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卻并不開口,由着這二位五十步笑百步的女人狗咬狗去。
可都是仇人呢!
綠蘿大驚,她根本就沒有想到爲何說着說着施玉音就來了,而且夕顔宮上下竟然沒有通告。
随即,駭然的眼神看向楚蓮若,顫顫巍巍的說道:“夕妃,這……”
聽着這一半一半的話就好像這般猜測是出自楚蓮若的口,她重新給分析的一般,楚蓮若微微一挑眉,這綠蘿未免也太低估她了。“太後那兒遣她來我這兒打聽打聽可有什麽可疑的人物,我這兒倒是無什麽想法,因而便讓綠嫔随便的揣測了一番,玉貴妃莫怪。”
綠蘿聽到楚蓮若的話,雙目瞪了瞪,她沒有想到爲何這人會這麽簡單的就将她口中剛剛營造出來的若有若無的感覺給打散了去。
心下一時駭然,玉貴妃的手段,她如何不知?綠蘿立刻跪倒在地,最終急切的說道,“玉貴妃恕罪,我,我隻是随口胡說,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便忘了吧。”
“忘了?”施玉音挑起高高的眉角,“本妃的記性一向很好,如何說忘掉便忘掉。”看來她并不打算就此放過她,“綠嫔,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嫔,得了太後的眷顧,偶爾也能夠得了皇上的雨露,如今若是讓他們知道你卻是在背後如此編排于本妃,怕是會惹了他們不高興吧。”
宮中最忌諱暗中編排于他人,就好像朝堂一般,最忌諱結黨營私排擠派人,這一點,在秦照夕身邊待了那麽久的綠蘿自然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因而渾身顫抖着膝行到施玉音的身邊,“貴妃娘娘,是我嘴欠,求您莫要計較。”
說罷,她又看向楚蓮若,卻見她竟然這個時候合上了雙眸,似乎是對于她與施玉音之間發生的事情一點關注都沒有。
她暗暗有些憤怒,剛剛明明是她讓其繼續說下去的,如今施玉音來了,竟然裝作事不關己了,“夕妃,這事兒可不能由我一人來承擔玉貴妃的怒火,您可是……”
“我可是什麽?玉貴妃早先就和我探讨過一些這方面的事情,她該是比你更清楚本妃說過什麽!”楚蓮若緩緩睜開雙眼,先是看向綠蘿随後凝向施玉音,“玉貴妃,您覺得呢?”
“夕妃當然不是小人,隻怕是有些宮中的雜碎,打算利用于你,将我們四妃一并拖下水,好漁翁得利,說來這一樁樁一件件,或許與這小人脫不開幹系。”
“玉貴妃,你莫要血口噴人。”綠蘿突然站了起來,施玉音這話含沙射影,說的可不就是她,雖然她是有心要利用這一出,栽贓陷害于施玉音,但是她還沒有那般能力同時傷了淑妃,再害的夕妃與文妃二人。
施玉音可不是楚蓮若,她在宮裏嚣張慣了,本來就不喜綠蘿的性子,隻知道伏低做小讨好于太後,更是憑借着生辰日後診斷出來的體質勾引胥容,本就是蓄了一口氣的她如何能夠忍受綠蘿以這般模樣來與她說話。
伸手便是一巴掌,打得綠蘿一個踉跄,不敢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臉,“玉貴妃,您怎麽可以打我?”
“本妃與夕妃協管六宮,如何打不得你一個小小的綠嫔。”施玉音如一隻高高在上的孔雀一般,斜眼膩着綠蘿。“就憑你今日所言,本妃不止打得你的臉,還敢杖責你的身,來人,将綠嫔帶去玉華宮好好伺候着,讓她知道這宮中可不是什麽話都能夠說得。”
那幾個好好伺候着,說的人心中生出凜然,綠蘿更是驚駭恐懼不已,“夕妃,救我……”可惜來不及說完,就被施玉音再度送上了一個巴掌,“本妃親自掌掴你,也是你的榮幸了,少在這裏擾了夕妃的清靜。”
跟着施玉音一同來的幾個宮中太監,以小從爲首,一踏進來直接就将哭喊着的綠蘿帶了下去,“玉貴妃,你敢如此帶我,若是太後知道了,你一定不得好……”最後一個字尚未說出口,就被小從捂住了嘴。
按理說如此敏感的時候,施玉音應該是不會這麽做的,這綠蘿可是太後身邊的紅人,如此一來,若是太後發難,便是施玉音作爲貴妃也是不好應付的,可她偏偏就是這麽做了。
這一過程之中,楚蓮若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閉上眼睛,等着屋子裏重新恢複安靜。這才緩緩開口,“玉貴妃,你心中該是有數,這綠嫔畢竟是太後身邊的人,如今更是得了皇上的寵愛,重不得。”
施玉音眯了眯眼,“夕妃之前爲何不開口爲她求情?”
“玉貴妃,您貴爲貴妃,且又是六宮的協理之人,我若是公然駁了你,如今這般節骨眼上,怕是正中了背後之人的下懷,不相信你不明白。”楚蓮若輕移臻首,與施玉音眯起的眸子對了個正着,看她的眸子緩緩放松下來,便打算緩緩撐起自己的身子,如此說話太不自然。
思微也是這一幕見證者,但是她是楚蓮若的人,隻要不涉及楚蓮若,她也不過是冷眼旁觀而已。此刻見自家主子想要坐起來,便趕緊上前。
“本妃自然是明白的,當然不會因爲這麽一件小事情便責怪于夕妃,你也莫要多想。”施玉音兀自朝着窗邊而來,很是自然的就坐在了邊上。
思微将紗帳挽起,讓楚蓮若和施玉音可以沒有任何掩映的對視。
“那玉貴妃如今将綠嫔帶走打算如何向太後交代?”楚蓮若眨了眨鳳眼,眼睫輕輕顫了顫,她淺聲問道。
“太後不是糊塗人,我隻消派人前去與太後說聲,這綠嫔的嘴甚是花哨,在夕妃面前言了一通皇上薄情的大逆之言,再語一句,她在背後猜測何人施爲,竟然直接牽扯到了四妃,你可覺得太後或可饒了她?”施玉音伸出自己塗了豔紅色丹寇的手,緩緩拂了拂飄落在自己身前的長發。
楚蓮若聽聞她這般言語,心知這施玉音是早就來了,看來是沒有允許衆人通報,且思微與卿卿二人知道她的性子,不會順着綠蘿的話言語,便也遂了施玉音的意思。
“如此一來,太後怕是會舍了綠蘿,如今這多事之秋,她如此挑撥,縱然是心中所想是這後宮之人都有的,卻也會惹得太後不滿。”
太後本就喜清修,對于這後宮之中的事情已經許久未曾管了,但是那股子曾經榮登後宮之首又将胥容推上寶座的心裏多的是他們看不透的心思。
所以施玉音才敢如此做,所以楚蓮若才不會出聲阻止。
“文妃尚未醒來麽?”這個話題就此略過,施玉音便不再糾纏,她剛剛是想先去邊殿的,但是聽說了綠蘿在屋子裏便撤消了這個打算,反而在門外聽了牆角,如今方才想起。
“如今文妃雖然在我的夕顔宮,但是她在邊殿之中也是獨立的。”言下之意便是她也不得而知。“玉貴妃傍晚時分剛剛來過,此時過來可是想到了什麽事情?”楚蓮若可不相信這人是吃飽了沒事兒,才來找她。
“還真是發現了一件事兒!”之前她就想要說的,可是這楚蓮若當時幔帳掩映之下,實在是讓她心中生出忌諱之感,腳步匆匆的離開之後,方覺得自己大抵是魇住了。
歇了半刻,吃了晚膳,便再也坐不住了,她雖然讨厭楚蓮若,卻也不能任由背後的人鑽了空子。
見施玉音的臉上眸色幾變,甚至掩蓋不住,楚蓮若靜默了一會兒,須臾又問:“何事竟然讓玉貴妃等不到天明,攜風而來?”
“事關我們自己,如何能夠拖得,說起來若是今夜我不前來,這綠嫔尚且不知道會怎樣說,或許你就這麽信了也不一定?”施玉音将鬓角的發絲拂到了身後,傾身說道。
楚蓮若淡笑,沒有回答施玉音的話,她言:“這樣來說,你是掌握到了什麽?”
施玉音點了點頭,又側首看了一眼思微,楚蓮若會意,擺手讓思微下去。
思微明白如此時候施玉音不會也不敢有動作,遂放心的離開,卿卿在暗門門口候着胥陽,她便在屋外守着楚蓮若。
本以爲今天應該是不會有人來的,胥容與施玉音來過了,卻如今可好,她不但來了,這架勢還就不走了。
若是再與上官文慈一般,待了那麽許久,這胥陽今天便又一次與楚蓮若失之交臂,這感覺,莫說胥陽心中不爽,便是楚蓮若都該是不舒服的。
“十月末,皇宮會有一場秋菊宴,這世界最是菊花嬌豔的時候,宮中曆來的規矩都是由妃子主持操辦,如今三妃有難,隻剩我一人,若是再被陷害,皇上便隻能在六宮之中在選妃子。”
她頓了頓,看向楚蓮若恍然大悟的臉色,繼續說道:“到時候,隻要有人來一出偶遇,年輕的美貌,紅顔嬌軟,在說上一些枕邊之語,這事兒便能夠水到渠成,你說……是麽?”施玉音一邊說,一邊腦海之中也在想着會有哪些人肖想這個位置。
“隻是這宮中肖想這個位置的人太多,怕是每一個在我們之下的人都有這般的嫌疑。”楚蓮若凝眸說道。
施玉音緩緩搖頭,嘴角勾出一抹嗤笑,似乎在說楚蓮若這話實在是個笑話,“雖然是這樣說沒錯,但是你可有想過,當上妃子可不是僅僅得了皇上的喜愛便可,更何況還有一場秋菊宴,若是選的人不好,到時候丢了皇室的臉面,她也難逃責難,所以皇上不會逮着一個便進行封妃。”
楚蓮若眸子陡然閃過一道暗芒,“你是說……”她筱的壓低了聲音。
“夕妃果然是聰明人,這事兒一點即透。”施玉音朗笑着歎道,“我那侍女是個線索,我得好好留着,若是風世子前來,你跟他如此說,告訴他我心中有數。”
“風世子?蕭風?”楚蓮若故作疑惑。
施玉音點頭。
“我與風世子不過見了一面,還是床榻之上,他前來問線索,話都沒有來得及說上一句,爲何玉貴妃不與他親自說?”楚蓮若不知道施玉音這話說出來是什麽意思?故而當即便撇清關系。
“怕是風世子不會再前去我的玉華宮,不過正如你所說,他還沒有來得及與你問線索,當然會來你這夕顔宮,更何況文妃也在這裏,所以來了夕顔宮,你可一定要将我的話給帶到。”施玉音說的很自然,楚蓮若便是懷疑也無處可疑。
她便應了施玉音。
秋風從窗口灌入,楚蓮若拉了拉被角。
施玉音見之,竟然親自起身,去将那雕花木窗關了一半。楚蓮若揚了揚眉毛,這施玉音目前做的事情似乎是在讨好于她,難道她确定自己的七日紅一定能有解藥?
“玉貴妃,你說我這毒能解麽?”她斂下眸子,悄聲說道,語氣之中含着三分遺憾,更有幾分惹人憐惜的不忍。
施玉音轉身的步子一頓,本來随着她轉身而蕩起的羅裙衣擺重又落于原處,掩映了那停滞住的腳步。
靜默了那麽一會兒,施玉音狀似歎了一口氣。
“夕妃,你該相信皇上的,偌大的一個王朝京都,豈會尋不到你要的解藥?”她心中是希望楚蓮若紅顔薄命,但是如今的情況,若是楚蓮若和上官文慈一命嗚呼,于她是不利的……
而且,看太後與皇上的在乎,若是真的死了,怕是會掀起後宮的一場波瀾,那她本就已經岌岌可危的地位,說不得還會受到波及。
她的心思輾轉,更是将其中的利弊想的一清二楚。
所以,不止他們不會讓楚蓮若紅顔殒命,便是她也會盡量想辦法保住她的命。
“我一直都相信,但是褚太醫挨不住我所哀求,跟我說這七日紅的一味解藥七日草遠在烈風山,一來一回少則十日之期,你說我這心如何能不忐忑。”楚蓮若半掩在唇邊的小手輕輕拂了拂自己的臉頰,“我本舊疾纏身,若是一着不慎……哎!”她緩緩的歎了一口氣,聽着飄忽卻像是一記重錘砸在了施玉音的心間。
一着不慎?秦照夕當初一着不慎,香魂在她的手上散盡,最後隻餘一張破席,裹屍扔于亂屍岡中。
蝶貴妃一着不慎,肖想皇權之位,最後落得個殘忍的結局。
她當初也是一着不慎,得了個什麽結局,差點魂斷冷宮,與那廢皇後作陪,但是她咬牙忍了過來,不是沒有能力出來,但是她吃準了楚蓮若不論是真的善良還是假的善良一定會去救她,她賭赢了。
但是結局又如何,因爲她冷宮的遭遇,胥陽竟然不在疼她寵她,若不是楚蓮若的計策,或許她如今依舊青絲孤枕于玉華宮中。
胥陽何其心狠……
有時候,她也是恨的吧,恨胥陽緣何要對她如此?但是她卻依舊需要使出渾身解數來迎合他,來做他的知心人,來讓他時刻記着宮中還有一個念着他的玉貴妃。
但是手段再多又如何,新人舊人,最後總是逃不脫悲涼的命運。
“玉貴妃……玉貴妃!”楚蓮若見施玉音不知道思緒飄遠到了何方,沉聲喚道。
施玉音一怔回神,“夕妃見笑了,最近腦海之中總是想起一些往事。”
“有往事回憶何曾不好,我連回憶的資本都沒有。”楚蓮若淡笑,往事?我心中的往事恨不得嗜你們的骨血。
“夕妃尚且年輕,如此也正常。”施玉音勸慰着言道。“還有,剛剛的話你也莫要再說了,傳到皇上的耳裏,怕是會責怪你的不懂事了!”
“不過是我們姐妹之間說的話,你不說,我不說,這殿中并無旁人又如何會傳到皇上的耳裏?”
“夕妃所言不錯。”施玉音邁動腳步,重新坐在了楚蓮若的身邊,“這時節風冷,緣何總是将窗戶給開着?”
這個問題,傍晚時分她便想問了,隻是心緒被擾亂,想問而不得問。
“褚太醫的意思是窗戶開着可以讓我更加的清醒,着涼倒是不怕,畢竟窗戶離着床榻還有些許距離,即便是風兒吹了過來,也不過是鳳毛麟角的溫度。”這倒是褚靖軒的原話。“天色不早了,如今我已心中有數,玉貴妃是否先回去玉華宮?”
施玉音見楚蓮若一臉疲倦的神态,便點了點頭,這兒她也不想待下去了,剛剛想到了那麽多,心中已經甚是疲累,“這話,若是文妃醒了,你尚且可以讓你信任的人說與她聽聽。”
“我自心中有數,隻是綠嫔那兒玉貴妃還是稍微注意些,别真的鬧出了什麽事情,太後那兒也說的婉轉一些。”楚蓮若巴不得施玉音能夠将綠蘿治理一番,自然不會予以制止,說是這麽說,但是施玉音可不會聽她的。
而且這二人之間本就有曾經的事情作爲牽連,便是給綠蘿百個膽子她也是不敢反施玉音的,這一場折磨,大概是單方面的。
施玉音緩緩點頭,看着倒是答應了楚蓮若的勸誡。
推門而出,邁着稍顯得寬松的步子,比傍晚時分走的時候,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
“主子,這玉貴妃與您說了些什麽?”思微進來的時候,楚蓮若正在擰眉沉思。
“她走了麽?”楚蓮若不答反問。
“去邊殿看文妃了。”思微有些愣然,顯然沒有想到楚蓮若不答反問,不過也隻是一瞬而已。她心中是相信楚蓮若一定自有思量。
“嗯,我歇上一會兒,今夜,大概是不會來的吧。”楚蓮若的聲音飄忽到思微差點沒有聽清,落在她的耳間,一片深情。
“主子,王爺會來的。”思微輕聲言道,彼時楚蓮若那均勻的呼吸彰顯着她已經熟睡。
或許是從醒來之後便開始盼着胥陽的到來,卻又左等不來,繼而見到綠蘿,由于施玉音一番膠着,自然是身心俱疲。此刻能夠安穩的睡着也是不易。
與此同時,淑妃殿裏的淑妃終于睜開了雙目,霎時間室内變得透亮,那是一雙攜了萬般風華的眸子,此時正凝視着身前伺候的翠軒二人。
“主子,您可終于醒了!”翠軒翠絡歡喜的叫了一聲,但是卻明顯是壓抑着聲音的。
“扶我起來。”淑妃臉上一絲高興的表情也沒有,讓二人将她扶起來。
翠軒二人對視一眼,便将她扶了起來。
“主子,您要做什麽?如今舊傷未曾痊愈,新傷又添,可得好好保重,否則公子若是知道了,怕是會心疼的。”
“呵。”淑妃溢出一抹嗤笑,也不知是在笑二人口中的話還是在笑自己。
“主子,您這是……”
“沒什麽,如今你二人在我身邊,哥哥可是管不到的。”淑妃經過這一場受傷到是想通了許多的事兒。
那來要她命的人絕對是一個隐藏在黑夜裏的殺手,而這般身手自己絲毫沒有抵抗的能耐,但是那一夜,他哥哥安排在淑妃殿暗中的影衛竟然一個都沒有出來!
呵,一個都沒有出來,這是打算讓她犧牲麽,若不是翠軒二人,若不是名沫,她豈有命在?這就是她的好哥哥。
可惜啊可惜,她的命運便是如此,沒法改變,沒法兒退出。
當年他們二人兄妹情深,羨煞周圍一群人,如今兄妹殊途,卻爲了同一個目的,可是她的好哥哥,竟然打算放棄她的生命,可是爲什麽呢?爲什麽呢?
淑妃的笑容有些癫狂,有些苦澀,翠軒二人扶着她從床上下來,接着就被她一把推開,“影衛何在?”她們聽淑妃就在院子裏如此喊道。
立刻沖了上去,一把将她的口捂住,幸好此時已經入夜,太醫已經離開,一些做粗使活的丫鬟也是在外院休息,再加上淑妃剛醒來,本就氣血虛弱,聲音并不高。
二人籲了一口氣。
“翠軒,翠絡,放開我!”淑妃雖然一時之間無法從二人的牽制之中掙脫,但是她撇開翠軒捂着她手的力氣還是有的,“否則明日就給我滾出淑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