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微,你說到翎王府之前,小姐能不能醒過來?”
“管她呢,跟着陪嫁過來已經夠倒黴的了,我早就不指望什麽了!”
“說什麽呢,小姐雖然是庶出的,但以後就是翎王側妃了……”
“呵……什麽側妃,不知道我們陪嫁過去有沒有什麽好日子過……”這四小姐平時看起來軟弱好欺,然而被賜婚給翎王後竟腦子一熱想着要逃跑,被抓到了還想着掙紮,這麽拎不清的人,跟着能有什麽好果子吃,她作爲侍女的都極看不起的,平白長了副好模樣。
“……”
秦照夕已經顧不得聽外面在說什麽了,她緩慢的掀開眼前的紅紗,入目的是纖細嫩白的手腕,仔細打量着,她記得自己的手腕比這個略略粗些,手腕背處有一顆淚滴狀的胎記,如今卻沒有了。
還有,她記得她已經死了。
未待她思量完,花轎已經緩慢直至停下,她仿若沒知覺一般,任由人擺布牽着紅緞子進大堂,拜堂成親後,送入洞房。
待人都散去,坐在床上的秦照夕才動了動,她欲掀開蓋頭,卻被旁邊的侍女阻止,“小姐,這蓋頭是要翎王來掀的,您要什麽告訴奴婢,奴婢來幫您。”
另一旁的思微撇撇嘴,陰陽怪氣的道,“思魚你做什麽,如今庶小姐既已經是側王妃了,咱以後就不能再叫小姐了,側王妃想幹什麽,是你我能阻止的麽!”
秦照夕并不管兩人,隻是再次掀開蓋頭,雙眸在房間内遊移了幾瞬,便走向了梳妝台,銅鏡裏映射的人,鳳冠霞帔,因爲是側妃,衣服顔色隻是偏紅而非正紅。
那鏡中映照出的人,雙眸如同粼粼水波,好像随時會垂出淚水,欲語還休,黛眉清淺如山水墨畫裏的遠山,一點而朱的唇輕抿,端端是惹人憐惜不已的病美人。
秦照夕看了十幾遍後,才輕輕撫摸銅鏡裏人的輪廓,開口,“如今是什麽年份?”
半晌無人回答,她又試探一問,“前皇後逝去多久了?”
不一會兒才聽到那叫思魚的侍女聲音,頗有些不确定,“側妃可是在問廢皇後?”
秦照夕微不可聞的嗯了一聲,思魚斟酌了下回答,“廢皇後在半年多前就在冷宮殁了。”
秦照夕停下手,空洞的雙眸這才像是注入了生命一樣,那眼裏充盈的滿是濃烈的怨恨,她低低笑了幾聲,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瘋狂。
施玉音!胥容!你們沒料到我秦照夕竟然還有重活的一天吧,那些欺辱我陷害我家人的,你們都将不得好死,我要讓你們爲自己的所作所爲償還百千倍的代價!
思魚看着梳妝台前癫狂的人,明明這麽柔弱,此刻竟莫名的讓人有些膽顫,她拉了拉思微的衣袖,“側……側妃這……這是怎麽了?”
思微想扯回衣袖,奈何沒成功,她穩了穩心思,聲音還是帶了些顫,“誰知道是受了什麽刺激,怕是得了失心瘋吧……”
“啊,”思魚驚慌了,“這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