇贊,毫不吝啬的豎起大拇指。“不過,你小子的膽子也大,等着我父親的報複吧。”
斜陽一愣,不至于吧,這定國候都多大年紀了,竟然還會報複?
蕭風哈哈大笑,卻突然扯到了身上的傷,樂極生悲,立時倒吸了一口涼氣,恰此時,斜陽開口:“世子,我這可是爲了您才将定國候給勸走的,因而若是侯爺要報複,您可得擋着些,否則我這傷勢必然比你好的早些,到時候,我就不留下來陪您了。”
斜陽也本事,竟然将所謂的氣走冠名堂皇的換成了勸走,蕭風覺得自己是第一天認識斜陽,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竟然不止說話利索了,還敢威脅自己。
他不就是說若是他斜陽離開了,以後就隻有他蕭風一人頂住定國候老人家的言語折騰了麽?别說,他還真的怕,否則以前也不至于去了皇宮,做了侍衛不是。
當然這般真相,他還是稍稍隐瞞一些的好,就讓老人家以爲自己當時是叛逆好了。
這邊達成一緻,宮中卻還在僵持。
楚蓮若無奈的笑:“胥陽,你什麽時候這般小氣了?”
“我一直都很小氣。”胥陽回答的從善如流。
楚蓮若一噎,旋即歎了口氣,“我隻是擔心你,蕭風的能耐若是出事兒了,便一定是棘手的事情,你……”這話她不用說完,胥陽就明白了。
他抓住楚蓮若的手,溫熱的掌心包裹着她微涼的小手,“他不過是受了點小傷罷了,隻是意外而已。”他頓了頓,“說來你是怎麽認出那個人并不是蕭風的?”
初時,當容越扮好之後,他都一度以爲是真的。
“眼神,他看着我的眼神和真正的蕭風不大一樣。”楚蓮若回憶着之前容越看向她的眼神,那是一種好奇,蕭風明裏暗裏也見過她幾次,不至于那般的好奇,再說,蕭風即便是看着她的目光也是帶着内斂的,而那個人看着她的目光是完全的裸露在外的打量。
若是這樣,她還發現不了不同的話,她這兩世可真是白活了。
“他的眼神和蕭風不一樣?嗯?”胥陽卻突然挑高了音調。
楚蓮若不解的看向胥陽,怎麽突然覺得胥陽似乎有些發怒的征兆?她一臉疑惑的看過去。“怎麽了?”
“你什麽時候那麽關注蕭風的眼神了?”胥陽扯過楚蓮若的臉,凝視着她的雙眸。
楚蓮若這才幡然醒悟,兀自笑開,聲音婉轉如莺啼,“王爺,這可是醋了?”她從來都不是個笨人,對于這一方面的事情,更是敏感。
“就是醋了,你可也要嘗嘗?滋味不大好。”胥陽也不否認,笑看着楚蓮若,挑起她的下巴,有些調戲的意味。
楚蓮若翻了個白眼,随即擡手将胥陽的手拂開,不經意間衣袖滑開,露出了通體瑩潤的玉镯,胥陽眸子裏的笑意逐漸斂去,他怎麽就忘了,宮外還有一個風輕……
他伸手摸向楚蓮若手腕上的玉镯,“這個,你是從何而來?”楚蓮若順着胥陽的目光看過去,這個玉镯,她有記憶起就在自己的手上了,一直都沒有在意過,如今胥陽如此突兀的問起來,她自然是想不起來的。
“胥陽,我有告訴過你,我的記憶一切都是從你的翎王府開始的,這個,我不知道從何而來,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套在我的手上的。”楚蓮若眼中也滲出淡淡的好奇,逐漸又轉爲凝重。
她的眉頭皺緊,楚蓮若,這是你自己的東西,還是旁人送你的東西呢?
“别想了。”胥陽撫平她額頭的褶皺,緩緩的言語,說着,他便想将玉镯從楚蓮若的手上褪下,卻發現她竟然縮了縮手,這是一種抗拒,她本身不願意将玉镯取下。
“我不知道來源,但是我心中覺得它對我很重要。”楚蓮若不想騙胥陽,這種感覺很微妙,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麽了,在胥陽想要将它取下的時候,她反抗了。有些急切的解釋。
胥陽覺得自己也是這般的小人,竟然想着将楚蓮若手上的這個玉镯取下來,還給風輕去,徹底斷了他的念想,直到楚蓮若縮了縮手,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實在是不應該做這樣的事情。
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因爲想要解除一個輕敵,而從這兒下手,實在是沒有什麽出息,但是手上的動作完全就是下意識的,比他的理智要快上半分。
他緩緩收回自己的手,并且将楚蓮若的衣袖拉好,蓋住了她手腕上的玉镯,眼不見心不煩。他這樣安慰自己。
“胥陽,是不是這東西你知道來曆?”楚蓮若卻從胥陽的言行裏看出了什麽,沉聲問道。
胥陽剛想說話,卻看到一旁的上官文慈有清醒的迹象,“她要醒了,你不要多想,我就是覺得這玉镯不是一個小小的岑州總督府可以擁有的。”
“嗯。”楚蓮若點頭,卻還是有些不舍得胥陽就此離開,輕輕擁了上去,溫香軟玉,依依不舍,胥陽緊緊的回抱,“我會經常來的。”
“不用,我要你是安全的。”楚蓮若搖頭。
胥陽淺笑着摸了摸她因爲睡在床上而沒有挽起的柔順長發,“我會安全的,不許再去想别人。”
聽罷胥陽的話,楚蓮若彎了彎唇角。“我知道的,你快些走吧,這會兒也到吃飯時間了。”天色漸晚,晚膳時間到了。
“嗯,回頭讓卿卿給你抹上凝脂玉露。”他還惦記着楚蓮若的手背上那紅彤彤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