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點的時候,她就起了床,掀了被子就洗漱下樓找吃的了。
原本以爲這麽早廚房還沒有做吃的,可是下樓就看到季長軍已經坐在那兒看報紙了。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打了個招呼:“伯父,早。”
“早。”季長軍看向了左艾艾,點了點頭,而後放下了手裏的報紙。
左艾艾看着他,覺得他好像有話要對自己說,于是等着,季長軍看着左艾艾,猶豫了半天,最後隻說了一句:“今天怎麽起得這麽早?”
左艾艾心裏一頓囧,還以爲季長軍想說什麽呢,結果半天就說了這麽一句,她隻好回了一句:“餓了。”
“嗯,那趕緊去吃飯吧。”季長軍說道。
左艾艾點頭,轉身就要走。
到了廚房,因爲還有一部分早餐沒有做好,左艾艾就讓傭人把做好的先拿上來。
因爲醫生交代了不能吃辛痘,所以便左艾艾隻好拿着一個大饅頭,就着一大碗的白米粥吃了起來。
但其實她此時最想要的就是沾一口老幹媽,這味道就美了……
不過,大概是肚子太餓了,她竟然覺得,大饅頭就着白米粥也特别好吃。
季長軍走了過來,就看到她就着大饅頭在吃着。
那一刻,就有一種十分奇怪的感覺。
“伯父也要吃了嗎?早餐很多還沒有做好。”左艾艾看向了季長軍,一邊吃一邊說道。
“先給我一杯牛奶。”季長軍對傭人說道。
傭人這才去倒牛奶過來。
他看向了她,幾番欲言又止後,終還是開了口:“艾艾,昨天的事情,何菊花做得确實是不好。”
“嗯。”左艾艾一聽這開口的潛台詞,就知道季長軍是要來給何菊花求情了。
她擡頭,輕輕笑着。
她想知道,季長軍打算怎麽求情呢?
不過季長軍有一點比李芳好,求人的時候,至少做到了笑臉迎人,不像李芳,求人的時候都一副大爺的模樣。
“她做出這樣的事情,我也是很生氣的。”
左艾艾一邊大口地咬着大饅頭,一邊在心裏接了一句‘但是……”
果然,就聽到季長軍長長地歎了一句後,就說了一句:“但是……”
左艾艾差一點兒就笑出來了,但是她保持着冷靜,就這麽看着他,因爲憋笑,也不敢吃得太大口。
“何菊花是在你伯母懷了南風的時候進的這個家的,當時招她進來,是因爲她有護工經驗,能照顧你伯母,所以你伯母懷着南風,到南風出世後,主要都是她在照爛着,她對南風,對你伯母,對這個家,一直都是十分盡心盡力,她在這個家呆了許多年,怎麽說呢,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但是她這一次做的事情也确實是不能饒恕,但是下手太狠,終究于心不忍,到底是有幾分感情的。”
“我記得南風一歲那年,有一次生病發燒了,連着兩三天的燒,一直鬧,白天黑夜都不肯睡覺,又認人,那時候,是她一直抱着照顧着南風,三天三夜沒有合過眼,後來,南風燒退了,她自己倒是病倒了……”
季長軍的确是擅長攻克人心。
他一開始說的是何菊花對這個家的好,而後就慢慢地轉到了何菊花對季南風的好。
畢竟,他很明白,何菊花就算對季家再好,左艾艾也不會動搖。
但是如果何菊花是對季南風好,左艾艾,是會動搖的。
左艾艾聽着這些話,表情一直很平靜。
她心裏想的是,這聽起來怎麽那麽像謊言呢?
季長軍大概也以爲是她讓季南風去收拾了何菊花吧?
一定想不到是季南風自己安排的,她到現在還不知道季南風會怎麽處置何菊花。
所以,她并不認爲,何菊花對季南風有那麽大的貢獻。
畢竟,季南風雖然看似冷酷,但其實,是一個十分重情感的男人。
“哎……說這些就都扯得遠了,但是我的意思,艾艾你能明白嗎?”
左艾艾眨了眨眼睛,很壞心眼地搖了搖頭:“伯父,我不明白呢!”
季長軍大概也是沒想到左艾艾不按理出牌,被她這一句話一噎,有些愣住了。
而後就笑了笑,接着道:“我的意思呢,就是向你求個人情,給何菊花小懲爲戒就是,她畢竟歲數也大了,經不得折騰。”
“……伯父,你知道南風這個人很獨斷也很專權吧?”左艾艾突然間就問了一句。
說實話,她現在這麽餓的情況下,真的是一點兒也不想聊這些煩人的問題,害她都沒有辦法專心地吃了。
“……”季長軍完全不知道左艾艾爲什麽扯到季南風的品性上去了。
一時,沒有回答。
“我隻是讓人把何菊花送去了警局,但是後續的事情,都是南風做的,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打算怎麽處置何菊花,我也問了他,但是他就是不肯告訴我,隻說會給我一個交代,但具體怎麽處置何菊花,說是我不知道爲好。”左艾艾認真地說着。
說完,送給季長軍一個笑容:“不過剛剛聽到伯父這麽說,我覺得南風不會對她太大懲的,畢竟南風看似冷酷,但其實很重感情的!何菊花曾經那麽照顧他,不是嗎?”
她一句話,直接反将了季長軍一軍。
何菊花真的對季南風那麽好嗎?
當然不可能。
何菊花,從來就是一個阿謏奉承,唯利是圖的女人。
季長軍的臉色有些變,隐隐,生出幾分怒意,真的沒有想到,左艾艾這丫頭,竟然如此刁鑽。
而就在這時,季南風也下了樓了。
季長軍看到他的時候,神色又緩了下來。
左艾艾一看到季南風,輕輕地笑了起來,伸手就可愛地朝他招手:“南風,早!”
“餓醒的嗎?”季南風走到了她的旁邊,寵溺地笑問了一句。
果然是知艾莫若南風。
左艾艾點了點頭:“餓得不行!”
“趕緊吃吧!”季南風溫寵笑道,而後仿佛像是才看到季長軍一般,擡頭打了招呼:“父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