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那種趾高氣揚的語氣,仿佛在下達着什麽命令,又透着幾分威脅。
左艾艾很憤怒很生氣,但除了憤怒與生氣,她卻無能爲力。
“艾子,你冷靜一下,這件事情,我來想辦法。”葉安然深思了片刻後,認真地說道。
“安然,沒事的,大不了就爛命一條啊,我就不信了,她還能拿我怎麽樣?有一句話說的好,赤腳的不怕穿鞋的!真要鬧,我就陪她鬧!”左艾艾的語氣有些沖,有些意氣用事,是真的真的很生氣。
“艾子,聽我一句話,冷靜,我來想辦法好嗎?”葉安然真怕艾子沖動做出什麽事情來。
這件事情可大可小,有時候那些人的陰暗手段不是她們這些普通人能想起來。
真鬧出事,影響到有些人的利益,這些人殺人不見血的。
“安然,我就是難受,我其實也知道我不能鬧,我自己無所謂,可是我還有我老爸老媽,我還有我老哥呢?我自己無所謂,可是我不能拖他們下水啊……我就是覺得好委屈好難受,更重要的是,我還是不舍得季南風,你說我怎麽就這麽賤呢……我爲什麽就不能狠下心忘記他呢!”
是的,做爲小老百姓,她要怎麽去與對方抗衡呢?
她不怕自己有事,但她怕對方對付她的父母還有哥哥。
她的爸媽歲數大了,根本就經不起任何的刺激與折騰。
左艾艾說着說着就哭了起來。
那是一種,悲涼的痛苦。
有一種蒼白的,無能爲力的挫敗感。
“你知道就好,我想對方最多也就是想要威脅你幾句,讓你不要再跟季南風在一起,量她也不敢真做什麽。”葉安然安慰道。
其實她心裏很明白。
對方約艾子,隻怕不是威脅那麽簡單,像她們那些人,最擅長地就是打臉打尊嚴。
艾子多麽驕傲的一個姑娘。
葉安然光想想就難受與心疼。
“沒事沒事,我就是說說,反正她們說什麽我都說跟季南風沒聯系了就行,想來她也不會把我怎麽着,安然,你不要擔心了,在那邊好好陪陪薄靳煜吧。”
左艾艾哭了一會兒人就舒服多了。
她就是很難受想找個人說一說,但是她不能告訴家裏人,怕他們擔心,也不能告訴其他朋友,因爲其他的朋友,沒有到可以交心的地步。
隻有安然是唯一能放心訴說的人。
“艾子,你這兩天先不要出門,也不要去赴約,這樣吧,我想好辦法聯系你。”
葉安然怎麽能不擔心呢?
她的艾子,絕不能讓人那麽打臉。
“好啦,不要擔心啦,對了,我還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就是你之前一凡杯得獎的那個系列,你不是要把它列入咱們新品牌裏嗎?
真巧,昨天有一家珠寶商聯系了咱們,說是他們的珠寶設計師看上了咱們的系列,想要設計一套珠寶跟咱們的服裝合作明天春季發布會的推廣。”
左艾艾悄悄地轉移了話題。
她知道安然最近事兒也多,她并不想讓安然擔心。
“真的嗎?太好了,那我親愛的負責人左小姐你可要好好地替我把這件事情辦好哦,年底給你封個大大的封紅!“
“哈哈,這話我愛聽,副總裁大人,你看着吧,我一定把這件事情給你辦得妥妥當當!”
挂掉電話的時候,左艾艾有些茫然。
她突然間就後悔爲什麽要給安然發信息了。
發了又能怎麽辦呢?
其實,她不怕對方,最多,就像是電視裏一樣,讓對方打一巴掌而已。
算了,委屈求全得了。
勾踐都能卧薪嘗膽,她就忍一忍怎麽了。
雖然想想特别憋屈特别難受,可是她能怎麽辦呢?
她倒是很有脾氣地想跟對方幹一架,可是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呈大字型躺在床-上,她一動也不想動,隻覺得渾身有着說不出來的無力。
明明才二十二歲,卻仿佛經曆無數蒼桑,仿佛經曆了無數人生。
她的手指,輕輕地摩挲着手機,她想起季南風在最後一次見面時說的那個電話号碼。
他說,有急事的話,就打電話給他的秘書,這是一個專用的私人電話。
現在,算是急事嗎?
好像,根本就不是大事。
她是怎麽了?
她就隻是,想他了而已。
可是,想他了又能怎麽辦呢?打電話給他又能怎麽樣呢?
他們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
眼眶通紅,她眨着眼,眼淚就從眼角順着鬓角滲入了發間。
屋頂是一盞明黃色的玻璃燈,透着昏黃的燈光,明亮而柔和,可是她的心卻一片暗黑。
……
……
葉安然挂掉電話後就站了起來,在房間裏踱來踱去,心煩無比。
艾子出了這樣的事情,她當然不可能冷靜下來。
就這麽一個親人一般的朋友,她絕不能看着她受欺負。
可是想了想去,她隻想到有一個人能幫到她。
陸戰陸首長。
她雖然不知道季南風的訂親對象是誰,但是能讓季家家族看上眼聯姻的,必定是對季南風從政之路有幫助的人。
所以,除了陸戰,她還真想不出别人能幫上忙了。
看了一眼時間,也不急于一時,等薄靳煜回來後再請他幫忙跟陸戰說一聲。
隻是心裏有事,就覺得度日如年了。
薄靳煜是到了晚上九點半才回來,今天連見了另外兩名客戶,又去見了另外一名新的客戶,還參加了一個酒會,他的行程安排得滿滿當當。
隻是不管多忙,他的心裏都惦記着家中的嬌妻,所以在忙碌的時候,他還是把行程提前結束了。
黑暗的車廂中,林潇潇側着臉看着一旁的薄靳煜。
優美的側顔弧度,薄薄的唇微微抿着,他正側着頭看着窗外。
這樣的男人,是讓人迷戀的。
林潇潇又一次折服在他強大的能力之下,明明失憶,卻用了不到兩天的時間,就已經理清了所有的問題,更是想到了處理方法。
今天下午與兩名客戶面談,雖然客戶還沒有答應雙方的協商,但是很明顯态度已經松動。
這真的是一件讓人格外開心的事情,她想,隻要有薄靳煜就沒有什麽解決不了的問題,就算是失憶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