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藍的眸子,專注地映出她小小的倒影,仿佛在這一刻裏,她就是他眼中的全世界!
慕輕煙美眸斂沉,冷銳得幾乎能夠滴出水來。她握住手槍的手,手指在一點點地收緊,她冷冷地盯着他,心尖上不由自主地逐漸泛開來的一層層憎怨……
五年前,因爲他,她差點身亡。
五年後,因爲他,她還是置身在一次次的生死危機之中。
……全都是因爲他。
她握着手槍,挪動了腳步,往前退了兩步,手槍的槍口一直指着他。
此時,“咔擦”的一聲,直接扣上了扳機。
身邊的人,紛紛地面露緊張之色,幾個人甚至差點兒忍不住地要上前去,隻是,一看司禦霆的臉色那麽冷沉,兩口子之間的氣氛已達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任何一個風吹草動都有可能讓一切失控……
慕輕煙依然冷着眸子,盯着司禦霆。然後,槍口一側,開槍……
嘭。
子彈恰恰好地從司禦霆的左臂膀飛過,沒有打中他,但是子彈飛掠而過帶起的一股子勁風,刮得他微微地疼。
衆人見狀,暗暗地大松了一口氣。
很害怕……
這兩口子的性子,沒一個能夠軟弱的。這一杆上了,見血也不是沒可能的。
此時,慕輕煙的手還舉着槍,清澈的美眸,似彌漫着一股冷氣。她緩緩地松開了手……
槍手從手中掉落在地上。
哐當……
金屬擲地的這一聲響,就像是一段還算穩固的關系,在這一刻,終于徹底地破碎、瓦解。
“殺了你,我就會一輩子都記得你。可是,我想要做的隻是,徹底走出你的世界……”她瞥了他最後一眼,轉身跨步離開。
司禦霆怔然地站着,挺拔的身姿被吊燈映照得越發的颀長健碩。他緩緩地垂眸,再緩緩地彎腰,将那把手槍撿了起來,仔細地感受着槍柄上她的點點餘溫……
“小煙。”封淩彥看見慕輕煙從裏頭走出來,忙将手裏的香煙丢到腳下,踩滅了,迎面走過去,伸出手扶住她的雙肩,“還行吧?”
她失蹤了。
司禦霆追查起來,首先也是聯系了他。
所以,找到線索之後,他就随着一起過來了。
慕輕煙擡眸看着他,似乎渾身都疼着,視線變得很模糊,仿佛拼着一口氣走出來,現在已經無需那麽假裝堅強。她的兩腿一軟,整個人就像是一灘爛泥地往下墜落。
封淩彥連忙伸出手,将她抱了起來。
“小喬,去醫院……”喬霖跟了過來,這會兒當着司機。
當天深夜。
蘇由由趕忙着做完了一次手術。
三個小時的手術結束,手術的門緩緩地打開,那個男人還跪在手術門外……
她走了過去,站在一旁,微微垂眸看着他,“手術很成功。”
其中一槍,打在露菲娜的右手臂活動關節上,要的就是廢掉她的右手,從此以後,别再想好好的開槍了。
司禦霆的槍法,一向沒有打偏的道理。可是,第二槍偏離心髒三分,也是要留她的一條命的。
當然,司禦霆從不是一個仁慈的人。露菲娜能活着,但以後也是半廢人一個了。
蘇承恩緩緩地擡起頭,聲音嘶啞地說道:“……謝謝。”
“不用謝我,我欠蘇家的,總算還清了。這次爺看的是我的面子,否則,就算她還有氣,量誰也不敢救她。”蘇由由眸子悠悠地冷沉了下去,“爺的意思是,人可以活着,但是,不準再踏入E國一步,你記住,一旦她入境,殺、無、赦……”
蘇由由去換了衣服,下樓去。
金鷹開車過來接她,看見她走了出來,走上前,站在她的面前,伸出手将她摟到了懷裏。
“老大這次賣你一個大面子了,所以,放下吧。”
蘇由由怔了怔,點點頭,伸出手也抱了抱金鷹,“嗯,我知道,謝謝小鷹鷹。”
他們這些人裏,其實,屬蘇由由的年紀最大。
隻是,她長了一張偏娃娃臉,掩飾了她已經三十歲的年紀。
她和蘇家的關系,頗爲密切,露菲娜見到她,得喊她一聲姑姑才是。
因爲她是蘇家從孤兒院領養回去的孩子。
十年前,她愛上了蘇家的二少爺,自己名義上的二哥,而蘇家這樣的大世家,無法接受禁忌戀這樣的醜聞。
所以,她被趕出了蘇家,讓她聲名狼藉,一無所有地離開的罪魁禍首,就是蘇承恩,所以,今晚他求她,就得是跪着求。
十年前,她離開,蘇二少也随後娶了一個世家的千金。
露菲娜這一命,是她還蘇家的養育之恩,從此以後,她與蘇家之間,再也無恩亦無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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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裏。
慕輕煙睡了一個晚上,終于在早晨醒過來。
“你真慘,每次我回國你都受傷……”韓以森将她扶起來躺好,給她倒了水。
慕輕煙捧過水杯,喝了幾口水,擡眸看着他,“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昨晚,剛回來就知道你在醫院,就連忙趕過來了。要不是有我在,你今天哪兒能這麽舒服,你快點感謝我這個神醫吧!”他一邊說着,走到了一旁的桌子,提過了傭人剛按照他的要求煲好送過來的粥。
勺了一小碗,坐到她身邊喂給她吃。
慕輕煙也不客氣,樂于享受他的服務。
“你想我怎麽謝你?”
“學學古代人,一言不合就以身相許吧!”
慕輕煙看着他,水眸潋滟,緩緩地點了點頭,“以身相許?嗯,挺好的,也行。”
哐當。
韓以森的手一顫抖,陶瓷的小湯勺落入了碗中。他張了張嘴,又抿了抿豐潤的唇,“小煙啊,你不要這樣……我們明明是好兄弟,你卻想要睡我……”
“哈哈哈哈……”慕輕煙被他一副雷劈到的模樣兒逗笑,“森森,你别這樣。瞧你長得那麽帥,我是個女人,偶爾想睡你,也是人之常情啊!”
韓以森皺眉,“小煙,兔子不吃窩邊草啊……”