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說不是把媽媽的肚子割開把我們放進去的,那媽媽肚子上的疤是怎麽來的呢?”嘟嘟好奇地趴在媽媽懷裏問。
“那是生你們的時候動手術留下的!”陸向北給兒子解釋。
“啊?那還是我們害媽媽割肚子的啊?用刀了嗎?疼嗎?媽媽……”嘟嘟難過得用手去摸媽媽的肚子。
“肯定疼的!你沒見電視裏生小孩都喊疼嗎?”瞳瞳很有見識的樣子說。
“媽媽……”嘟嘟小嘴一扁,靠在媽媽懷裏。
童一念微微一笑,拍着兒子的背安慰,“傻孩子,每個當媽媽的都是這麽疼過來的,沒關系的!隻疼那麽一小會兒,就換來你們兩個這麽可愛的寶貝,值得啊!”
“可是我不想媽媽疼……媽媽還是不要生小妹妹了……”嘟嘟靠在媽媽懷裏說。
瞳瞳皺着小眉頭,忽然道,“爲什麽爸爸不生呢?爸爸不是男子漢嗎?男子漢不怕疼的,媽媽,怎麽不讓爸爸生呢?”
童一念哈哈大笑,兒子這個問題她還真是無法回答,瞳瞳的很多問題她都無法回答,這次還是老規矩,“問你爸爸去吧!”
瞳瞳趴在爸爸身上,撐着小下巴,因爲自己這個絕妙的提議而眼睛忽閃,“爸爸,要不你給我們生個小妹妹吧?”
陸向北深切感受到,這個世界上最有用的武器就是權威……
在任何無法解答的問題前,任何無法解決的難題前,唯一慣用的一招就是父親的權威……
指着牆壁上的壁鍾,黑着臉問,“你看看幾點鍾了?是不是到睡覺時間了?還這麽多廢話?屁屁癢了嗎?”
瞳瞳兩手摸着自己的屁屁,立刻從爸爸身上滾下來,老老實實睡在了一邊,兩眼閉得緊緊的。
童一念瞪了陸向北一眼,意思是這不是最佳的教育方式。
陸向北回之以無奈的眼神,權宜之計,權宜之計,等以後吧,以後把爸爸爲什麽不生孩子的問題和之前那個怎麽把小妹妹放進媽媽身體裏的問題一起解答……
“爸爸!明天早上我不要發現我在自己床榻上哦!”嘟嘟見瞳瞳已經乖乖睡了,也很識趣地睡在媽媽身邊,卻沒忘記給爸爸敲“警鍾”。
“對哦!我們都知道是爸爸給抱過去的!别再騙我們是自己飛過去的!”已經“睡着”的瞳瞳睜開一隻眼睛道。
陸向北朝瞳瞳一瞪,瞳瞳馬上閉眼,“我睡着了,真的睡着了……”
是嗎?“瞳瞳?”童一念叫了聲瞳瞳,瞳瞳沒反應,很鬼的小家夥!她又笑着叫“嘟嘟”,嘟嘟也很聰明,閉着眼睛說,“媽媽,我也睡着了,真的……”
童一念聽了,快笑出聲來了……
這個聰明的傻寶貝……
卻是将身子往外挪,準備把兒子抱到中間來,她還真不是瞳瞳口中所說的黑心媽媽,舍得他們這倆寶貝滾到床底去。
清晨的陸家餐廳。
某人一夜餍足之後,精神抖擻,神清氣爽地坐着看報,等着家裏其他人一起吃早餐。
幾分鍾後,兩個小家夥跟着爺爺下來了,坐在陸向北對面,兩雙滿含怨氣的眼睛直瞪着他。
覃婉和童一念從廚房出來,把早餐拿出來,一個個他們盛好,然後自己才坐下吃。
其實完全不必她們親自動手的,但是,無論是陸老還是陸向北,對于自己老婆親手送到手邊的早餐都倍感溫暖,所以,兩位女人才會将這溫暖進行到底。
吃了一會兒之後,童一念發現嘟嘟和瞳瞳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陸向北,面前的早餐卻沒動過,奇怪地問,“怎麽不吃呢?兒子?”
“爸爸,我說過今天早上不想看到我在自己床榻上的!”嘟嘟的小嘴又嘟得高高的,爲這個言而無信的爸爸!
陸向北喝下一口粥,看也不看兒子,淡定地道,“那你今天在誰床榻上?”
“瞳瞳……”嘟嘟說完這兩個字,馬上捂住嘴。
陸向北想笑,卻強忍了,面色雲淡風輕的,“那就是了……”
童一念很同情兒子,真想告訴他們,和大狐狸鬥是絕對鬥不過的……
覃婉瞧這情形也大約明白了是什麽事,笑着對嘟嘟說,“嘟嘟,下回你得說不想在自己房間醒來!”
有用嗎?童一念暗暗搖頭,那估計就是在客房醒來……
陸老似乎也很了解自己的兒子,看着自己的乖孫子,同情地笑,“那估計不是在我們房間醒來就是在客房或者書房……”
“那……我就說必須在爸爸媽媽房間醒來!”嘟嘟皺着小眉頭嘟着嘴下定決心。
衆人還沒想到什麽,卻聽瞳瞳用無比憂郁的聲音說,“嘟嘟,别,那我估計我們倆是在床底下醒來……”
陸向北終于笑出了聲,長臂伸過去,拍拍兒子的頭,“聰明!真不愧是我的兒子!不過,現在爸爸要提醒你們一件事,趕快吃早餐,已經過了五分鍾,你們自己算算時間!”
陸家的規矩,不,确切地說,應該是陸向北的規矩,規定時間内,必須吃完飯,否則時間一到,馬上收碗,而且當天不能再給任何别的東西吃,初時,嘟嘟和瞳瞳還像别的小朋友一樣磨磨蹭蹭過,被餓了一兩次之後,再也不敢了,所以,這倆孩子絕不會存在别的孩子吃飯難的問題……
起初覃婉還怪陸向北太嚴格了,孩子還那麽小,可是,當她看到院子裏的孩子,全是保姆和奶奶追着滿院喂飯,而陸家這倆寶貝卻不知多自理的時候,也覺欣慰了……
那日,是覃婉生日。
昔日絕色佳人,如今年過五十,雖然風韻猶存,但也難免感懷時光無情,歲月有痕,是以,對過生日一事并不熱衷,反有幾分感傷。
但,陸老自覺一生虧欠覃婉太多,恨不能在晚年補盡畢生恩愛,所以,一定要給她過。
晚輩們也喜歡看到兩位長輩晚年和睦,便由陸向北做了主,生日必定要過,隻不過自家人聚一聚就好,不大張旗鼓,畢竟陸老身份不一般,雖然離退下來已經不遠,還是要注意影響的……
恰逢周末,一家人先是到郊外遊玩了一天回來,然後便在自家聚餐。
依童一念的意思,是要去外面吃的,不過,陸老出去吃飯很是麻煩,而覃婉也不喜歡吃外面的東西,說總是有心理作用在作祟,老擔心外面的菜是地溝油,吃不下去,如此,隻好在陸家設家宴了。
在外玩了一天,孩子們都累了,所以一回家就先回房間睡覺,童一念則讓保姆回家休息,親自下廚,給婆婆大人做飯,以表孝心,當然,還有陸家廚藝能上國賓宴的左先生。
這在特殊的日子裏,自然不會讓長輩再忙活了,于是,梁家二老和陸老覃婉正好擺開了麻将局,邊打牌邊等着上飯菜。
彎彎鑽進了書房上網,陸先生陪兒子睡覺,人人都找到了事情做,一切看起來溫馨極了……
直到天色微暗了,陸向北睡了一覺醒來,兩個寶貝還睡得呼呼的,尤其瞳瞳……
他暗暗好笑,稍稍洗漱,出了卧室下樓。
樓下,麻将局還未分勝負,餐桌上已經擺了好幾道菜,他直接去廚房找他老婆去了。
廚房裏,左辰遠不見了蹤影,隻有她一人系了圍裙在忙活,他忽然便想起多年以前,她給他下瀉藥,誤以爲他生病來公寓看他的情形,那時的她,也是這麽認真地給他熬了一鍋粥,那時的她,笑容稚嫩而青澀,卻明媚如晨光,将他的一生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