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再細微的表情都收入了楚蓮若的眼裏,她知道這思微還有話沒說完,但隻要說她想要知道的就行了,她想了想,“這李管事,有妻女嗎?”
思微以前在夫人身邊當差時,沒事就喜歡打聽這些,這事她自然也沒拉下,“李管事和她妻女一家子都在府内當差,奴婢聽那小侍女說,這李管事的娘們馮氏可兇悍了,簡直就是母老虎,李管事都怕她。不過,最近李管事想要納小妾,鬧的挺厲害的……”
楚蓮若勾起嘴唇,抽出頭上的珍珠簪,岑州不愧是水鄉,珍珠也潤澤明亮些,這一枝可值不少錢,她對思微道,“你去請李管事來說說話,李管事若是不來,就用這隻簪子請馮氏來。”
思微接過簪子,不禁多看了幾眼便小心收進了袖子裏,欠了欠身子,“奴婢去了。”
楚蓮若看着思微走了出去,一旁的思魚按捺不住好奇的問道,“側妃,您怎麽不直接讓思微把簪子給李管事呢?”
從思微口中得知,翎王府上上下下都是李管事在打理,這種種不周到之處怕都是李管事弄出來的,安逸日子過多了,也把自己看的太高的緣故。他以爲楚蓮若不受寵兼之有翎王撐腰,豈知下人就是下人,怎麽能怠慢主子呢。
楚蓮若把一縷碎發别在耳後,稍轉了下眼眸,深不見底,她這具身子柔弱,多說幾句話就喘,于是隻道,“給不知好歹的人,有時候不能受益半分。”
思魚雖然不甚明白,卻也不敢多問了。
隻請來馮氏是在蓮若意料之中的事,馮氏婦人身着錦衣,發髻梳的整整齊齊的,還别了隻金钗,臉色卻稍顯憔悴。看來這一家子日子過得不錯,一般下人豈能穿得起錦帛。
馮氏看了眼榻上的楚蓮若,隻是欠了欠身子,“老奴拜見側妃。”
楚蓮若對馮氏輕柔一笑道,“管事家的請坐。”又讓思魚給其斟茶,馮氏隻說側妃不用如此客氣,但還是尋了個位子坐下了。
馮氏喝了口茶,但上位的側妃的眼神,繞她再看不上這個側妃也無法鎮定了,她本來是看在那個簪子的份上過來的,想來這側妃也不能怎麽樣,來到這袅煙閣見到側妃,果然如此,這側妃是個難得一見的病美人,但柔弱間那氣勢愣是讓她不敢拿喬了。
楚蓮若看着馮氏佯裝鎮定的抿了口茶,放下後就看向她,她撫向自己的臉,調笑道,“李管事家的如此看我,難道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馮氏連忙罷手,頗有些忐忑的問道,“側妃臉上并沒有什麽,不知側妃喚老奴來有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