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忙示意内侍去扶皇後娘娘,自己進去跪了下來,對着正專心批奏折的皇帝喚道,“陛下……”
皇帝擡了擡眼,又繼續手上的批閱,淡淡道,“你這奴才怎麽連話都不會說了,什麽事。”
薛庸組織了下措辭,才敢開口,“皇後娘娘在殿外跪着,可能已經知道那件事了。”說完就趴在地上不敢動了。
殿内靜了會兒,皇帝奏折也不批了,“孤不是讓你封住鳳藻宮的口,你這奴才真是越來越不中用了。”把手裏的毛筆往桌上一放,那聲音像是敲擊在了薛庸的心間,剛想硬着頭皮解釋,那龍座上的人已經起身快步往殿外去了。
她跪在地上,心中大恸。手緊抓着地上的雪,似是想要以此緩解内心的煎熬,就在不久前,她偶然聽到綠裳和别的宮女說起,朝上竟有臣子聯名上奏說她父親通敵賣國,證據确鑿,秦将軍府的人已全都被打入了天牢,隻有她一人不知,什麽都做不了,枉爲人女。
父親一生爲國效勞,忠心耿耿,怎麽會做出出賣大淮國的事,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想到娘親還有剛回到秦府不久的妹妹,她心中又是一陣絞痛,手裏的雪已經被她不正常的溫度融化。
皇帝走出殿外,看着台階下的女子,她伏趴在地,瘦弱的可以看到背脊,他眼底情緒複雜難辨,最終還是走下了台階,一言不發的把她扶了起來。
她看着眼前的男子,是她跟随了五年的夫君,卻也是大淮國的天子。她怔了怔複又掙脫跪了下來,紅着眼道,“陛下,臣妾不相信父親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請陛下明察,求陛下替臣妾父親洗刷冤屈……”
“夠了!”皇帝冷冷斥道,“此事證據确鑿,你讓孤如何明察!你看你把自己弄成什麽樣子了,秦照夕,你還有沒有點作爲皇後的尊容。”他看向她身後跪下的一幹下人,眼裏滿是冷芒,“你們還不把皇後扶回鳳藻宮,若是皇後有半點閃失,你們也不用活着了!”
秦照夕愣愣的擡頭看向自己的夫君,待被宮女攙扶才反應過來,她無助的抓住他的手,終于忍不住哽咽,“求求你,救救我父親吧,他是冤枉的,胥容,我求求你……”
宮女怕她牽連自己,便暗自使勁硬扶着她起了身,她一直懇求的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直到握不住他的手,最後眼睛變得空洞,眼淚止不住的争相湧出,最終,她還是暈了過去。
她病了,時好時壞,意識總是昏昏沉沉的,待到她清醒了些,已經是半個月後了,秦将軍府的人早已被斬首,随便葬在了盛京外的荒山上,還是陛下恩賜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