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抱個抱枕坐在露台上發花癡的樣子真的很傻。b……
她連自己都嘲笑自己……
正想着,手機便響了起來,她拿過來一看,是陸向北,再看時間,已是晚上十一點,這麽晚才回家嗎?
她想了想,決定裝着酣夢初醒,于是,一副睡意朦胧的語調,“喂,哪位……”
“我,睡着了?”他似乎十分清醒,低沉的聲音裏參雜着些許鼻音,那聲音仿佛就有了回聲,撞擊着耳膜,連心都可以跟着震動起來。
她唇角漫開笑意,卻依然模糊低呓,“嗯……誰啊?”
“還能有誰?”他仿似有些不高興,“聽不出我聲音?”
“嗯?傑西?”她低哝了一句,想象着他在那邊眉頭糾起的模樣,有點想笑。
“童一念!你沒看手機号碼?”他的聲音果然便有些硬了。
她索性繼續裝了,聲音軟軟的,糯糯的,幾許無辜,“嗯……看了呀……傑西,我記不住号碼,你又不是不知道……”
還傑西?
他真的怒了,“陸太太!看樣子我要給你點教訓才行!”
這一次,她便忍不住,笑出聲來,他終于明白,她是在逗他玩……
“陸先生,這麽晚才回家,是我該給你點教訓才是!”她靠在靠枕上,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笑語晏晏,就好像是靠在他懷裏和他說話一樣。
可是,說完這句話又覺得不妥,這句話是不是顯得她在管他?她以前從來沒這個習慣的……
不過,這也沒有什麽不對吧?她是他老婆,哪一個正常的夫妻,老婆不是把老公管得緊緊的?
末了,她還是覺得自己挺累的,每說一句話都要糾結這麽多……
而陸先生卻在那邊笑,“陸太太這麽晚還沒睡,在想誰呢?”
“在想……何。勇明早會把我要的報告送來嗎?”她拖長了聲音笑道。
“嗯?”
他的鼻音很重,童一念仿佛看見他挑起的眉了,“唔”了一聲繼續道,“還有……明天早上是吃馄饨呢?還是喝粥呢?……”
“呃……還有嗎?”
“唔……讓我想想……”她捂住唇,不讓笑聲傳出來。
這回,他不上她的當了,自然知道她是故意在耍她,神秘地道,“念念,有個人他說很想你,所以托我打電話給你。”
這一回輪到她愕然了,“誰啊?”
“嗯,你也認識的,而且對他很熟悉。”他煞有其事地說。
“那是誰啊?”托他打電話,還說想她?如果是她的朋友,爲什麽不自己打電話?如果是他的朋友,莺莺?伍若水?這些人怎麽也不會想她啊!
“我弟弟……”他說得很認真,一點也沒笑。
她卻當真了,“你弟弟?你什麽時候還有個弟弟?我什麽時候很熟悉他了?”
“你當然熟悉了,你不是常常摸着他的頭,說愛死他了嗎?他現在也很想你……”他壓低了聲音,透着無限暧昧,“很想……愛你……”
童一念終于聽懂了,雖然兩個人隔了電話,她還是覺得陸向北呼出的熱氣就好像噴在她耳根子上一樣,臉立刻通紅,對着電話裏就是一頓罵,“你個死流氓!精蟲上腦!除了這事你就不會說點别的!”
說完毫不留情把電話給按斷了。
真是臭流氓!
她嘀咕了一句,怎麽他一點也不浪漫?好不容易打個電話來吧,怎麽就不說點好聽的台詞?言情小說裏的男主都是怎麽說的?寶貝兒,你看天上的星星,每一顆都是我想你時的眼睛……
他怎麽就不說一段這樣的台詞呢?
再比如:你是風兒我是沙,你雖然不在我身邊,可我的心随着你纏纏綿綿到天涯……
她一邊想着,一邊開始打冷顫,如果陸向北真這麽說的話,她會以爲遇上鬼……
重新把他的流氓話想了一遍,覺得這才符合他的風格,又惡寒了一遍,倒在蒲團上嘻嘻哈哈自己笑了一遍。
還好買了兩個蒲團,她才不至于笑到地闆上去。
是的,這個新家,有兩個蒲團,是陸向北這次來他們倆一起去買的,并排放在露台上,即使她坐在客廳裏,透過玻璃的門,看見這兩個蒲團,也會覺得很有愛。
手機又響了,這一回,是短信提示。
她躺在蒲團上,打開信息來瞧,自然還是陸先生……
親愛的陸太太,是不是躺在蒲團上笑呢?我說下回我們得坐在蒲團上,下個《肉。蒲。團》來看應應景,别罵,我知道你喜歡呢!别一個人先偷着看了!
童一念徹底無語,是誰取的電影名字?這麽無良……
她回了個短信:你才喜歡看!豬才先偷看!
他回:嗯,乖,那等我一起看!
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也沒經大腦,立刻打電話過去,那邊一接她就怒道,“陸向北!你居然看别的女人果……體,你老實說你看過多少?”
“啊……這個問題……念念,我今天有點醉了,想睡了啊……”
想跑?
“陸向北!你别給我裝醉!酒後才吐真言呢!”
“笨妞兒,晚安!”
他真的就給挂了電話,童一念氣得手指飛快發着信息:好你個陸向北!終于酒後失言了吧?不公平!我現在就去下片看!我要看歐美的!歐美男人的身材不知比你好多少倍!
她一時欠考慮,激動地将發送鍵狠狠一按,信息就飄飄忽忽出去了,發完她才覺察,自己已經完完全全像個吃醋的小妻子……
不知道陸向北收到這樣的短信會有什麽反應,她幹脆關了手機,跑回卧室了。
躺在床榻上,大半個小時過去了,卻是翻來覆去睡不着,索性起來上網吧!當然,她肯定不會真的去下片看,可是,爲什麽會上不了網了呢?她檢查了好幾遍,所有網頁仍是無法打開……
真是,連個破網都欺負她!
恨恨地回到床榻上,用被子蒙住頭,又折騰了好一陣,才在胡思亂想中胡亂睡去……
第二天在公司裏,忽然想起這件事,便對何。勇提起,“小何,我家突然上不了網了,打電話讓電信去看看。”
“哦,好的。”何。勇明顯神色有異……
後來,不經意地,她卻聽見何。勇在樓梯口打電話,“陸總,總經理說要打電話叫電信去看看,怎麽辦?”
不知對方說了什麽,何。勇又道,“難道我又去剪斷?”
童一念有殺了陸向北的沖動,原來何。勇不過是他安在她身邊的地雷……原來網線是他叫何。勇昨晚去剪斷的……原來不過是不準她看片……
難怪她昨晚發了那樣的信息過去以後,他那邊一片風平浪靜,果真應了那句中學時學的英文諺……
轉眼,陸向北回去已有幾天,這日,她收到沈康祺給她寄來的想要的東西,彼時,正是周五的上午,陽光燦爛的周五上午。
自她來G城,已經連續工作了兩個周末,是否,也該給自己,給員工放一個周末的假?
她先打了個電話給陸向北,手機卻沒人接,然後再打辦公室,碰巧是頤朵接的,“您好,童氏國際。”頤朵職業化的聲音傳來。
“頤朵,是我,陸向北呢?”在頤朵面前,她可以不用陸總陸總地叫,直呼陸向北大名。
“念念?你終于記得打電話回來了?你再不回來,你家陸先生要紅杏出牆了!”頤朵誇張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