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氣現在和她有什麽關系?本以爲今天他和她的關系已有所進展,至少,她還關心他,還心疼他,雖然她不說,但他能體會得到,卻原來,一切都還和原來一樣……
這叫什麽?樂極生悲?看來他今天是快樂過頭了……
聰明如童一念,會不知道歐陽妍對他的企圖?
他焦躁了!他沉不住氣了!說了一番最不合适的話,“童一念!用你的腦子想想,歐陽妍會這麽好心來看你?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斜斜地挑了挑眉,淡淡地道,“知道,她就是想喝你這酒嘛!”
他再度一愣,閉口不言了。
傻話說一次就夠了……
原來,她隻是不在乎了而已!她知道歐陽妍的用心,卻完全不在意了……
一直以來,他多多少少還是相信自己的感覺的,無論她怎麽對自己,都隻是源于她心中的怨氣,因爲愛,才有恨,盡管她立誓要将自己視爲路人甲,但她做不到,但現在她的眼神,是做到了?還是賀子翔真的走進了她心裏,所以沖淡了對他的感情?
有那麽一個瞬間,他有些灰心。
不過,放棄,是絕對不可能的!
在她的面前,他早已練就銅頭鐵臂,再多的打擊,也要迎難而上!
所以,壓下那些灰心喪氣,他換了副嘴臉,氣也不敢生了,憋着進了浴室,端來一盆熱水。
“起來!”他放下水盆,來扶她。
幹什麽?又要給她洗腳?她狐疑地看他一眼,現在不生氣了嗎?
“這醫院就是不方便,浴缸幹不幹淨?不敢用!還是将就着擦擦算了!”他皺着眉嘀咕,好像說着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什麽?要給她擦身?
陸向北!你就美吧!
“滾開!不要你擦!”她推開他的手。
“不要我擦要誰擦?這裏還有誰?”他忽然想起賀子翔本來晚上要留在這裏的,沒來由又冒了火,“難道你要賀子翔擦?”
吃醋的男人也是沒有理智的……
事實殘酷地說明了這個真相……
童一念氣惱之餘,還有點哭笑不得,沖着他就頂回去,“那又怎麽了?賀二就沒你這麽些臭毛病!”
難道還真想讓賀子翔擦?他的臉黑得像鍋底似的,看着童一念生氣時憋紅的臉,看着童一念生氣時憋紅的臉,一種強烈的占有欲強勢地爬上了他心頭,控制了他的理智。
他突然地,俯下頭去,捧着她的臉就吻住了她的唇。
不知道在哪裏看到過一句話,女人都是感性動物,不要和女人講道理,永遠也講不清,也講不過,唯一可以堵住女人嘴的方式,就是狠狠地吻她……
雖然,此刻并非吻她的最佳時刻,但是,他就是想吻她,想表示自己對她的所有權,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證明她是屬于他的,似乎隻有這樣才能把她剛才那句話給堵回去……
又來……
他陸向北除了耍流氓還會什麽?離婚前是這樣,離婚後還是這樣!
她憤怒不已,咬住了他的嘴唇,而且,還捧住了他的頭,咬住了就不放。
他被咬痛之後想要退開竟然還退不出去……
童一念松開口時,他唇上留着鮮血,明顯的齒痕。
他摸了摸唇,一指的血,不禁歎道,“我明天開會啊!要我挂着這麽個勳章?”
誰讓你耍流氓?她冷哼,“這不正是陸局耍流氓的證據嗎?讓你的屬下們也看看,道貌岸然的陸局私生活是多麽混亂的!對了,聽說陸局是離婚了的,單身男人挂着這個說明什麽呢?難道……”她詭秘一笑,“你懂的!”
他亦一笑,“好主意!要不明天幹脆透露點風聲給小報記者?内容大約是我這個單身男人和前妻共聚一室,還有圖有真相……”
好吧,她又忘了,比不要臉,她永遠也比不過他的……
他笑着摸了摸水溫,“來,水要冷了,自己脫衣服還是我脫?”
她護緊了胸口的衣襟,“不!不脫,打死我也不要你擦,我自己來!”
兩人僵持間,陸向北的手機響起。
這麽晚了,會是誰?童一念和他不約而同去看床頭櫃上的手機,上面顯示的名字是……若若……
童一念冷笑,躺回被子裏去,現在大抵是不用擦身了……
陸向北看了她一眼,似是跟她解釋,又似是向她請示,“我就接一下電話。”
是嗎?爲什麽童一念有直覺,絕不是接一下電話這麽簡單?在她的記憶裏,曾經有一個晚上,他也是接了伍若水的電話,然後就扔下床榻上的她走了……
許是爲了讓她放心,他接電話的時候并沒有避着她,而是就坐在她身邊,如果她有心的話,甚至可以聽到對方說的話。
“喂……”
陸向北剛剛才“喂”了一聲,那邊就傳來伍若水的聲音,不大,帶着哭腔,“陸大哥!救我!我在賓泉酒店505房間!”
“怎麽回事?若若!”陸向北急問。
童一念聽見他的語氣,心裏立刻涼了,如果說,她的心如一片死灰,曾經有過複燃的火苗,此刻火苗卻一場冰雨徹底澆滅,冰凍……
伍若水,一個害得他差點失去孩子,差點他口口聲聲喊着的老婆躺在這裏保胎的女人,他還會關心?
“陸大哥!救我……啊……救命……”
“臭婊……子!”
那邊是一片嘈雜之聲,還有桌椅倒地的聲音……
接下來,便悄無聲息了……
陸向北聽不到伍若水的回應後,再度觀察了一下童一念的臉色,然後給賓泉那邊的派出所打了個電話,讓值班人員立刻去賓泉酒店505看看發生了什麽事。
童一念隻面無表情,連看他一眼都不想。
不是吃醋,隻是不喜歡伍若水,連帶和伍若水有關系的一切都不喜歡了,那個差點殺了她孩子的女人,她爲什麽要喜歡?
陸向北看出她的不高興,摸了摸她的頭發,“念念,我不會再去了。放心吧!”
她冷笑,“我有什麽不放心的?我看不放心的是你嗎?你還是去吧!别讓若若出什麽事,你怎麽向你的潤男和如嬌交代?”
止不住的,言語裏還是透出了些許尖酸,無念無嗔,終非凡人境界……
陸向北隻是沉了臉不出聲。自然,流氓也耍不成了,耍流氓也需要一定氛圍的,伍若水的電話,颠覆了他耍流氓的心境和氣氛。
床前的水已涼,還是換了盆水來,擰了毛巾,讓她自己擦了身子,安頓她舒舒服服的躺下,然後,坐得離她遠遠的,依舊打開他的筆記本電腦。
童一念一覺醒來的時候,覺得病房裏還有微弱的燈光,和鍵盤偶爾的敲擊聲。
他還沒休息……
很想置之不理繼續睡下去,然而,那鍵盤偶爾地一響,雖然很輕,卻如同敲在她心上,讓她莫名心煩意亂起來。
随手抓了個枕頭就朝他扔過去,“這裏是醫院!要工作回你辦公室去!别吵得人睡不着覺!”
于是,鍵盤聲便停止了……
後來的事是怎麽樣的,她并不清楚,陸向北沒有到床榻上來睡,至少,在她清醒的時候沒有。
而等她再一次醒來,他已經不在病房裏了,在她身邊的,是梁媽媽……
他居然勞師動衆把梁媽媽也給叫來了……
她不清楚,他昨晚是否工作了一個通宵,隐約記得,他今天是要開會的……
心裏有點煩亂,最後對自己說,管他幹啥!都與自己無關!
梁媽媽聽說她差點流産,簡直吓壞了,俨然有坐定病房照顧她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