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笑地看着她,“我怎麽色情了?我又不看片?更不知道戀足癖這個詞……”
“陸向北!你再說!”她真是腦子進水了突然會說出戀足癖這三個字……
“好好好!我不說了!”他閉了嘴,眼睛卻看着她笑,那笑容比說話更讓人惡心。
她羞急交加,怎麽别人談戀愛那麽浪漫,陸向北這死胚就盡扯這些有的沒的!“要回去了!”她闆着臉,别扭透了!
“真要回去?不談戀愛了?”他仍然隻是笑。
“話不投機半句多!誰和你扯那些色胚才扯的事?一點也不浪漫!”她繃緊了臉。
他居然一臉冤屈的樣子,“誰色了?明明是你自己提出戀。足。癖的問題,我才虛心向你請教。我可是很純潔地想和你在車裏對飲幾杯,然後等着看海上日出的……”
對飲?日出?
“你還帶了酒?”看來他今天是有備而來的?
他不屑地揚了揚眉,“不是跟你說了今天是個紀念日嗎?當然帶了酒慶祝!”
他說着返身,從後座拿了個袋子,裏面裝着酒瓶和酒杯。
他先把袋子放在腳下,向她伸出手,“來,陸太太,給我斟酒。”
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卻終究伸出了自己的手臂,而他,居然一直把手伸到她腋下,一個用力,将她整個人都抱了過來,抱在他懷裏。
駕駛室狹小的空間讓她覺得擁擠不堪,她扭了扭,“還是放開我,太擠了!”
“擠着暖和啊!我冷!”他收緊了胳膊,不讓她動。
再度白了他一眼,冷不會開空調嗎?騙誰啊!
隻見他從腳下的袋子裏拿出兩隻杯子,都交給她,她發現這兩隻杯子可不就是她那套施華洛世奇水晶杯套裏的兩隻嗎?已經被他打碎了一隻,别把這兩隻也糟蹋了!
“喂,你怎麽就不拿别的杯子?”她正抗議,卻被他從袋子裏取出來的酒給震住了,“老白幹?陸向北!喝老白幹?”
“你懂什麽?”陸向北不屑地瞟了她一眼,“什麽都比不上咱自己國家的老白幹夠勁!這才叫酒!”
童一念要吐血了!陸向北的腦袋是什麽構造?拿她的施華洛世奇水晶杯喝老白幹?真是浪漫到底了……
他看着她的反應,暗暗好笑,在她手中的兩隻杯子裏都注上酒,還變戲法似的又從袋子裏掏出一包鐵蠶豆,還有一包小幹魚,擱下了,接過她手中的一隻杯子,和她的輕輕碰了碰,“喝過沒有?老白幹配蠶豆幹魚,是我年輕時的最愛!”
年輕時?他現在很老嗎?
她隻是心疼她的杯子而已,“拜托,你下次喝酒不要再動我的杯子了!”
“家裏隻有這杯子擺在最顯眼的地方!老白幹該配瓷茶杯才最好了,大口喝酒大碗吃肉的感覺你嘗過嗎?”他喝了一大口,極烈地辛辣像火一樣竄入喉嚨。
童一念無語了,原來人家還是勉勉強強才用你的杯子,這水晶杯人家原本是看不上的……
“試一口啊!你不是挺能喝的嗎?”他說話時已經帶了酒氣。
她盯着杯子裏的酒,猶豫,“還是别了,兩人都喝酒了,誰開車啊!”
他聽了,也不再強迫她,隻是自己把剩下的一口都喝幹了,眼眶便微微泛了紅,輕輕晃着酒杯道,“念念,其實這才是真實的我,一點也不高貴,也不浪漫,隻是塵世裏最普通的一顆沙,還是最粗坯的那一顆,最渴望的生活,不過是毫無顧忌地喝酒吃肉,喝醉了發發酒瘋,大吼幾句,而不是正襟危坐在辦公室裏,冷靜沉着地笑看風雲,這樣的我,你會喜歡嗎?”
她心裏有點震撼。
其實,她倒是真不喜歡正襟危坐在辦公室笑看風雲的他,因爲那樣的他太深奧,她看不懂。
反而現在,在擁擠的駕駛室裏,在橘黃的車燈下,她和他擠在一起,喝着最質樸的老白幹,她卻感到與他前所未有的接近。
此時的他,眼裏沒有深不可測的漩渦,眉間沒有緊鎖的深沉,前所未有的舒眉緩目,銳氣褪盡,不過是人間最平常的一個男子。
透過這樣的眉目,她仿佛可以看見大學時代的他,青澀朝氣,喝着廉價的老白幹,把鐵蠶豆抛得高高的,落下時用嘴接住,再毫無顧忌地和幾個男生一起碰杯豪飲,喝醉了,勾肩搭背東倒西歪一起回寝室,見到漂亮的女生走過,他還會和男孩們一起流氓似的吹口哨……
想着,喉間便哽住了……
聽不到她的回答,他有些自嘲地笑,“陸太太,陸先生是不是讓你失望了?”
她搖搖頭,一時沒有組織好語言來回答,她,亦不過是人間最平常的女子,不戀華服美酒,獨求一份真性情而已……
心裏有個角落被觸動得暖融融的,隻爲第一次接近這樣的他……
老白幹,她從來沒有喝過,可是,她不願意放棄這個和他站在同一個世界裏的機會……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她心裏碰撞,那需要鼓起很大的勇氣……
她凝視着他,星眸微斂,醉意淺生,薄軟的唇凝了酒的潤澤,唇角刻着男人的感傷,心中無限柔軟起來,一時沖動,鼓足勇氣喝了一大口杯中的老白幹,辛辣味直沖鼻。
正當他驚訝地看着她的時候,她低下頭,吻住了他的薄唇,曾幾何時,他對她說,和成熟的流氓男人喝酒更有意思,就是用的這個方法……
她隻是想告訴他,她也會喝老白幹,願意和他分享他的每一種人生,無論他是高高在上的陸先生,還是喝着老白幹的窮小子……
莺莺說,她總是爲了維護自己的驕傲而把别人的尊嚴踩在腳下。也許,莺莺氣的是那日她在包間裏罵陸向北時說的那些足以傷害每一個男人自尊的話,但是,他那麽懂她的,會不會知道那些話其實是違心的,她從來就沒有瞧不起他……
想着,她的眼眶就濕潤了,一邊吻他,一邊把酒度入他口中,随着老白幹辛辣的味道,和他一起沉湎于同一溫度……
她覺得,她真的被他榨幹了,怎麽會有這麽精力旺盛的男人?
她趴在他身上,感覺他仍然在她體内,可她不想動,連擡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陸太太,總有一天我會被你吸得精盡人亡……”他擁抱着她,手指輕撫着她的背,唇細密地吻着她的頭發。
他總是會在結束以後有這樣的小動作,她很喜歡,會讓她覺得自己躺在搖籃裏,像個昏昏欲睡的孩子,有着被寵愛的幸福。
她想,在她還不明确他是否愛她的那些日子裏,她雖然迷惘而苦惱,卻極沉迷與他歡愛,或許,這也是其中之一的原因吧……
可是,他這話是什麽意思?明明每次都是他精力過剩壓榨她,還反咬一口?
哼,幹脆擠兌他,“沒用的男人,不行的話就早點下崗讓賢!”她的聲音軟軟的,有氣無力。
他的回答卻铿锵有力多了,“童一念!說這種話會有什麽後果你知道嗎?”
她聽着他的威脅暗笑,陸向北也有被惹毛的時候?可是,當她感覺還留在她體内的某物竟然再度強硬起來的時候,才吓壞了。
“陸向北,不是吧?饒了我吧……”她連連求饒,如果真的再來一次的話,她明天連路都走不了。
其實,他也是體力透支了,笑了笑,她還真把他當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