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其一,其二,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估計岑叔叔明早會逃走,此事我已經先告訴了成真,他定然已經告訴你。
呵,陸向北,說了這麽多,重要的話基本都說完了,還有些不重要的,我一直猶豫該不該說,但是,如果不說的話,也許此生就真的沒機會說了……
陸向北,我們的相識算不算一個錯誤,我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明天即将遠行,我心裏放不下的卻隻有你和寶寶。
我們之間算算也有四年多了,上天給了我們機會讓我們好好相處,可是我們沒有,不管是誰的錯,都不重要了,如果,這一次上天真的不讓我們再重逢,那就是在懲罰我們不懂得珍惜,那麽,就讓我們在這裏說再見吧。
關于寶寶,我知道你愛他們之深,無需我叮囑也會照顧好他們,我之前說的兩個孩子都姓童也是一時任性的氣話,讓瞳瞳姓陸吧,叫陸念之,其實我一直很喜歡這個名字。
念之,念之,陸向北,如果我死了,你會念着我嗎?會念我多久?一個月,還是一年?告訴你,我可不是什麽賢淑女子,你不準給寶寶找後媽……
好吧,我承認我任性,如果你一定要找,可不準她打寶寶,否則我會從墳墓裏跳出來的……
陸向北,我怎麽突然想哭呢?我好難過……
陸向北,其實我是愛你的,真的很愛很愛你……”
他的聲音,在“很愛很愛你”的餘韻中漸漸低回下去,就像把這幾個字含在嘴裏,讓它們在胸腔裏發出柔和而深情的回音,一遍一遍,撞擊着彼此的心口……
許久,他們兩人都沒說話,直到他回味夠了,才微笑着繼續說,“落款是……想起你要二婚就氣得想砸鍵盤的念念……”
她有些難堪,去菲律賓,本來真的做好了一死的打算,所以那些該說的不該說的話全都一股腦輸進了郵件,尤其落款,更是咬牙切齒敲出來的,郵件一發送出去她還後悔了呢,現在好了,是不是會被他嘲笑一輩子呢?
“很好笑是嗎?得瑟了是嗎?”她扁着嘴,指甲摳着他衣服上的扣子。
“不好笑……我就是覺得……有個疑問……”他憋住笑。
“什麽疑問?”她摳扣子的力道加重了幾分。
“你的意思……到底是讓我找小老婆呢還是不讓我找呢?”他笑。
“你找啊?你找了我從墳墓裏爬……唔……”
她話沒說完,被他狠狠地以吻封唇,在她唇上好一番輾轉之後才正色警告她,“你這是給我寫遺書呢?知不知道我看之後就想打你一頓屁……股!以後不準再提這麽不吉利的字眼,什麽死,什麽墳墓,再說的話一定不輕饒!”
她低着頭不出聲。
“聽見沒有?”他在她腰上捏了一把。
她耐不住癢,求饒,“好好好,我記住了……可是……我當時真的很難過……”
他歎了口氣,“既然難過,又何必把自己放入難過的境地裏去,破案關你什麽事?以後再也不準這樣了,知道嗎?”
“嗯……”她點點頭,末了,又想起一件事,擡頭解釋,“我和賀子翔真的沒有什麽……”
他眼一瞪,“你以爲我跟你一樣的智商?你跟賀子翔在一起打什麽主意我還不清楚?可就是因爲這樣,我才不準你跟他在一起啊!那多危險!你卻每次到這件事上就跟我杠!”
“可是不杠你會準我這麽做嗎?”她不甘心,仍然和他争辯。
“難道你非做不可嗎?”
似乎,話題又繞了回來……
她嘟着唇,不說話,用沉默表示了她的堅定和反抗……
所不同的是,收起了言語的鋒芒,風雨過後的相守,舍不得再傷。而他,又如何舍得?
這個倔強的小女人……
他心中的歎息柔柔軟軟漫開來,“算了,過去的,就不再提了,隻是,以後若有什麽想法不要瞞着我,凡事和我商量,這總能行吧?”
他想,這案子雖然沒有完全結,但是和賀家有關的部分卻結束了,他們之間最大的矛盾就在賀子翔,賀子翔死了,他們之後也就沒什麽矛盾了吧?應該是的……因爲,他并不是一個專制到真正要幹涉她一舉一動的人,隻是,童家和她牽涉到這個案子裏來,舉步都是危險,而她偏偏又跟賀子翔走得那麽近,叫他如何不幹涉?
但願,從此再無波折……
“那你呢?你也不準再瞞着我。”霸王條約?她可不幹,他這人從來高深莫測,她何曾捉摸得透?
“我隻能答應你,可以告訴你的便告訴你,我的工作性質特殊,跟工作有關的,有紀律,不能說的還是不能說。到了現在,你還不相信我?”
信嗎?其實,有些事情她還是不明了……
但是,既然她給他寫了那樣的郵件,既然她今晚躺在了他的懷抱,既然這幾天都是他陪着她度過,其實就是相信了吧……
“萬一哪天你的工作性質又決定你需要和另一個女人結婚呢?我還是要相信你嗎?”她語氣幽幽地,盯着他。
他臉上開始出現玩味,“我說陸太太,好像在我們家的戶口本上,你是戶主,自從跟了你,我就死心塌地,誓死效忠戶主,得罪了你,我可是立足之地都沒有了,還敢讓其他女人擠上我們家戶口本來,那我不是活膩歪了嗎?”
呃……差點忘了,他是童家的上門女婿,戶口本裏,确實她是戶主,而且,離婚之後,好像她一直忘記了去辦理戶口分戶的手續……
“不過……”她正想着,他慢條斯理來了個轉折,眼裏還有不懷好意的笑。
“不過什麽?”她馬上引起了警惕。
“不過……我想有一個女人還是可以擠上我們家戶口的……”他沖她眨了眨眼。
“誰?”她以爲他說的是覃婉,畢竟他還沒那麽大的膽敢當着她的面說别的女人吧?
他卻靠近她耳邊,輕輕說了幾個字……
她一怔,“可以嗎?”
“隻要你同意,沒什麽不可以的!”他一笑。
“爲什麽你總是喜歡可是呢?不許可是!你剛才可是答應了的!”他在她沒有“可是”完的時候果斷打斷了她。
“答應?我什麽時候答應了?”她可不記得自己會承諾這種事……
“你不是答應和我打賭了嗎?現在我可是把郵件給背下來了,一字不差,就連落款都清清楚楚……不是想反悔吧?幾千字的郵件哎……”他的樣子,忽然像個孩子一般委屈。
不知怎的,看慣了他的強勢和疏冷,這樣的他,倒是讓她覺得更加親近和疼惜,那神情,分明就像嘟嘟和瞳瞳要吃奶的表情嘛……
“呃……看你的表現吧……這個提議我會斟酌的……”這是曾經的陸副總在她偶爾提出某個要求時,他擺出的腔調,如今,她也擺上一回……
他一樂,馬上在她耳邊吹氣,“我會表現得很好的……”
哼哼,這句話又有詭異的意味了,她嗅到了他經久不衰的流氓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