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果這一次起訴失敗,毫無疑問,她會再繼續起訴,隻是這中間耗費的時間就不是一天兩天,在這段時間裏,陸向北會有什麽動作?他對賀氏的打擊會連累童氏嗎?
所以,不管怎麽樣,她覺得自己都不能坐視陸向北繼續拿公司作爲對付賀氏的籌碼,無管怎麽樣,她和公司都不能再依靠陸向北了……
想來,人總是在變化的。
别說兩年前,就是半年前,她還讨厭陸向北用公司的業務來煩她,更讨厭陸向北拉着去各種應酬的場合,去見她不喜歡見的人,不過短短的時間,她便開始主動爲公司憂心的……
不過,奇怪的是,陸向北爲什麽要這麽做呢?現在想來,好像是預料到她總有一天會成長,會成爲公司的核心嗎?難道,他是在有意培養她?
不,這不太可能……
想到這裏,她腦子又有些亂了。
似乎牽涉到陸向北,她就會亂……
算了,還是不去想了,她打算回公司看看,這一次,她不會再當鴕鳥了,躲在傑西的公寓裏解決不了根本問題,當務之急,是離婚,并且負起公司的責任來。
她看了看時間,這個時候陸向北肯定是在公司的,于是,她回了一趟家,把自己的換洗衣服,生活品都清了些出來放在車裏,然後開着自己的車出門,直接去了公司。
公司裏一切如常,她便直接去往自己辦公室。
隻是,去她辦公室必先經過陸向北辦公室,彼時,頤朵正泡了杯碧螺春準備送進去,一聞到碧螺春的氣息,她的心就縮成了一團。
執着于喝碧螺春的男人,是不是執着于某個人?某段情?
想到自己在過去的日子裏還傻裏傻氣地到處給他找頂級的碧螺春,心裏的氣就不打一處來,當即便攔住了頤朵。
“念念?好久沒看你回總部了!”頤朵見到她很是開心。
“把這個倒掉,還有,所有的碧螺春全都扔了!”碧螺春這三個字也和如嬌一樣,成了她心裏的刺,她要狠狠将他們都拔掉,連同陸向北這根源一起,通通拔掉!
“念念……”頤朵爲難地看着她,暗歎,這對冤家又鬧别扭了,可是每次鬧别扭能不能不讓她夾在中間受氣啊?
“你還有什麽别的飲料?”童一念見她不動,直接從她手裏把茶接了過來。
“那個……黑咖啡……”頤朵輕輕地說。
黑咖啡!呵,是該讓他嘗嘗咖啡的苦澀……
“那就給他黑咖啡吧!還有,櫃子裏的碧螺春全部扔掉,從此以後,我不要在公司看見半片碧螺春葉子!”她走到垃圾桶旁邊,把茶連杯帶水都給扔了。
“可是……那陸總以後喝什麽?”頤朵在她身後弱弱地說。
“随便,黑咖啡也好,白開水也好,你看着辦好了!”說完,她便進了自己辦公室。
坐下來以後,她打開電腦,想把跟賀氏合作的項目調出來看看。
通常陸向北能打開的東西,她也能進去,然而,她仔仔細細把目錄從頭看到尾,也沒找到跟賀氏相關的内容……
她不想問陸向北,便給岑傑西的爸爸打了個電話,公司的項目,就算是機密,岑叔叔也會知道,一來他是财務總監,二來,他可以說是爸爸在公司的“眼線”,也是童老爲了防止陸向北起異心而設的棋。
“念念?怎麽想起過問公司的事了?真的長大了?”岑叔叔在那邊開起了玩笑。
“岑叔叔,我一直以來都對公司滿腔熱忱,鞠躬盡瘁!”她有點郁悶,其實這兩年她真的在陸向北的鞭策下很努力地工作着,怎麽大家還是把她當成長不大的小女孩?
岑叔叔笑了,也不和她争辯,隻道,“可是,我們跟賀氏并沒有合作項目啊。”
“沒有?”童一念暗覺詫異,難道陸向北連這也是欺騙她的?他去夜場根本就不是和賀子俞談生意?
這個該死的騙子!他到底有沒有一句真話?
還是,他瞞着岑叔叔自己和賀氏在接洽?打着童氏的幌子設局?
“怎麽了,念念?”岑叔叔感覺到她的異樣,不禁詫異地問。
岑叔叔對童家人來說,從來就不是外人,單從爸爸放心把财務總監交給他就可以看出,她猶豫再三,思忖着要不要把自己打算離婚的事告訴岑叔叔,讓岑叔叔去和爸爸說,最後,還是鼓起了勇氣,既然真的做了決定,就不要怕面對了!
“岑叔叔,我覺得你該去跟爸爸提提,不要再對陸向北放權了!”在她看來,陸向北擺明了是在利用童氏的,他的計劃成敗與否她不關心,但她真的不甘心童氏因此而受到牽連。
岑叔叔聽了她這話十分意外,“怎麽了?向北不是做得很好嗎?你們吵架了?”
童一念有些郁悶,好像個個都把她當成小孩來看,吵着架好玩?“不是吵架這麽簡單,我打算和他離婚。”
“離婚?”岑叔叔聽了反應很大,“你爸爸知道嗎?”
“不知道……”她還指望着岑叔叔去和爸爸說呢。
“念念,我跟你說,千萬别在你爸面前提離婚的事,這個節骨眼上,你也别離婚,你爸最近身體不好,受不了刺激,聽見沒有?年輕人,吵吵架,鬧鬧别扭很正常,沒到離婚的地步,知道嗎?”
童一念沉默了,本來還打算讓岑叔叔幫着在老爸面前說一說,想不到首先這一關就過不了……
她想了想,還是決定再遊說遊說,便幹脆直接去了财務總監辦公室。
岑叔叔見她親自來,趕緊請她坐下,又讓人給她倒來茶水。
“岑叔叔,我們是自家人,不用這麽客氣!”童一念把秘書遣走後,直接開門見山,“岑叔叔,有句話我必須得說,您不覺得您和爸爸都太信任陸向北了嗎?他畢竟是個外人,岑叔叔,瞧爸爸現在這趨勢,大有把童氏交給陸向北的意思,我真的不想童氏變成外人的。”
這番話不知對岑叔叔起了作用沒有,隻聽他稍作沉默後說,“念念,你能這麽想,我很高興,這真的證明你長大了,童氏是你爸帶着我們幾個拼出來的,當然不會讓它旁落他人,你們趕緊要個孩子吧,孩子不是說好了姓童嗎?這樣不就有繼承人了!”
“這跟孩子姓沒關系!就算孩子姓童,流的也是他的血!岑叔叔,我隻恨我自己不是男孩!”童一念有些急躁了,說話的語氣也頗爲急迫。
岑叔叔言語間便有了狐疑,“念念,你是不是覺察到什麽了?”
“我……”她不知道該如何說,有些事不能說得太明……“總之,岑叔叔,我隻是覺得爸爸爲什麽這麽迂腐,爲什麽女孩就不能接受童家的事業?非得要男孩才行?”
“念念,你爸爸的考慮自然有他的道理,隻不過,對陸向北這人……”岑叔叔似是思索了一會兒,“說老實話,我也不是很信任,但他是你丈夫,是你爸爸看中的童氏接。班人,我即便是說了,你爸爸也不會采納我的意見,比如,他搞的分公司就很奇怪。”
“奇怪?這麽個奇怪法?”童一念凝神而聽。
“他的分公司,所有的資金投入都不是童氏的,是他自己注資,然後用童氏挂的名,到目前爲止,隻給了你一個總經理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