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話裏說得輕松,可是這裏人的都是知道其間關系,聽葉安然這麽說,哪還能聽不出薄佑霖說了些什麽話呢?
“我對小嬸嬸說了什麽話呢?”薄佑霖開口就問,大有葉安然說出任何話,他都會矢口否認。
不過葉安然可不是真的無辜天真小單純,什麽都不懂呢!
她故意抿着嘴,十分認真地說道:“你确實也沒有說要跟我破鏡重圓,你也就是總提及過去的感情,總一副現在才知道我最好的語氣,當然,我也覺得你不可能是還想追回我,你大約是想着念及舊情,我會把股份給你?”
葉安然說到這裏,微微地頓了片刻後,又道:“不過你總提舊情,你也不想想,你曾經做了多少對不起我的事情,我爲什麽要以德報怨呢?我又不當聖母,我又不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再者了,我爺爺留給我的股份,就因爲你要跟葉柔心離婚我就讓出來,我這是要當不孝孫女去替你彌補你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犯的錯事?”
葉安然幾乎是連槍帶棍,連打帶削地把一番話說得明确。
她剛剛是認真地想過了,既然薄靳煜一進門就先發制人,那麽她就不能再容讓了,她也要先發制人,先把醜話說在前頭了。
她倒要看看,誰還敢提讓她給出史氏股份的話!
薄老爺子看向了葉安然,這個女人,從嫁給小兒子後,在他面前就一直扮着乖巧,這回是真面目露出來了吧?
厲害着呢!
“爸爸,我知道你心裏在想着什麽,你一定是想着,就知道葉安然不是個乖善的女人,之前裝得那麽乖巧,這會兒全露出真面目了吧?”
葉安然就算不看薄老爺子的臉色,她也知道他一定會這麽想,不過她既然這麽做了,那就算好了老爺子會這樣反應,所以也是打算一番解釋的。
“不過爸爸,我想你也不會希望靳煜娶一個什麽都不懂,隻會裝爛好人的妻子吧?我承認我不是純良之輩,但是我隻肯定地知道我身上有一種美德就是:誰對我好,我就一輩子對誰好,誰對我不好,我也記一輩子!”
“噗……”秋麗雅聽到她最後這一句話,沒忍住一口茶都快噴出來了。
她快速地拿着手帕捂着唇,以免失态,隻是眼底卻透着笑意。
她發現自己是越來越喜歡這個兒媳婦了。
這說話就是逗趣啊!
薄老爺子被她這一連番的話也是說得一臉無言以對。
要說她壞吧,她明明每句話都是對的。
他當然是希望兒子能娶個能幹的女人啊!
隻不過,是能幹,還是精于算計,卻還是有區别的。
“好了,我話也說完了,你們有什麽話就說吧!”葉安然擺了擺手,認真地做了總結。
薄靳煜并不知道葉安然今天晚上竟然會準備了這麽精彩的一番話,一時也被她的話給愣住,回頭,看向了她。
就見她沖着自己狡黠地眨了眨水眸。
逗得他眼底笑意濃郁。
葉安然确實是臨時決定的,因爲她看得出來如果她不出來當這個黑面人,那麽這個黑面人就得薄靳煜當了。
她還是,心疼老公滴。
……
“我真沒想到弟媳這麽能言善道,什麽話都讓你說盡了,似乎我們也不便啓口了,隻是弟媳,你是否還知道一點?”薄大爺緩緩地開口,看着葉安然。
“大伯請講。”葉安然彎着乖巧的笑容問道。
“你還叫我一聲大伯,那麽你就是薄家人,雖然這事情是佑霖犯了錯,可是畢竟是薄家的事情,你這麽說,是不是不把自己當薄家人呢?”
“大伯你這話說得就嚴重了,我可是法律上認可的薄家人呢!”
“一家人,你卻說兩家話?”
葉安然眨了眨眼睛,一派天真地回了一句:“啊?我是說我是薄家人,我沒說跟你是一家人啊?咱們不是分家了嗎?都公證了呢?”
薄大爺被她一句話梗得差一點兒吐血。
薄老爺子本來也是生氣着葉安然,誰知道葉安然這一句已經分家,又讓他把怒火轉向了大兒子了。
分家這事就是老爺子心裏的大病啊!
他甚至聽到葉安然的話,生出一股子:大兒子不聽他話,自做自受的爽快感。
不過,到底是親兒子占了上風,他還是壓下了那無法言喻的爽快感。
“好,原來二弟跟弟媳是因爲分家的事情跟我有了生份了啊!”
“大伯,這件事情其實我是覺得很奇怪的。”葉安然不應他的問話,隻一臉不解地問了一句。
薄老爺子這個時候接了一句:“什麽奇怪?”
“大伯在S市的名望很高啊,并不僅僅是因爲他是薄家的長子傳人,更因爲他這些年來把薄氏經營得越來越好,有聲有色,人口稱贊……可是他怎麽會對付不了一個小小的葉柔心呢?”
這一前一後兩段話,簡直就是說得精妙,直接讓薄大爺吐血。
他一時間,竟然也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說他能力行吧,那怎麽就對付不了葉柔心呢?
說他能力不好吧,這種話,他怎麽可能承認。
“其實,你們不應該總往我史氏股份這方面想,其實你仔細想想就知道這是葉柔心有意出的心計,她知道我注重爺爺的遺産心血,我想拿回我們老史家,我不想有朝一日史氏更名爲葉氏,所以她才會出這個難題,是想着要讓咱們舉家不合,說句不好聽的,我真答應了,她未必就滿足,因爲人心是不足的,這麽輕易就能讓你們逼我拿出股份,那麽她怎麽可以不借此機會,狠狠地繼續敲一筆呢?”
葉安然語重心長地說道。
薄靳煜發現小安然最近這段時間真的是變化極大,在處事方面,說話方面,越來越有自已的一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