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蓮若想到如此,也不再糾結了。想到身邊還缺了個随身侍女,便把梅妝提攜了上來,如此打點一二,晚間用膳後,又邀尤夢去花園走走,夕陽西下,殘陽如血,别是一番動人景象。
有了個好的開端,此後楚蓮若便時常在閑暇之餘和尤夢烹茶,下棋,作畫,兼之字也練得小有所成。楚蓮若本就醉心于琴棋書畫,隻因後來嫁給胥容便隻顧着打理府内事物,進宮後更是沒了這些功夫。這些時日倒是真正的拾掇了起來,一天下來總不免渾身酸軟,但有梅妝細心按捏,也不算難過。
這般過了三個月,尤夢便多加了門學舞的技藝,楚蓮若這才領略到當初她在車上那句話的含義,如今楚蓮若這身芳齡二八年華,但也已經過了習舞的年紀,學起來簡直是生不如死。
但是楚蓮若甘之如饴。
思微和梅妝見自家側妃如此用功,便也沒閑着,思微懂些筆墨,進了總督府做了粗使侍女後便再也沒别的學習機會,于是便搗鼓着學起了刺繡。梅妝雖平日裏沉默寡言,卻在得知岚靜會武功後,求她教授,于是千秋閣上上下下,大家都很忙碌。
此後,尤夢又漸漸又加了音律和吟、作詩兩項。
春去秋來大半年也悄然潛了過去,轉眼已是寒雪冬至,盛京的雪下得格外的厚重。這一天如果不是翎王召見,這翎王府的側妃怕早就被人遺忘了。
來傳話的是個俊俏的侍從,外閣侍女引路踏着雪進了内閣,隔着繡百花屏風,他跪了下來,道,“奴才拜見側妃。”
“起身吧。”屏風内傳來玉石之聲,餘音朦胧不絕于耳。侍從一時愣了半晌,卻聽旁的侍女笑了起來,“側妃,您看這人是不是傻了?”内閣中敢如此調笑的,除了思微沒有别人。
侍從這才想起來這的目的,頓時紅了臉,佯裝鎮定道,“側妃,奴才給王爺帶話,讓您明日打扮妥帖,申時随王爺入宮參加宮宴。”
透過屏風,楚蓮若正在坐榻上和尤夢下棋,想到此處不免又是心思一轉,明日是除夕,皇家要帶着家眷進宮參加宮宴的,楚蓮若整個冬日便是在千秋閣内用功,也自娛自樂的準備了些喜慶玩意,她對這個王爺不曾了解,自然不知爲何他會想起帶她去參加宮宴。
不過,她自是不會拒絕,白子落下,“告訴王爺,我知曉了。”
“奴才遵命。”然後便是窸窸窣窣的退下的聲響。
楚蓮若倒沒因爲這件事分神,但還是輸給了尤夢,不禁莞爾一笑,“又輸了。師父好棋藝,蓮若不及之一二,倍感慚愧。”
尤夢隻是勾唇,戲谑道,“我的徒兒别的沒學好,這嘴皮子功夫倒是進步許多。”說完閑閑接過岚靜手上的茶水小抿了口。
楚蓮若知道尤夢是打趣她,隻是笑着,突然想到什麽,“怎麽沒見着梅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