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閣内室入門是用膳接待客人用的,左側就是寝房,中間隔斷用了曼紗,裏面又放了個屏風,用膳的地方還有個後門,建了個遊廊,專門供主人倚坐喂魚玩耍用的,靜谧而雅緻。
全部搬完已經是一個時辰後的事兒了,馮氏指揮下人把最後一批嫁妝箱子放好後,對坐在榻上的楚蓮若屈了屈身子,“楚側妃,還是王爺會心疼人,給您安排這等清雅的地兒,送來的幾個下人也是精挑細選的。您看以後有什麽不滿意的盡管告訴老奴,老奴必定給您辦妥了。”
“管事家的辛苦了,思微。”她隻叫了聲,思微便心領神會的拿出一包碎銀子放在了馮氏手上,并道,“這些碎銀子,馮姑姑和其他幾人分了吧。”馮氏也不推辭,收了銀子後又道了謝,随即便知趣的退下了。
“側妃,這花瓶我挪外間放着吧,擱這兒顯得多餘了。”思微指着一個半人高的青瓷瓶道。
楚蓮若輕輕“嗯”了一聲,斜靠着看兩侍女清點收拾。岑州位于南方,是個富裕的魚米水鄉,岑州的溫柔鄉名妓豔史遠名,岑州的水養人,養出的姑娘也比一般人水嫩溫柔。她這個身子的父親是岑州總督,也算是個知事的人,雖說楚蓮若是庶出的,但嫁給王爺做側妃,嫁妝也不能太寒碜不是。
用過了午膳,楚蓮若聚齊了四個新來的侍女,賜名後懶懶說了幾句安分做事之類的場面話,賞了點散銀子就打發人出去了。
她吩咐思微思魚兩人去大廚房拿食材,又囑咐她們拿澱粉等一些做點心的東西,千秋閣如今有了小廚房,也能自己做些吃食了。
待兩人去後她走到遊廊坐下,看着湖裏的魚兒遊得好不快活,這是來府裏的第三天,好像來了三個月般漫長,從小爹爹隻教她要做個端華内秀的女子,除了學琴棋書畫,刺繡、規矩外,從未接觸過其他,對于入宮至今毫無頭緒。
小時候也曾聽過那樣的戲本,寵冠六宮伴君側的,無一不是天生麗質的傾城佳人。想到這裏,她眼前閃過上次鏡湖遇到的紅衣男子,此人倒是長了張禍國殃民的臉,可惜總覺得缺了點什麽,缺了點什麽呢……
她蹙眉,又想到那叫入畫的小妾,那變臉的技藝讓她印象深刻。
“男人因姿容而心生歡喜,因風骨而動心動情。”
“姿容,風骨……”楚蓮若喃喃自語。
男人喜歡貌美的女人,但沒有氣韻,再美的臉蛋也遲早會有看膩的一天。
而最懂男人的莫過于那些勾欄院裏的賣笑人了。
楚蓮若想到這裏,心裏慢慢也勾勒出了個雛形。
照常午憩後,楚蓮若讓侍女按照她的做法,制了些點心放在食盒裏,讓閣裏的侍女帶路,去見翎王道謝。打聽了下翎王在書房明邑軒,但她沒想到這路隻走了一半,轉了個彎就見到翎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