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一處偏僻的道上,兩個小太監一前一後擡着木闆,顯而易見上面是卷着草席的死人。
這條道上是通往皇宮外的後山,出了皇宮外不遠,就是死屍地,皇宮内最不缺的就是宮女太監,死了以後,好點的有人幫忙埋葬,而有的因爲不能放宮裏發臭,全往這地方堆。
秋風蕭瑟,道上安靜極了,隻能聽到闆子的咯吱聲,前面的太監不禁抖了下,吞了吞口水道,“你說我怎麽感覺今天陰嗖嗖的啊,真是邪門。”
後面那太監不耐煩的開口,“以前我們擡的都是一些小名小輩,如今我兩中間這個可是個廢皇後,你悠着點吧,别心思又到處歪。”
前面太監呸了一聲,“你也說了是廢皇後了,死了還不是和我們一樣往死人堆裏一扔,我說的不是這個,聽冷宮那小宮女說這廢皇後死了有半個月了,雖說如今天氣涼爽,但也不應該跟剛死了一樣啊,湊近了一點異味都沒有……”
“我說你出息了,還敢聞死人了,趕緊走吧!”這條道他們走了不下百次,如今被這太監一說也覺得瘆的慌。
因爲快走到後城門了,前面的太監也不再多說什麽,雖說他們幹這事幾年了,但是一到那死人堆也想着速戰速決,要不是他們沒門路,真不想做這等事。
兩人來到目的地後,便把木闆放下,前面的太監拖着草席把人拖放到死人堆裏,不小心把錢袋掉在了地上,蹲下來揀時,正好瞅到了草席縫隙裏,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如同惡鬼般怨毒的雙眸,頓時把這太監吓得魂不附體,急忙撿起錢袋退了幾步,暗罵了聲晦氣,轉身催促另一個太監趕緊離開。
“照夕明日便要嫁給越王,定會恪守本分,替越王操持好越王府,不辜負爹爹娘親的一番殷殷教誨。”
“夕姐姐當年嫁人何其風光,紅妝鋪滿了盛京的半條街,是秦大将軍心疼你,整個秦府心疼你。我顧雲音什麽都沒有,可笑到最後的還不是我,秦照夕,你就是個蠢貨!”
“當年的照夕何其端麗娴雅,如今怎麽會變得如此狠毒,你已不配做孤的皇後!”
“你以爲你是怎麽早産的,是我命人幹的,三郎的第一個孩兒,隻能是我施玉音的!”
“我根本沒有懷孕,所有的一切都是爲了拉你下位,你那皇後的頭銜早就該換個人當了,做什麽還要占着不放惹人厭煩呢。還有你爹娘一家人,三郎做的真是狠心呢……”
總是重複這樣的噩夢,無盡的黑暗像是沒有邊一般,她在黑暗中掙紮,蓦地睜開了眼,而眼前卻是一片紅,她怔怔的看了半晌,所有的聲音像是被隔絕了,世界隻剩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