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也曾提醒過他們少喝點酒,但沒人聽得進去,最後沈老把老伴拉走了,“算了,就這一次,難得開心,就随他們吧!醉了的話就全在家裏睡了!”
這般豪飲的結果是,除了孕婦佳眉滴酒沒沾,其他人全都醉得無法歸家,便遂了沈老的話,全部在沈家睡了。
沈康祺到底是他們當中酒量最好的一個,第二天起來的也最早,下樓來便聽得誰的手機在響,循着這聲音,發現來自于沙發上童一念的包。
他毫不猶豫地翻出手機來,屏幕上隻是一個号碼,沒有任何稱呼,便接了。
嗓音裏還有初起床的粗啞,一聲“喂”之後,那邊陷入沉默。
“喂?是找念丫頭嗎?”他重複問道。
良久,在他快要挂電話的時候,那邊才響起一個沉悶的聲音,“是,她在哪?”
沈康祺依稀覺得這聲音有點熟悉,一時也想不起是誰,便随口問道,“請問你是哪位?有什麽事我可以轉告嗎?她還在睡覺。”
那邊又是短暫的沉默,而後低沉的聲音透着極強的緊繃感震着沈康祺的耳膜,“我是她老公。你是沈康祺?”
兩人并無過多交往,對彼此的聲音也不甚熟悉,沈康祺聽了以後,本不想搭理,想想還是覺得非男子漢作風,便解釋道,“是的,念丫頭昨晚喝多了點,在我家睡了。”
“我馬上來接她!”
這一回,陸向北倒是答得很快,而且立刻就挂了電話,沈康祺一句“不必了”甚至沒有機會說出口。
不知陸向北從哪裏來的,二十分鍾,便到了沈家。
沈康祺親自開的門,兩人在門口站定,相互對望,陸向北膚色白皙,如籠了一層霜,寒氣襲人,而沈康祺黝黑的皮膚愈加顯得臉色如黑雲壓頂。
“我來接我老婆回家!謝謝你的照顧!”相持數秒後,陸向北打破冰封的空氣,臉上卻絲毫沒有解凍。
沈康祺也不甘示弱,甚至沒有讓陸向北進門的打算,“她還在睡覺,等她醒了我會送她回去,現在最好不要吵醒她!”
陸向北薄而淩厲的唇角浮起一絲嘲諷,“我吵醒我自己的老婆好像跟别人沒什麽關系!”
沈康祺也回之以冷笑,“是嗎?你還記得她是你老婆?”
“沈康祺!強留别人老婆難道是軍人作爲?”陸向北難得的急怒。
“我就留了!你怎樣?難道你還能從司令府把人搶走?”沈康祺和他杠上了。
兩人争吵的聲音終是驚動了沈老,門外的陸向北看着沈老從樓上下來,恢複一貫的冷靜,嘲諷的語氣卻不饒人,“哦?沈家現在是以權壓人,欺我一平民百姓?正好沈老來了,沈老,晚輩愚鈍,還真不懂晚輩來接自己的妻子回家觸犯了哪條法律?竟然遭到這樣的強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