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憎恨這種狀态。
爲什麽局面又變成這樣?她爲他抓狂,而他鎮定自若?該死的陸向北!她本來隻是想要一份遠離他的平靜生活,可他爲什麽偏偏要來招惹她?惹了她又還惹别人是怎麽回事?而他這種不解釋的死樣卻是最惱人的,就像一塊大石頭,她不知從何處下手才能撼動他!
“陸向北!你說話啊!”她在他胸口狠狠一推,不過是将他推得晃了晃,也是更氣惱了,轉身就進屋,開始收拾行李。
他從她身後将她攔腰抱住,“你幹什麽?”
“我要回家!”她冷冷地說,“您不是太子爺嗎?太子爺要三宮六院的,我不伺候了還不行嗎?你去玩你的佳麗三千,我帶孩子過我自己的生活!”
論力氣,她哪是他的對手,不過稍稍用力,就将抱離了地面,溫熱的唇瓣擦着她的耳朵,“原來你也會吃醋……”
他還有工夫調笑?
她兩腳在空中蹬着,“放我下來!我不是吃醋!隻是對你人品的鄙視!男人每一個好東西!”
“一個女人就夠我折騰的了,哪裏還有第二個……”他低低地嘀咕。
她聽見了,也靜了下來,“先松開我!”
他依言。
她站直了,舉着手機問他,“那這是誰的電話?你爲什麽要删除?”
他不急不忙握住她的手,試圖拿回手機,“行了,看也看了,無關的人,沒什麽值得提的!”
“陸向北!無關的人你要删除?别當我是傻子!”她被他這樣的态度激怒,“陸向北,是你逼我的!我今天這麽做,不代表我有多在乎你,隻是不願意當傻子而已!”
她取消删除,直接按了呼出鍵。
短暫的瞬間,他身形微動,似乎想阻止,但是恁他伸手太快也來不及了,童一念的号碼已經撥了出去。
很奇怪的,沒有人接聽,鈴聲卻在房間裏響起,她的口袋裏,手機在震動……
她一愣,取出自己的手機一看,來電提示顯示的正是陸向北的号碼,也就是說,剛才陸向北這個未接來電就是她打的……
他見此,一笑,将她摟入懷裏,“都說了是個女人的号碼……”
她并沒有因他這一笑和一個擁抱而失去理智,她想知道的是,她的号碼什麽時候換過了她竟然不知道?又是誰給她換的?而且她的家人朋友都知道她換了号碼,因爲他們這段時間都有主動和她聯系過,唯獨她不知道,難怪賀子翔沒有任何短信和電話給她……
當然,第二個問題答案是顯而易見的,肯定是陸向北給她換了卡,可是他爲什麽又憑什麽這麽做?
“你到底是什麽意思?”她已經忍無可忍了。
“我的意思是,到了北京用北京本地的卡不更劃算一些嗎?”他低頭吻了吻她的眼睛,很無辜的樣子。
她眯着眼,隻覺得眼前這一副面孔隻要一看見就會疲憊不堪,“陸向北,和你生活在一起真是太累了!整個就是在玩勾心鬥角的遊戲!”
他真的隻是想讓她換一張北京的卡嗎?如果是,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地說,玩這種陰損的手段,還把她的新号碼告訴了她通訊錄上除了賀子翔以外的每個人,不就是不想讓她和賀子翔聯系嗎?
“陸向北!我不是你的犯人!你不能費盡心力來和我玩心計,也不能想讓我怎麽樣就怎麽樣,我是一個獨立的人,我有自己思想行爲的權力!我現在明明白白告訴你,我要回家!我要回家!誰也阻止不了!你更沒有權力幹涉我!”
她心中憤懑無法言語,覺得他把自己整個就當傻瓜在糊弄,她自己的手機号碼,全世界都知道,唯獨她自己不知道,真是太好笑了!不過,也難怪,這手機号碼原本就是别人記住并使用的東西,誰也不會想到無聲無息之中她的卡就被換了……
陸向北!就這個死德性!永遠也不會改的!把别人當白癡,就他智商高!
他松開懷抱,靜靜地看着她,直到她因激動而起的急喘停了下來才悶聲悶氣說了句,“我這麽做是爲什麽?如果你肯聽我半句勸,我至于這樣嗎?”
“呵……”她真是覺得好笑極了,“陸向北!我不是事事都要聽你的!請你尊重我好嗎?我再一次重申,我是一個成年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請不要用你的方式來幹涉我的生活,這樣隻會彼此不舒服!”
而且還是這樣的手段,他有沒有想過,她遲早會發現的?發現的時候怎麽辦?是不是她現在對他的态度太好了,所以他又開始有恃無恐,加上又給他生了兩個大胖小子,他吃定她再也跑不了是嗎?
兩人争吵之際,誰都沒留意什麽時候左小胖的小圓腦袋偷偷伸出來過,什麽時候又縮了回去。
客廳裏一屋的人都在關心童一念到底怎麽了,見左小胖回來,忙追着問,“到底什麽事呢?”
左小胖大人似的歎着氣,“哎,哪裏有男人和女人,哪裏就有争吵……”
“臭小子!哪裏學來那麽多奇奇怪怪的話!”左辰遠捏了捏他的小胖臉,“不是讓你去叫舅舅舅媽準備去酒店嗎?叫了沒?”
左小胖皺着小眉頭捂着臉,烏溜溜的眼睛瞪着他老爹,“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眼看又要挨拍,他捂着腦袋大喊,“是舅媽剛才說的……”
彎彎橫眉瞪了他一眼,“你不是男人?”
“我是男孩兒!”左小胖抱着頭亂跑,以逃開他爹媽的無敵神掌……
覃婉臉上卻浮現一絲擔憂,抱着嘟嘟站起來。“看來是吵起來了,我們上去看看去!”
于是,一家人齊齊上了二樓,來到童一念卧室外,果見兩人劍拔弩張的。
覃婉向抱着瞳瞳的彎彎使了個眼色,彎彎會意,輕輕掐了掐瞳瞳的小PP,瞳瞳頓時哇哇直哭,彎彎便把瞳瞳往童一念面前一送,“哎呀,念念,瞳瞳哭了,是要媽媽了還是怎麽的?”
童一念正在氣頭上,看了眼小臉哭得皺成一團的兒子,心中一軟,抱着兒子走開,在一邊哄着。
“好了好了,時間快到了!都别磨蹭了!該去酒店了,别等到待會兒高峰期塞車,客人到了我們主人還沒到,可就失禮了!”陸老揮揮手,号令大夥。
童一念雖然心中有氣,但是大局着想,不想在這個時候掃了大夥的興,今天來酒店的都是些北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出了什麽笑話,可就給左家陸家梁家抹黑了,尤其,陸老和覃婉還是長輩,對她一貫又是如此的好,這種事她做不出來,所以,盡管别扭着,也還是在彎彎和覃婉的推攘下跟着出了門。
其實這樣的酒席,對童一念來說,完全就是一件無聊的事,來的人全是沖着陸老和左家的面子,她一個人也不認識,不過是抱着孩子重複這機械的微笑就可以了,或者,在别人對她和陸向北說恭喜的時候,點點頭。
本來嘛,像陸老這樣的高官,凡事該低調行事才是,收禮金對陸老的影響不夠好,但不知陸老出于何心理,非得這樣大擺筵席。
前來酒宴的客人當中,有一個非常引人注目的。
倒并不是因爲他開的車有多麽好,普通的黑色寶馬,混在名車堆裏,直接看不見了,就連他的穿着,也是極普通的黑色西裝,裏面搭暗藍色襯衫,同色系略亮的領帶,看不出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