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臉上依然挂着淚,卻對他展開笑顔,歡天喜地地跟着媽媽走了……
他吐了口氣,揚眉,終于把這隻熊給處理了!
據說,很多女孩喜歡抱着毛絨玩具睡覺,在他的記憶裏,他的老婆從來是抱着他睡覺的,怎麽可以讓賀子翔的熊擠上她的床,霸占屬于他的位置?
想都别想!
忽的,他的手機又來了短信提示,打開一看,居然是一條暧昧的短信:陸老師,還記得你那回眸一笑,如昙花初現,驚豔天下;還記得你的激揚文字,如铮如鼓,繞梁不絕……陸老師,原諒我的冒昧,隻怪這樣的晚上,夜不能寐,隻爲你……
誰啊?神經!他皺了皺眉,叫他陸老師的,也許隻有在交警隊上課的那些違規的學生吧?
他不予理睬,正要關機,短消息再度發來:陸老師,您還記得我嗎?我是段琳琳。
段琳琳?他不記得自己認識這個人……
可是那些學生怎麽會知道他的号碼?
他腦中靈光一閃,隻有一個可能!童一念!
他想起上課時總是和童一念嘀嘀咕咕的女孩,心中火起,這個豬妞兒,竟然把他的手機号碼告訴别人?竟然把他往别人那裏推?
童一念瞪着鏡子裏的自己,眼眶烏青,雙眼無神,難道這是……求不滿的标志?
想起昨夜荒唐的夢,她就恨陸向北毀了她的睡眠……
正發呆,走廊裏響起腳步聲,頤朵的大呼小叫随之傳來,“念念啊!你還在瞎忙乎什麽呢?今天好多大事要辦!”
是的,她也知道有好多大事要辦,她不是已經在準備了嗎?頤朵怎麽起來得這麽早?詭異……
頤朵沖進門來,一見她的邋遢樣就急了,“快點啊!你還沒梳洗?哎呀,你快進去吧,我給你找衣服來!”
她不由分說把童一念推進浴室,自己則回到童一念卧室裏去找衣服,童一念想起正有話要審問她都來不及開口……
終于在最短的時間内,把童一念收拾妥當,頤朵拉着她就往外走,連早餐也是讓保姆打包好了讓她車上吃。
“可是我還要……”童一念想起昨晚賀子翔說要來接她,就這麽走了?
“哎呀!還要什麽!快走啦!這個時候真是高峰期,一路紅燈的,早點出門好!”頤朵根本不給她把話說完的機會,就把她塞進車裏。
童一念不知道頤朵這麽匆匆忙忙到底是爲了什麽,今天要和傑西碰頭,談服裝發布會最後的事,可也沒必要這麽慌張吧?
隻有頤朵暗暗拍着胸口慶幸,還好!總算沒有有辱使命,趕在賀子翔來之前把念念給忽悠走了……
“我說我們和傑西不是中午才碰面嗎?”童一念喝着牛奶,暗自納悶。
“是啊!可是我們先得去見另外一個人!”頤朵一邊開車一邊回答。
“誰啊?”她不記得自己還約了誰,隐隐有種不好的預感,别又是陸向北吧,越來越覺得頤朵會出賣她的樣子……
“你的買主!話說你那房子太好賣了!我昨天才把資料送到房屋中介,傍晚就打電話來說想要,所以,今天我們得去先見見買主,然後再去看看你的房子!”
“這麽快?”童一念覺得不可思議,“什麽人啊?”
頤朵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我不是全權委托給你處理了嗎?還要我去見什麽見!再說有中介就夠了呀!”對于賣房子這件事,她顯得漫不經心,其實根本不想再進去看,每多看一次,就會黯然神傷一次,再說了,難道每個人看房都要她陪着去,那她不折騰死……
“可是很多細節上的事還是要你自己處理啊!别啰嗦了!說不定買房的是個大帥哥呢!啊!給你的第二春增加一個機會!”
童一念扁了扁嘴,帥哥?她對帥哥免疫,世界上還有比陸向北更帥的人?話說這世上帥哥本來就少,又帥又好的男人更少,又帥又好又是單身的男人少之又少……
頤朵将車開到房屋中介,童一念沒辦法,隻好跟着她下車,一進門,就看到一個男人的背影,幾分熟悉……
那人面牆而站,黑色西裝,雙手随意地插在褲袋裏,手腕處露出短短一截白色襯衫袖子的邊。
她在記憶裏搜尋,有誰是這樣的打扮?
頤朵比她風火多了,進門就問中介工作人員,“請問,是誰約了看房?”
“是我。”
工作人員倒是沒有回答,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這個聲音低沉,穩重,而且幹脆利落,沒有一絲拖泥帶水的猶豫……
印象中是有這麽一個聲音的……
她回憶着,同時,那男子轉過身來,她眼前一亮,原來世界上還真有和陸向北一樣帥的男人!
這個男人居然就是左辰遠……買下童氏的人……
難怪背影那麽熟悉,拍賣那日,他也是這樣的打扮,黑西裝,白襯衫,最普通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卻有着不同尋常的優雅,這是與生俱來的高貴,不是後天修煉所能煉就的,這個男人,不簡單……
她暗暗衡量。
上一次見他,距離太遠,她看得不甚真切,這一回,他如此近距離的在她眼前,連他每一根眉毛都可以數得清清楚楚,如頤朵所預言的,還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帥哥!和陸向北比起來,應該年紀稍大一點點,比陸向北更顯沉穩,以他一口氣吞下童氏的能力,想是已經在商海修煉多年了……
左辰遠亦打量着她,帶着一種審視的眼神,讓她有些不自在,微微一笑,伸出右手,“左先生,您好!”
對于她的直接,他并沒有流露出意外,揚唇一笑,右手極具禮節地輕握了握她的手,同樣的直接,“童小姐,您好。”
很純正的京片子,好聽;很有教養的握手,舒服。
現在想來,童一念對他認識自己不覺得奇怪,他要競拍童氏必然對童氏的過去有過深入的了解,她這童家長女必然是他了解的對象;而同樣的,左辰遠也不會奇怪自己認識他吧?因爲,他們在拍賣會上已經見過一面了……
并沒有過多的寒暄,在中介的陪同下,左辰遠和童一念一起去了童一念那所朝向良好的水景婚房。
左辰遠對這房子看得很認真,每一個房間的角角落落都仔仔細細看了,可見他是一個極細緻的人。而且,爲什麽所有的優質男人看起來都那麽高深莫測?在左辰遠看房的整個過程中,童一念都看不出他到底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天下的妖孽男都是這麽愛玩深沉的?
直到他最後走到露台上,一眼被幾簇花香清雅撲鼻的絞狀蘭花給吸引,那雙沉靜深幽的眸子才起了漣漪。
“童小姐會種蘭花?”他眸子裏蕩起明顯的驚訝。
她喜歡蘭花,偶爾文藝青年範發作的時候會把自己比喻成它,生長在背光陰暗的角落裏,靜靜綻放她的芬芳。美麗,清雅,卻極難侍弄,隻有懂她的人,才能将她養得水潤鮮妍……
無端的,又想起了陸向北,那個男人,仿佛精通世間萬理,卻獨獨對花草一無所知,根本不認得隻是極難養活的蘭花,正如不懂得她内心最真實的渴望一樣……
她恬靜地一笑,“談不上會,就是喜歡而已。”
其實也有很久沒有來過了,這蘭花何以會開得如此之好?
“這蘭花秋季也能開?”左辰遠對蘭花很感興趣,卻不走近,隻遠遠地觀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