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一直不發話的沈老冷哼了兩聲,“還教訓什麽?實在過不下去就離了!”
童一念眼眶不由濕潤了,她不知道自己和沈家究竟有怎樣的福緣,讓他們如此疼惜自己,沈夫人慈母心腸自不必說,一貫保守的沈司令竟然也說出“過不下去就離”的話,卻是真心把她當女兒看了,他可是最反對當下的年輕人動不動就離婚的……
感謝的話說不出口,唯有在沈夫人懷裏蹭,“伯母……”
“好了好了!這球不打也罷,我們走吧!回家包餃子吃去!”沈夫人扶着她起來。
沈老是北方人,生活上還保留了很多北方的習慣,家人團聚的時候必須得包頓餃子吃。全家人一起動手,和面的和面,剁餡的剁餡,擀皮的擀皮,不亦樂乎。幼時的童一念最愛這樣的場面,熱熱鬧鬧,親親密密的,最有家的氣氛。
童一念順從地從沈夫人懷裏起來,親熱地挽着她,就像挽着自己的母親一樣,毫無陌生感,走在前面。
沈康祺則陪着父親走在她們後面,一前一後,說說笑笑,不知道的一看,定會以爲是一家人。
再次經過陸向北身邊,童一念則完全無視他了,壓根就沒往這邊看一眼,隻挽着沈夫人甜蜜地笑。
“念丫頭!”沈康祺忽然叫住了她。
“嗯?”她回頭,一臉嬌憨。
“鞋帶松了!”沈康祺說着蹲下身來,幫她把松開的鞋帶系好。
“謝謝!”她仰着頭笑的時候,陽光似被剪成了碎片,散落在她瞳裏。
“跟我還客氣!”他寵溺地揉揉她的頭發,“走了,回家去!”
一行四人漸行漸遠,視這高爾夫球場如無人之地。
球場的空氣如凝固了一般,何止凝固,簡直凍成了冰。
自童一念出現的那一瞬間開始,陸向北的臉就和這空氣一樣,從未解凍過。
他聽見沈康祺叫她“丫頭”,看着他給她系鞋帶,看着他揉她的頭發,看着她溫柔嬌憨的笑,臉色越來越沉重。
不知哪個不知死活的家夥,突然冒出一句,“他們四個還真像一家子……”
陸向北聞言,循聲望過去,淩厲的目光足以殺人……
那人知說錯話,頭一縮,讪笑,“來來來,繼續玩繼續玩!打完球再去玩,我買單!”
陸向北臉色冷冷的,淡淡說了句,“你們玩!我有事先走了!”
而後,無論這些人怎麽挽留,他都不願再留下,獨自驅車離開,臉上一直陰雲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