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步輕移到了蝶蓮宮後,楚蓮若泰然自若的向胥容行禮,元夢蝶看着楚蓮若的眼神像要吃了她一般,楚蓮若毫不在意,胥容見楚蓮若的表現如此鎮定,心中對她的懷疑也去了幾分,幾人在蝶蓮宮裏等着老太醫的結果。
一個時辰之後,老太醫帶着結果回到了蝶蓮宮裏,楚蓮若自然是無罪的,胥容歉意的看了看楚蓮若讓她先行回宮休息去了,元夢蝶聽到後一直喃喃自語。
“不可能的,一定是有人害了我的孩子,一定是的,我的孩子被人害了。”胥容見元夢蝶如此可憐,難得動了恻隐之心扶着她到床榻邊讓她躺下,老太醫說身懷死胎對身體不好,所以抓了藥給她打算把孩子打掉,走到床榻邊時發現枕頭下面有點白色的粉末。
“這是何物?爲何會在愛妃的枕頭下?”
元夢蝶往胥容所指的方向看去,也奇怪的搖了搖頭。
“臣妾也不知這是何物,不如叫太醫看看吧。”老太醫聽到傳喚後來到床榻邊上仔細的将粉末收起來。
“愛妃,時辰不早了,即使再悲痛也要休息。”胥容也知元夢蝶心裏難過,破天荒的安慰起她來,元夢蝶聽後淚水更是泛濫。
“陛下,臣妾就是難受,臣妾與陛下的孩子……嗚嗚嗚.……”元夢蝶悲痛的往胥容身上依靠,胥容抱住元夢蝶心裏也是難受的緊,兩人相互依偎着,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早,胥容上過早朝之後老太醫便來求見,胥容在禦書房宣了老太醫,老太醫畢竟年紀大了忙了一整夜面色憔悴許多,老太醫見到胥容後跪下行禮,此時胥容已急不可耐揮揮手叫她起身回話。
“啓禀陛下,微臣昨夜将蝶貴妃宮中的白色粉末帶回太醫院檢查後發現,此物乃是産自西域的曼陀羅花粉,這曼陀羅花粉本身帶着毒性,隻是平時對人體無害,不過恰巧蝶貴妃宮中養育着一株比較罕見的墨蘭花,曼陀羅花粉與這墨蘭花的花香混合在一起會變成一種毒性極強的毒藥,蝶貴妃腹中胎兒就是因此而變成死胎的。”聽完老太醫的話後胥容臉色鐵青,這宮中還有如此蛇蠍心腸的人,沒想到隻是區區兩種花就能有如此變化,若是有人想到什麽主意暗害自己那該如何是好。
“李兆廷,傳孤的旨意,徹查後宮。”
“奴才遵旨。”李公公轉身傳旨去了,陛下如此大怒定是爲了蝶貴妃腹中的孩子,自己一定要把差事辦好了,否則龍顔大怒誰都吃不了兜着走。
“李太醫,依你之見蝶貴妃現在該如何是好?”胥容見李公公下去了也想起蝶貴妃的身體了,這懷着死胎又要怎麽辦?宰相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想想真是頭痛萬分。
“陛下,這腹中孩子隻能吃藥打掉,不然時間一久對蝶貴妃的身體不利。”
“那李太醫就下去辦吧。”
“微臣告退。”
胥容揮揮手讓李太醫下去了,閉上眼睛靠在龍椅上,他有一瞬間感覺很累,想休息休息,可是坐在這個位置上面就已經将一切都抛棄了,高處不勝寒誰又懂自己?
那邊胥容暗自傷神,這邊元夢蝶吃完太醫的藥後下體流血不止,她心裏憤恨的想殺人,卻也不知道是誰害死自己的孩子,如今宮中與自己地位相近的就是施玉音與楚蓮若,楚蓮若剛剛進宮幾月有餘應該沒有那麽大的本事在自己的宮裏安插探子,她身邊的人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心腹,内宮之中也隻有她們能夠進出,如果連她們之中都有人背叛自己,那麽這人在宮中的影響力一定非比尋常,不是楚蓮若,那就隻有施玉音了,從自己進宮開始施玉音就一直在暗中下絆子,這次居然那麽狠毒的害了自己的孩兒。
孩子你放,母妃一定會幫你報仇的。
元夢蝶摸着腹部發誓,一定要讓施玉音血債血償,她喚了身邊的宮女讓母親進宮一趟,有些事情需要父母親在宮外才好操辦。
不一會宰相夫人便遞了折子進宮了。
“我可憐的女兒啊,你怎麽樣了?爲娘在府中接到消息後急的團團轉,還好你這邊派人讓爲娘進宮了,哪裏不舒服,快告訴娘。”宰相夫人進了蝶蓮宮看見自家女兒面色蒼白的躺在床榻上,立刻淚水漣漣,元夢蝶看見娘親,也是哭成了淚人,母女兩在蝶蓮宮哭了半響才漸漸止住了淚水。
“娘親,定是施玉音那賤人害了我的孩兒,娘親你一定要幫幫女兒。”元夢蝶将自己的推斷與母親說了,宰相夫人也覺得可能性極大,見女兒如此可憐,心軟之下就答應了女兒的要求,與女兒說了一會話才依依不舍的出了宮門。
宰相夫人回府後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将女兒的慘樣跟宰相大人說了,宰相也是老年得女萬分寵愛,不然也不會将元夢蝶養成如此傲慢的脾氣,宰相大人聽說女兒被害成那樣,當場就氣的吹胡子瞪眼,叫了幾個心腹下去細查,又找了女兒身邊嬷嬷查内鬼之事,若真是施玉音所爲,那他是絕不會善罷甘休。将軍府被抄家之後施玉音最大的依仗就是皇上的寵愛,暗害陛下的血脈,隻要找到了證據,她施玉音不死也要脫層皮。
楚蓮若在夕顔宮中假寐,卿卿在身邊将三方的動靜回報了一下,施玉音宮内暫時無任何動靜,不過楚蓮若深知此人性格,最遲明晚,最快今日,施玉音定會在夕顔宮内做手腳,于是吩咐卿卿暗中觀察宮内人的表現,叫思微加緊防範。
果然不出楚蓮若所料,在晚上亥時時分整個夕顔宮的人差不多都就寝的時候,一個黑衣人出現了,他剛到宮門口,卿卿就與他交上了手,宮内人都連忙起身幫忙,黑衣人見人多轉頭就跑了,卿卿與宮裏的侍衛追到禦花園時黑衣人幾個跳縱不見了蹤迹。
胥容接到消息連忙趕到夕顔宮,一進宮門就看見楚蓮若僅着中衣坐在榻上,素面朝天看起來楚楚可憐,三千青絲披在身後更顯得嬌媚,急忙加快腳步走到她身邊。
“愛妃受驚了,可有何損傷?”
“多謝陛下憐惜,臣妾并無大礙。”
“不知是哪裏來的大膽賊人,敢深夜闖入後宮,沒想到愛妃身邊的婢女還會武功,真是深不可測。”
楚蓮若僅從胥容的語氣之中就知道他的疑心病又犯了。
“陛下,卿卿本是岑州虎威镖局镖頭的女兒,從小在镖局長大,不喜女紅隻對武功感興趣,她父親又隻有她一個女兒,加上卿卿的母親在生她時難産去世了,她父親更是對她百般寵愛千依百順,隻可惜五年前他父親走镖時候被歹人所害,镖局内的二镖頭仗勢欺人将她趕出了镖局,卿卿一個女孩子多麽艱難,那年除夕我陪家母去廟裏敬神遇到幾個登徒子,還是卿卿救了臣妾呢。”
胥容聽了楚蓮若的話後果然不再猜疑什麽了,對卿卿救過楚蓮若很高興還賜了她好些東西。
閑聊之中楚蓮若暗示這黑衣人與蝶貴妃之事會不會有什麽關聯,胥容想了想确實有可能,本想在夕顔宮中就寝,覺得還是不放心于是擺駕回了禦書房找了幾名宮中内侍仔細盤問起今天的事情來。
被卿卿追丢的黑衣人此時就在施玉音的宮中,他從隐蔽的地方進宮之後到了施玉音所在之處,施玉音衣衫整齊一看就是在等這黑衣人,黑衣人見到施玉音後行禮過後就去屏風後面替換衣物。
“娘娘,奴婢辦事不利,還請娘娘責罰。”黑衣人也知自己今日無功而返,從今日以後夕顔宮的防守一定更加森嚴沒有辦法接近了,一出來就跪在地上跟施玉音請罪。
“爲何?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跟本宮說來。”施玉音一臉的不悅,這可是大事,有了偏差豈不是下面都不好進行了。
“回娘娘,奴婢在夕顔宮外等着裏面的人都就寝時才進去的,剛剛才到宮門口,夕妃身邊的侍女卿卿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我與她交手時驚動了宮内的侍衛和侍女,我看她們人太多就隻好跑了。”這名婢女也是羞愧的低下了頭,施玉音聽後更是氣的整張俏臉都扭曲了,怎麽會如此蠢笨。
“既然你已經驚動了他們,近幾日來也不會有什麽機會下手了,做錯了事情去嬷嬷那裏領罰吧。”
“是,奴婢告退。”婢女退下後施玉音越想越氣,擡起手中的茶盞狠狠的往地上砸去,清脆的聲響後瓷片散落各地,施玉音陰沉不定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