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昏昏沉沉的意識逐漸變得清晰起來,睜開眼看着床頂的紗幔,問道,“什麽時辰了?”
“回側妃,卯時了。”
“嗯,知道了,伺候我更衣。”
她想起來了,一個月前,她就成了楚蓮若,不再是那廢皇後秦照夕,她總有一天會爲自己以及家人報仇。
楚蓮若用過早膳後,就命一幹下人整理日常衣物,又命思微按照她所說内容寫了封信。思微原是窮秀才家的女兒,能識字也會寫字,本身也存着幾分傲氣,但在岑州總督府卻不受重用,不然也不會給這原身做陪嫁侍女了。
楚蓮若看了眼信,見字寫的規整秀氣滿意颔首,裝進信封找人快馬加鞭送去岑州總督府。
她在昨天便向王爺請求回娘家小住幾日,在大淮國是有新婚第三天便要夫君陪同回娘家的習俗,楚蓮若是被皇帝賜婚,但也隻是側妃而已,兼之岑州路途遙遠,便省了這一步。而新婚滿一個月可以回娘家小住一次,所以她提這個要求,實在是挺合理的。
翎王也并沒有爲難她,爽快地答應了。當時翎王是在明邑軒的書桌後坐着,斜斜的靠在椅背上,手裏拿着腰間的玉佩甩着玩,頗爲悠閑,“側妃思家心切,本王卻有要事在身不能陪同。不過本王的那艘船已經閑置很久了,讓斜陽護送側妃走水路回去吧。”
楚蓮若謝過了翎王,心内卻覺得他這番話省了自己不少功夫,因她去岑州别有目的,如若翎王随同,有些事便不好辦了。而這出了名的閑散王爺在忙些什麽,就不是她所關心的了。
側桌上放着個白瓷花瓶,裏面插着幾株今早侍女自花園采回來的芍藥,她回過神來,那芍藥已被她蹂躏的有些凄慘,收回手,喚來侍女撤換了下去。
侍女剛把花撤走,另有人禀報入畫來請安了,這一個月裏入畫總是隔三差五的來請安,也不拘于時辰,楚蓮若自然不會在意這些,但人來了自然不好不見,況且此人也不讨厭。
楚蓮若道,“讓她進來吧。”侍女領命出去了,不一會兒身着紫衣的入畫便走了進來,見到楚蓮若笑道,“側妃跟那芍藥有何仇,竟把嬌滴滴的花蹂躏的這麽慘。”
楚蓮若并未回答,轉念想到了什麽,勾唇道,“看到你說起芍藥,我竟想起了那次你在鏡湖亭邊的一笑。”
入畫坐在了侍女放好的椅子上,聽到此處便笑彎了眼眸,“我就當是楚側妃誇贊我了。”
楚蓮若垂下眼眸,感歎道,“旁的不說,我對此還真有些好奇。”
入畫“唔”了一聲,想了想便說,“其實這也沒什麽,入畫出身戲班,自然是要把各個角色演繹的出神入化,不然就沒飯吃,那多凄慘。”
楚蓮若點點頭,“原來如此。”
入畫随即又道,“所以入畫現在特别喜歡吃,見到好吃的便走不動路了。”
這是從小被罰慘了的結果嗎,楚蓮若心想,口中卻道,“我這裏倒是做了些小點心,既然你這麽愛吃,你便帶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