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蓮若敲了敲桌案道,“今日準備好,明日便回盛京吧。”待小厮走後,她便讓人去告知了楚夫人此事。
這是最後一天了,楚蓮若沒想到岚靜相貌平凡,竟懂得攝心之術,這幾天她都在被岚靜催眠,僅僅一個時辰都在重溫前世最痛苦的記憶,每每想來都心恸難言。她讓梅妝來幫她揉了揉穴,晌午用完膳後,便換上了侍女的衣物,和思微一同出了府,到了這七天一直來的院落。
簡素的房内,木門緊閉,床上女子冷汗津津,嘴裏呢喃有聲,痛苦不已。也不知過了多久,床上的女子蓦地睜開眼睛,眸内絕望難言,撐起身子竟然痛苦哭泣。
隻見她餘光瞥到桌子上放着的匕首,嘴角勾起了抹弧度,“父親,母親,妹妹,還有我那可憐的孩子,我這就來陪你們了!”
說完就下床,踉跄着步伐癱坐在凳子上,拿過匕首抽開,她看着匕首上泛着的冷光,最終還是握緊了匕柄抵向脆弱的頸項,匕首鋒利,隻是一點勁道,便是血痕。
她瞬間像是脫力般松了匕首,伸手摸到了滿手血,她愣愣的看着,對了,她如今還不能死,她還沒讓那些人血債血償,如何能死!
當楚蓮若打開門後,卻見坐在石凳上的女人朝她溫柔一笑,“我尤夢半輩子都沒收過徒弟,如今倒是可以得償所願。”
楚蓮若自重生以來頭一次真實的笑了,她走過來跪下,毫不猶豫叫了聲:“師父”。
斜陽被安排保護側妃,但總督府戒備森嚴,并不需要他做什麽。那群侍衛成天結伴去喝花酒。斜陽本身清冷對這些沒興趣,他拿了壺酒靠在遊廊柱上有一口每一口的抿着,覺得還是跟在王爺身邊痛快,想到這裏他便直起了身子,遣人去問側妃回盛京的時日。
小厮去了沒一會兒便回來了,“側妃說明日一早便可啓程。”斜陽揮手讓他退下,轉身吩咐那群因這幾日太逍遙而懶散的侍衛,讓他們去準備馬車包袱等,這群侍衛一聽這好日子到頭了,紛紛苦着臉,而斜陽卻難得勾起了唇。
翌日一早,斜陽就帶着侍衛整裝待發,行李也正被下人往馬車上裝。
楚蓮若被總督府的家眷簇擁着來到了門口,楚夫人握起她的手拍了怕,歎氣道,“不知側妃此次回盛京何時才能再見面,本想多挽留幾日,但想到盛京路途遙遠,久留怕是會惹人非議。翎側妃身子不好,一路颠簸怕是受不住,我着人給你備了些濟生堂的露氣丸,路上吃些應當有些用處的。”
楚蓮若因爲脖子上的傷口,此時帶了披風和面紗包的嚴實,但春日晨露重,加上她向來身子弱,倒是沒人覺得怪異。她笑了笑,不知道的聽到楚夫人這話定會覺得慈母情懷,她反手握住楚夫人的手,“母親如此爲蓮若着想,真讓我感動不已,女兒定會愛惜身子,不讓母親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